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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后土,我是玉魄


竟然是跟在白省长身边的小陈秘书……

小陈秘书捏着公文包兴奋的朝我跑过来,冲我招招手:“大小姐!您果然在店里,真是让我好找。”

我诧异的瞧向他,“小陈秘书?你不是……”不是已经回去了么?

哥是前两天给我打的电话,提起的小陈秘书开车把谢沐瑶送了回来。

这都隔两天了,小陈秘书应该早就回省城去了,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难不成是小陈这两天一直没走?!

小陈秘书笑吟吟地夹着公文包走到我跟前,“我没有回省厅,省长让我顺路去县里办点事,还有隔壁县需要开个会,我今天一早才坐车从隔壁县回来。

原本打算前两天就顺路过来瞧你的,可,我刚把谢小姐送回家,怕直接过来会给你招来麻烦。”

“这样啊,那,你先进来坐坐,我给你倒杯水吧,天这么热是不是很渴?”我好心的请他来店里坐。

他一听我这么说,顿时也大喘气着朝我诉起苦:“哎,你还别说,这个天是真的挺热!

都七月份了,省城那边还有四十度高温,家里反而好一些,只有三十四五度,但在省城天天坐办公室吹空调也能过去,反而在家里这么跑,挺熬人,坐车那会子我都晕车了!

正好水杯里也没水了,来你这蹭两口解渴!”

我无奈的带他进屋,“所以你这也算出差了?”

小陈秘书点头:“可不是,跑那么远还不能坐飞机,在省厅工作就是麻烦,稍有不慎哪里做的不对就被人举报!

不过省长这老爷子向来体贴人,我这次回来他还把自己的车送给我开,给我报销来回油费!

就是乡下的路不太好走,我怕开车出去把老爷子的新车给折腾坏了。”

“人家又不缺重新买辆车的钱,你这么为别人着想,完全没必要,你啊,就是性格太好!”

屋里的桃泠与薛景还以为是来客人了,赶紧站起来打算让座。

我拿了个小木凳给小陈秘书,顺便和桃泠薛景打招呼:“自己人,不用紧张。”

两个女孩这才安下心。

“这两位是?”

我接过小陈秘书的杯子:“这是我朋友,桃泠,和薛景。”

“桃小姐,薛小姐。”小陈秘书礼貌的向两人打招呼。

我接着介绍小陈秘书:“这位是小陈秘书,是我堂……”

小陈秘书却笑着打断了我:“不用介绍了大小姐,我认识薛小姐。”

“啊?”

薛景受宠若惊的低头,怯生生的回应:“我见过小陈秘书两次……知道他是省长身边的助理。”

小陈秘书挑眉笑道:“第一次是她在河边摘莲藕,差点掉下去,我拉住了她。第二次,是前两天我的车陷进泥沟里,她正好路过,帮忙给我喊的人。”

我抽了抽唇角:“这么巧。”

薛景也不好意思的颔首,“嗯。”

我给小陈秘书的杯子里倒满水:“那既然这样,我就不用再给你们介绍了。”

“我这次过来,是省长的意思。”

他双手接过玻璃水杯,从容说下去:“老爷子一直都很挂心你,你上次走得那么急,老爷子想和你吃顿饭都没有机会。

这次家里逢上了变故,老爷子伤心得很,老爷子说,最近总是做梦,梦见你小时候,梦见你跟在夫人身后要糖,一家四口,过的很开心。”

我也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笑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他们都没见过我小时候是什么样,梦见的,也是假的。”

“大小姐是真的不打算回去了么?老爷子把家里的房间都给收拾了出来。

其实,你不知道,这些年来,无论老爷子升迁多少次,老爷子的家里都会留着一间空房,每天都打扫得干干净净,不许任何人借住。

老爷子说,那是留给你的……”

“嫂子家的小娃娃也快长大了,到时候给她住吧。”

“别的女孩找到亲生父母恨不得立马搬回去与亲生父母重逢,大小姐你怎么……”

我郑重道:“我不缺亲情,我也向往荣华富贵的生活,但我想用自己的双手踏踏实实的赚每一分钱,我想通过自己的努力,发家致富,荣华富贵。

我现在已经过上了理想中的好日子,我没什么所求。更何况,我不是没给过他们机会。”

如果他们从一开始就认了我,我或许可以偶尔去看他们一次。

可,从一开始,就是他们不想要。

没有人会永远站在原地等别人回头。

“夫人和老爷子,已经后悔了。”

