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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1章 大帝马甲被扒得猝不及防


我清晰地记得,那会子啃完我还舔了一下……

因为靠近动脉,我当时还怕将他咬死了来着!

脑子里轰的一下炸开了火花——

想到那个可能,我突然手抖!

龙玦、师父……

龙王、酆都大帝!

可阿玦如果是酆都大帝,他、为什么要瞒着我这件事呢……

酆都大帝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身份。

不、不会……

一定是我想多了,师父和龙玦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他若真是酆都大帝,又为什么要做我师父……

不过、

这种不要脸的事,他好像真能干得出来!

龙玦啊龙玦,你最好别忽悠我。

不然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无碍。”他平静地转身,带着我走出人潮拥挤处。

路对面的鬼差们见他出现,齐齐低调地冲他垂首抱拳一礼。

我跟在他身后,心猿意马。

假如真是一个人,那他的演技也忒好了些吧。

酆都大帝与龙王,两人的气质完全不同。

一个是清冷高贵的上古神,一个是温暖体贴的龙仙家。

师父明显比龙玦更盛气凌人,威慑八方好不好……

但,我也的确在龙玦身边,听见与冥界有关的字眼。

龙玦,你要是真敢骗我,我非抠了你的龙鳞不可!

“在想什么?”他突然问。

我脱口而出:“扒我老公的皮!”

他脚下一顿,眼里漾起涟漪,猛呛了声,保持镇定:“他,如何惹到你了?”

我低头,气鼓鼓道:“突然想起来他以前骗了我一件事!”

“何事?”

我捏着拳头自顾自地说:“他或许完全没必要骗我,可他还是骗了我,师父你说,他骗我,我是不是该生他的气!”

紫衣大帝愣了半晌,才颔首回答:“嗯,他骗你,你自然该生气。”顿了顿,有点不死心的追问:“他到底骗了你什么?”

我赌气地别过头,“没什么。”

他还挺好奇啊……

不会真是我家那条龙吧!

师父被我一句话噎得迷茫,陪我接着缓步往前走,“本帝总觉得,鳞宸你今日的状态,不太对。”

我还觉得您老人家状态也不对呢!

“没事,可能是最近天热有些上火。”

“……”

还没确定师父的真实身份,我暂时不敢在他面前太放肆,察觉到上面那句话可能怼到他了,我忙又换上一副乖巧模样问他:

“老师你处理完公务了?怎么突然也来鬼市了?”

“嗯。”他淡淡颔首,说:“本帝听闻楚云他们将你带来了鬼市,恐你在此处不便,就来看看你。”

“哦。”

师父是酆都大帝,整天这么忙,应该不能像龙玦那样几乎一天二十四个小时全都黏在我身边吧……

对了,前一段时间不是还听说,师父谈恋爱了么。

我想多了,绝对是我想多了!

来到一块民间杂耍的观看处,路中央的民间艺人正满头大汗地表演着玩火球,煤油喷火。

哗啦一声火光飙出三米远,围观的看客激动得连连拍手——

我在阳界从未亲眼见过这些,就好奇地多瞧了会儿。

串串火光如冬日绽放的花火,烈焰耀眼绚丽。

“各位大爷大哥大姐大兄弟,如果觉得我们的表演还不错,就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啊!”

串口的小哥穿着一身古代粗布蓝衣,拿着秤盘前来索要打赏。

我摸了摸腰肢,空空如也。

咦,刚才从鬼差大哥那里要来的冥币被我弄丢了?

师父低眸扫了我一眼,拿出了一张万元冥币,替我打赏给了卖艺小哥。

“没找到钱?”

我不死心地继续往腰上摸,“这身衣服我穿着还不习惯……我明明记得之前是把钱币塞进这个方位的,怎么摸不到了……”

总不能大庭广众地把腰带解开找钱吧!那也太丢人了些。

这古代的衣裙就是繁琐!

紫衣大帝见我找了许久都没找到东西,无奈轻叹,伸手竟轻车熟路地搭上我的腰,指尖挤进我紧束的腰带里,一举抽出了那张折好的百元冥钞。

“真是个笨丫头,自己放的钱都能找不着。”

语气竟是熟悉的宠溺……

我接过冥钞不好意思道:“我以前没穿过这种服饰,还不习惯,还是师父你厉害!”

不过,他刚才好像摸我腰了?!

他拿钱的动作,未免太不避嫌了些……

靠过来揽我腰的感觉,也和我家那条龙给我的感觉,一模一样……

师父、真的是他?

我越想越觉得离谱,心不在焉地愣愣看着表演……

还是得想个法子验证一下才是!