“后悔如果有用的话,这世间也就不会有这么多憾事了。”

小陈秘书见我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多劝我,“这件事,的确是老爷子和夫人一开始做的太过了,你心里怨,我也能理解。”

打开公文包,拿出里面的房产证:“这是我来之前,大公子托我转交给你的,这夫人名下的几套,现在已经全部更名成你的了。

大公子说,这还只是一部分,还有一些不动产仍在走转交流程,这两个本子,是最值钱的,你先揣腰里,傍身用。”

我沉下心,接了东西,“哥哥费心了。”

“老爷子让我来看看你过的怎么样,还有你上次出车祸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他啊,就是怕你身体出什么毛病,他现在比较忙,没办法亲自来看你……老爷子说,白叔可能并不想让他来打搅你的生活。”

当然不想了,我爸这人在我的事情上向来小心眼。

不过白省长现在妻子新丧,想来心情肯定抑郁难受,我如果表现的太冷淡无情,他知道心里估摸会更不好受……

“你等我一下。”

我和小陈秘书交代一句后,起身去里屋找了一盒东西,再出来,把盒子交到小陈秘书手里:

“我也没什么好给他的,这是我自己做的两样小糕点,花生糕与果干,我爸之前特喜欢吃这些东西。

你带回去,转交给他,替我告诉他……我在这里一切都好,不用他挂心,请他注意身体,照顾好自己……好好休息,要撑住。”

小陈秘书捧着糕点盒子,愣了愣,展露笑颜:“好……省长能吃到你亲手做的糕点,一定会特别开心。你这一盒东西,能救他的命。”

有这么夸张么。

也许,他是真的后悔了来这一场。

送走小陈秘书后,桃泠与薛景把我拉进了屋里惊讶审问:“宸宸你、难道你才是省长的亲生女儿?”

“是了,省长当初是按照有关部门提供的线索找到谢家的!谢沐瑶不是省长的女儿,那……真正被谢家捡来的女儿,是你,鳞宸!”

“怪不得,你打小就不受谢家婶子喜欢,差些被谢家人一铁锹拍死……

长大了又被谢家婶子拐卖,她们甚至还拿你顶替谢沐瑶祭龙王!

我从前就在想,为什么同为她的亲生女儿她却这么偏心,即便你真的命不好……

她好歹是你母亲,也不能三番五次的恨不得赶尽杀绝,原来,不是亲生女儿,这样,就能说通了。”

“所以,当初谢家人是让谢沐瑶顶替了鳞宸,谢家人从始至终都知道鳞宸才是省长的女儿,可却还是送了自己的女儿过去享福……谢家人,太过分了!”

薛景扶着桃泠揣测:“最近,柳荫村的人都说谢沐瑶才是那个灾星,原本我还以为只是谢家倒霉,两个女儿命都不好,没当真……

这样一算,宸宸是谢家捡来的,那宸宸的生辰八字谢家人怎么知道,谢家那个时辰出生的孩子,就不可能是鳞宸……”

“所以,宸宸才是那个姐姐,谢沐瑶,是妹妹。”陆锦年突然走进了店里,沉声接上了薛景的话。

我转身回首,只见个把月没碰面的陆锦年一袭黑色长风衣,神采奕奕,目光深邃的朝我们走来。

“表哥。”薛景见着陆锦年,内向的低头缩了缩脑袋。

桃泠伸手摸索着上前:“锦年哥。”

陆锦年有分寸的隔着袖子握住桃泠胳膊,放轻声温文尔雅的和桃泠说话:“嗯,是我,你小心着些,本来眼睛就不方便,还这么鲁莽。”

桃泠欣喜朝他说:“好久没见到你了,听说你去市里开会了。我还以为你不打算回来了呢!”

“怎么可能不回来。”

陆锦年怪异的深深瞧了我一眼,唇角含笑:“我还打算,在家里的宅基地建一栋新房子,爸妈都上了岁数,以后家里人如果想回来看看,还能有个舒适的落脚点。”

“你要在家里盖房子了?”桃泠喜出望外,抓住陆锦年的袖子高兴道:“这样真好,你,我,还有宸宸……我们就能常见面了。”

“他只是在家里盖房子,又不是不工作了,等他退休,也是几十年以后了。就算在家里建房,我们三也许只能在白发苍苍的时候围在一起养老。”

我无情戳破桃泠的美好幻想,看向愈发稳重的陆锦年,感慨道:

“他不像我们,我是自由职业,桃泠你呢,眼睛又不方便,我们一个不需要离家,一个不方便离家,而陆锦年是有大好前程的,他父母打下的江山,还需要他去继承呢!”

“说的,也对。”桃泠失望低头,“看来,我们三,只能先规划一下几十年后的养老生活了。”

陆锦年无奈打趣道:“几十年后,你也不会想着和我一起养老了,小桃,你迟早是要嫁人的。”

“嫁人……”桃泠脸一红,心虚松开陆锦年胳膊,拄着竹竿默默背过身:“我、我这样,谁会要我……”

“你这样又怎么了?”

我不怀好意的故意调侃:“你这样,偏偏有人就是好这么一口,这么久了连家都不回,我家那口子次次找人都找不着!我家那位可说了,他再这么玩忽职守,可就要挨批斗了!”

说起土伯,自从和桃泠说开,表明了身份,就整日赖在桃泠家里,我那几乎都不去了,连龙玦次次唤他办事都得亲自去桃泠家找。

给龙玦闹得后来直接将楚云从冥府拎了上来,让他暂时顶替土伯帮忙传递酆都神宫的奏疏。

“批斗?”桃泠当了真,握紧手中竹竿忙解释:“这几天我家房子屋顶出了些问题,他只是暂时留在我家帮我修房子……别、别让你家那口子批斗他,我回去就转告他,让他、负荆请罪!”

修房顶……啧,我才不信呢!

都修一个多月了!

薛景还不晓得我们到底在说什么,挽着桃泠一脸迷茫:“谁、谁在你家修房顶?我、怎么没看见呢?”

桃泠羞红了脸不好意思回答,倒是陆锦年,淡淡的直接替桃泠回答:“小桃的新男友。”

薛景愣了下:“桃泠、也有男朋友了?”

“嗯,她男朋友,与你男朋友还见过呢。”陆锦年云淡风轻道。

薛景惊讶抬眼:“我男朋友?我、我没有男朋友……”

怯懦的眼神像极了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

我和桃泠闻言都倍感意外,“陆锦年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薛景的男朋友……难道陆锦年,他能看见?

“别慌张,我也是误打误撞才发现,你们三个的男朋友都不是人类。”

陆锦年神色平静的缓缓道:“宸宸的男友、现在应该称之为丈夫,是龙王,小桃身边那位是下面的。

至于小景……你那位,是只修炼多年的狼妖。

昨天,我见到小桃家的那位,出手打伤了你家那位,你家那位邪气未退,差点伤到了桃泠。”

“什、什么?”薛景诚惶诚恐的扯住陆锦年袖子,着急问:“他,后来怎么样了?”

陆锦年反问:“他怎么样,你难道不是最清楚的么?”

薛景摇摇头:“我前两天把他惹气了,他一直没回来找我,我也找不到他,他肯定是在故意躲着我……”

真好,我们三的对象……都快三缺一可以凑一桌打麻将了。

“我昨天也是无意撞见的,不过看情况,小桃家那位并没有下狠手,所以应该没事。”

桃泠好奇的拧住眉头,问陆锦年:“锦年哥,你怎么能看见……”

“可能是阴差阳错吧,毕竟也不是第一次了。”陆锦年将目光落在了我身上,眉眼间透着藏不住的关心:“你在省城出车祸了,现在感觉怎样?哪里还疼么?”

我回答:“我家那位亲自给我医治的,没留后遗症,睡醒一觉就能下地了。”

“锦年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宸宸才是白省长的亲闺女?”桃泠忍不住问。

陆锦年沉默片刻,点头:“早在白省长认回谢沐瑶的那天,我就猜到宸宸或许才是白省长的女儿,只是,我把一切告诉宸宸,本想让宸宸争取与亲生父母相认的机会,却被宸宸婉拒了。”

长松一口气,陆锦年惋惜道:“我知道,宸宸她并不想做攀扯权贵之人,她骨子里是有傲气的……她根本不想回到白省长的身边。

这次要不是白夫人突遭意外,谢沐瑶也不会突然被送回桃花镇……她的身份,也许真的要被人顶替一辈子。

上次,我去省里开会,遇见了白省长家的公子,从他口中得知他已经人认出了妹妹,确定了宸宸的真实身份。

所以,宸宸的确就是白省长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

“宸宸原来是白省长的女儿……还真是造化弄人。如果宸宸当年没有丢失……”桃泠欲言又止。

薛景接上了桃泠的话:“那我们就无缘相见了。宸宸也不会平白遭受污蔑,在桃花镇憋屈的过了这么多年。”

“如果当初白夫人没有弄丢宸宸,那宸宸会生活在一个幸福的家庭里,宸宸会成为一名真正的豪门千金,会从小就拥有最好的教育,会被培养成一名优秀的上流名媛,她永远都不会尝到生在桃花镇,被人视为灾星的苦……”

陆锦年揉了揉眉心,叹道:“可惜,这世上根本没有如果。”

我无奈的看着这三人脸上的惋惜表情,哭笑不得:“你们干嘛呢?遭遇这一切的明明是我,我怎么觉得你们比我自己还感同身受?”

“替你鸣不平嘛!”

桃泠牵住我的手,心疼地想掉眼泪:“多么可怜的女孩子,明明亲生父母就在眼前却一次又一次的错过……

宸宸,或许我不是你,我不能体会你如今的心境。

但我还是觉得,你应该把属于你的拿回来!”

“我在那个家哪里有属于我的?身份?如果白省长公开告诉所有人我是他的女儿,那让我爸如何自处?

况且,我现在回到他们身边,图什么,图家产?图前途?

我一直都坚信,人的前途是靠自己闯出来的,而不是靠祖荫庇佑。”

“我赞同宸宸的话!”陆锦年附和我:“我相信宸宸可以不靠任何人,为自己挣一个大好未来!”

说着,还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我:“我就知道,宸宸,一直都没变过。”

一直没变过?我怎么觉得这句话,不太对劲呢……

他今天看我的眼神也不对劲。

不及我多想,我就忽然留意到,薛景的袖口露出了一截青紫皮肤……

“你胳膊怎么了?”我伸手想拿起她的手腕看看,可她却惧怕的本能将胳膊往身后一藏,不许我碰她,反应也有几分异常:“我、没事,在家干活的时候不小心擦伤了而已!”

“是么?”我狐疑看她,她袖下遮掩的那处伤,可不像是普通的擦伤……倒像是被人攥出来的。

“我今天出来已经很久了,再不回去我妈又要凶我了……谢谢鳞宸的招待,表哥我先回家了,下次再聊。”她心虚的拉了拉袖子,没等我们回应就转身快步出了门。

我望着她几乎可用落荒而逃来形容的焦急背影,不大理解的问陆锦年:“你这个表妹究竟怎么了?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事?我怎么觉得她这两天都不太对劲呢。”

陆锦年瞟了眼她的背影倒是没有多想:“这么多年了,她一直都没从当年的阴影中走出来,她是在躲我。”

“躲你,为什么?”我疑惑。

陆锦年深呼吸,说出了实情:“她是我的亲表妹,你们应该都知道,她妈妈是我爸的亲妹妹,是我的亲姑姑。

当年我姑姑不顾我爷爷的反对坚持要嫁给她爸,那时候她爸还只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奈何我姑姑被他花言巧语骗的五迷三道,不惜和家里决裂也要嫁过去。

后来,姑姑还是如愿和她爸结了婚,我爷爷虽然嘴上说着和姑姑再无关系,可实际上还是纵容奶奶在暗中偷偷接济她一家。

她爸年轻时好吃懒做,什么苦都受不了,我姑姑嫁过去还得做些竹编卖点绣花补贴家用,夫妻俩的日子,过的捉襟见肘。

但即便如此,姑姑还是对她爸死心塌地,觉得她爸虽然不能赚钱,但胜在对她一心一意,体贴关心她……

那时候的姑姑是个纯纯的恋爱脑,真以为有情就能饮水饱。

不久,姑姑怀孕了,爷爷奶奶为了能让姑姑不那么操劳,出钱在镇上给姑父盘了家店,做百货日用品售卖生意。

本意是希望夫妻俩的生活能过的轻松些,但谁知道她爸死性不改,在店里看铺子和人打牌,结果没打赢还打出了仇,把人腿给打断了一条,脑袋也打坏了。

因为这件事,姑姑把整个铺子都给赔了进去,她爸也进了局子。那会子法院判了他三年有期徒刑,他不想坐牢,就希望我爷爷能动用自己的人际关系把他捞出来……

我爷爷也是个执拗性子,本来就被他冲动打人给气得不轻,听姑姑这么一要求,更加火大了,当场就放话再也不管她们一家的破事,让她们一家自个儿想办法。

其实爷爷的本意,是清楚以她爸那个臭德行如果不受点教训迟早会惹来更大的麻烦,让他在监狱里好好改造,或许还能憋一憋他的性子,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毕竟,爷爷年岁大了,总不能一辈子都给他们擦屁股。

但她爸,非但没有领会爷爷的用意,还觉得爷爷是故意不捞他,看不起他,对他见死不救。在监狱那几年有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我不知道,但,更恨我爷爷了。

他一出狱,就逼着姑姑彻底和我们家断绝关系了。

我和小景,小时候在一起玩的很好,自从她爸回家了,她就不敢接近我了。在学校她还会偷偷找我说说话,诉诉苦,出了校门,就假装和我不认识。

这样过了好几年,直到,上初中。她妈妈病逝,不久,她爸又找了个女人。

那女人怀孕后总是在她爸跟前说她坏话,她说,她讨厌那个女人,如果那个女人肚子里的孩子消失了,该多好……

谁知没过多久,她后妈真就流产了。她爸不问青红皂白就把错怪在了她身上,还拿皮鞭子抽她。

有一天晚上,她满身是血的跑到我家门口,哭着疯狂拍打我家大门。

我一开门,她就害怕的扑进了我怀里,她和我说:表哥我害怕,我不想回家,我没有推妈妈,但是爸爸不相信我,我不想回家,表哥我能不能住在你家,我真的害怕……”

“后来呢?”我拧眉,急切想知道后续。

陆锦年摇摇头,嗓音压抑:“那时候我还太小,没本事当家做主。记得,那时候我爸妈了解她的情况,就带她回薛家,把她爸臭骂了一顿。我爸妈以为这样能让她爸不再对她动手……”

抬手揉了揉太阳穴,陆锦年眼底凝出了几丝悔意:“爸妈带她走的时候,她哭的很无助,她向我伸手,疯狂的向我求救,她撕心裂肺的求我爸妈不要送她回去,她冲我喊着,表哥,我会死的,求你救救我……

可我,也天真的以为,有我爸妈去给她讨公道,一定能让她爸害怕,不再欺负她。

然而换来的结果是……她被关进厨房,挨了一个多星期的打,之后我再见到她,她整个人精神都不正常了。

她原本成绩优异,脑子聪明,但从那次以后,她经常上课出小差,盯着外面的树枝头发呆,她还会害怕男生的触碰,有一回她同桌只是朝她翻了个白眼,她就吓得捂头大哭。

我去安慰她,她反而拿书本砸我,她望着我的眼神,分明是怨恨仇视……

没过多久,她就退学去外地打工了,期间我也想弥补当年对她造成的伤害。

可她,始终不敢接近我,即便远在千里之外,她爸没有眼睛盯着她,她也不敢再和我多说一句话。”

原来薛景,是这样被折磨到变了性格的……

“你说,她小时候经常被父亲打。”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猜测:“她现在,还会挨打吗?”

陆锦年显然是没往那方面想:“现在她已经长大了,二十三岁了,她爸应该不会再打她了。”

但她的反应,可不像没挨过打……

正说着话,门口突然来了买河灯的客人。

我和桃泠陆锦年打了个招呼后去招待买东西的大娘。

“你爸做的河灯是真不错,我年年都来你这买!是老客户了!对了,我记得去年这河灯是二十五块钱一只,今年怎么涨价了?”

要不怎么说做女人生意最心累呢,同样的台词我一天都听三遍了!

本着不砸我爸招牌的原则,我还是牵强的冲她笑笑,耐心解释:“大娘你记错了,我们家的河灯已经五年没有涨价了!年年都是三十元!”

大娘脸一拉,装得有模有样,挎着竹篮生气道:“你这孩子怎么不地道呢!我年年都来你这买河灯我能不知道价格么?

你可不能趁着你爸不在就瞎涨价啊!生意可不是这么做的,要不怎么说现在的年轻人不靠谱呢,我看你就是专坑我们这些不识字的老太太!

你要真这样,我可就喊人了,让大家都来看看你这丫头的心有多黑!”

“嗳我……”我怎么心黑了,我地道做生意呢!

我刚开口要回怼,陆锦年就闻声赶了过来,有良心的把我往后一挡,谦谦有礼道:“刘大娘,我看你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吧,宸宸家的河灯,一直都是这个价没涨过。”

那大娘顿时就不乐意了:“陆家小子,你又没来买过你怎么知道她家河灯没涨价过?你这话说的也太没可信度了些。”

“我的话可不可信大娘你心里最清楚。宸宸家的河灯可都是白叔亲手一盏一盏折出来的,手艺值不值这个价暂且不说,您就说效果怎样,管不管用。

你每年都来这里买河灯从不换地,为的又是什么?您要是觉得贵,旁边就有其他卖河灯的铺子,你大可以去找他们磨价。”

大娘被陆锦年堵得语塞,憋半晌,脚一跺撒泼:“哎你这小子!你和这白家丫头啥关系,怎么这么护着她?!我来她这买东西干你什么事,这铺子是你家开的啊?

我不管,我今天就只有二十五块钱!丫头你能卖就卖,不能卖拉倒,哎呦我算是老了呦,比嘴皮子说不过现在的小年轻喽。

你们这些年轻人有本事了,就晓得欺负我这个可怜无助的小老太太……”

我脸黑,尴尬的静静看着她表演,同样的戏码我几乎每天都要看上一回,都快看腻了!

无奈之下我只好拿出自己的杀手锏,双手合十装神弄鬼:“阿弥陀佛,大娘啊,你镇定些,我们这里是白事铺子,谢绝讨价还价的。

我们供奉酆都大帝,我们的一举一动,举头三尺都是有神明在瞧着的!

你要是实在记不起来,这样,我可以向酆都大帝发誓我没涨价,你敢对着酆都大帝发誓你的确说的都是实话吗?

如果你愿意发誓,我今年就还收你二十五,并且以后每年不管涨不涨价都只收你二十五!快七月半了,神明都在咱们头顶呢!”

果然,一提到酆都大帝这四个字,小老太太的脸都僵了,挎着篮子说话不利索:“这这这,多大点事竟然还要对酆都大帝发誓……你就是欺负我这个老人家!”

我双手抱臂轻描淡写道:“白事铺子里可都是有仙人在的,说错一句话都有可能欠下阴债,是对下面的不敬!

尤其是七月半这种节日,河灯都是不给磨价,不然,欠的太多,你还不起容易倒霉……

而且你买的香烛可都是祭拜酆都大帝的,正好,我家铺子里就供着大帝的神位,你当心大帝看见怪罪。”

大娘被我的话给吓得一哆嗦,脸色发青神情不自在,探头往铺子里瞧了瞧,目光寻找到店铺里当真供着酆都大帝的神位时,立马心虚的收回视线,紧张兮兮的掏出口袋里的零钱,拿出三十往我手里一塞:

“给给给!你这丫头真是!不给便宜就不便宜,还拿酆都大帝来吓人!你等着,你爸回来我一定要在他面前好好告你一状!”

我笑眯眯的接下纸币,“谢谢大娘的照顾,啊对了大娘,我瞧你印堂发黑,想来是最近运气不怎么好,你回家路上可一定要小心着些,别被狗咬了啊!”

大娘嫌弃的拿上河灯就走:“啧,晦气!你才运气不好呢!你这孩子真不会说话……昧着良心赚钱当心酆都大帝拿雷劈你。”

“您放心就好。”我厚着脸皮微笑送她:“他可照顾我的生意了。”

我就算真昧着良心赚钱他看见也顶多会反省自己最近是不是给我的零花钱太少了……

我家大帝家财万贯,我还需要昧着良心赚钱么?

就这丁点钱,我回去找他撒个娇他都能拿钱埋了我!

拿出手机在表格里记好账,我十分有成就感的把钱装起来:“今天有进步,只赔了两块。”

陆锦年呛了声:“什、什么两块钱?”

“哦,是一个大叔过来买香烛,磨价磨掉了两块,他太能夸人了,我没好意思拒绝他,就给他抹了个零。”

“你这样做生意,每天都在赔本……”

“可是他夸我长得像仙女哎!”

陆锦年略有几分无语,张了张嘴,半天才挤出一句:“你其实可以才稍稍提个价,这样方便他们砍……”

我拿好手机,认真的看着他:“我提了啊!”

“那你抹零……”

“一共一百三十二,我给他抹了三十二!”

“……”陆锦年一脸被翔噎住的表情,很久,才肉疼的喃喃庆幸:“还好你当初没有答应做我秘书……不然我家公司都得被你搭进去!”

我不好意思干笑,“呃,也没有那么恐怖,反正也就赔了两块钱,两块钱而已……”

手机装兜里,我要进屋,他却突然抓住了我的手腕,莫名其妙的说了句:

“后、鳞宸,我是玉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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