喷火表演结束,卖艺人又推来了箭靶子表演百步穿杨的绝技。

最开始是射中箭靶红心,然后是射中苹果,再然后是从天而落的铜钱,以及最终版——飘落的柳叶。

不出意外,全都被他精准无误地射穿了。

我的思绪也渐渐被惊心动魄的表演给拉了回来。

压轴节目是蒙眼射漫天飞舞的花瓣,由于场地小的关系,出于安全起见,卖艺者用的箭矢都是射中东西便瞬间消散了。

因此只要他们的技术不出意外,箭矢就不会误伤到任何人。

可,偏偏这次射箭者的手恰好抖了……

便在我沉沦于漫天花瓣与箭矢碰撞化出的点点烟花盛景时,那男鬼蒙住眼睛再次六箭齐发,破空朝我们射过来——

五支长箭都在半途射穿花瓣炸成了烟花,剩下一支碰巧与飞落的花瓣产生了一毫厘的误差,箭矢擦着花瓣边缘而过,没能射穿——

结果就是,径直地朝我飞了过来!

我正看得尽兴呢,压根没料到会赶上这一茬。

瞬间的功夫,脑子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呢,那箭就已经逼近了我的眉心……

千钧一发之际,是身旁的紫衣大帝突然一把揽过我的腰肢把我按进了怀里,霸气抬袖,徒手攥住了那支险些取我性命的长箭……

长箭在他掌中顷刻化成灰烬。

四面观看的小鬼群众们都吓得倒吸了一口气,射箭的艺人扒掉眼上的黑布,见此幕惶恐地立即放下凶器朝我们小跑过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客官,没吓着吧,我……”

不等他说完,紫衣大帝便搂着我一挥广袖消失在了人群密集区。

再现身,眼前已换成了一片安静些的环境。

像是花鸟市,路边都是些卖花卖鱼卖灵鸟的小地摊。

我的脑子还在发懵,他已从容不迫地放开了我,语气淡淡,完全听不出任何破绽,“闹市区太危险,你还是更适合逛人少些的地方。本帝此番是微服出行,不宜招人注目。”

回头看了眼吓傻掉的我,“前面就是糕点铺小吃街,你会喜欢的。”

师父,他好像无论在什么情况下,都是这么从容不迫,清清冷冷的……

我吞了口口水,乖乖点头。

“明日,跟本帝去阳界收魂。”

“收魂?收谁的魂?”

“当年枉死的五万大军魂魄还被困在原来的古沙场上,若派鬼差前去,是个大工程。本帝与你前去,两人足矣。”

“嗯,好。”

“要花么,给你买一束。”

“不……”

拒绝的话都没说完,师父就已自顾自地买了一束白色茉莉,递给我:“姑娘家都喜欢花,在本帝面前,无需遮掩着。”

我捧着花有些怔愣,正要开口道谢,却发现他的掌心渗出了血……

应该是刚才被箭矢伤到了。

“你的手……”我拉住他的手指,本意是想关心一下替他擦擦血的,可不知道为什么,看见那血,我就开始头晕眼花,视线迷糊,意识混乱,全身都不舒服……

好像一瞬间,我的脑子里突然涌进了很多陌生的画面!

“神祖有旨,魔界墨龙一族常施逆天之事,意欲搅乱三界秩序,其罪当诛,今判其阖族覆灭,念及幼子无辜,颇具天赋,日后或可教育成才,特将之镇压冥界,永世不得出,由冥王收押监管。令,承天后土娘娘代掌之刑罚!”

“后土领旨。”

“老头子是不是有病,什么人都往本王这里送!本王这里是阴司冥府,现在都快成他的重犯大牢了!”

“王上打算如何处置这个孩子?”

“还如何处置呢,这孩子都被折磨成什么样了!眼珠子没了,腿也没了,遍体鳞伤全身都是窟窿,搁谁身上谁也发疯!再把他囚在地狱,他还要不要活了?反正他到了冥界也出不去了,随他吧,让他在冥界安个家好好生活算了。后土阿姊认为呢?”

“本座,与王上所见略同。”

“神祖罚他每隔百日一鞭刑,娘娘,百日已到,鞭子。”

“人都已经下来了,还顾及那些刑罚做什么。土伯,将那孩子送出去历练吧,等他长大一些,再……”

“娘娘,您和王上都公然违背神祖命令,怕是,不太好。”

“神祖将人送来冥界,便没指望过我们俩能听他命令。那份玉旨,不过是下给外面那些不安分的东西看的。”

“当年一别,那孩子被发配寒冰之狱,过得很苦。虽是历练,但那孩子已经没有生存的意念了,阴差递消息过来,说他染了病,怕是,要熬不下去了。”

“你怎么如今才和本座说?”

“娘娘日理万机,一只邪物,土伯不敢来扰娘娘清净。”

“土伯,你可真是长本事了!”

“娘娘!”

白雪纷飞里,小小的孩子蜷缩在荒草堆中,消瘦的身子骨不住地瑟抖。

一把墨骨红花伞替他挡住了皑皑落雪。

“娘娘,你用自己的法力给他治病……”

“是鬼疫,传冥医!”

“启禀娘娘,这孩子原本就身子骨羸弱,染上此病,怕是凶多吉少……”

孩童冰凉的身体冻得我胸口疼,我抱紧他,“治!”

“娘娘你,已经三天没合眼了。”

“无论如何,本座要他撑过来!”

“娘娘,经过臣的不懈努力,那孩子终于醒了!”

我欣喜前去相见,可那傻孩子,却恶狠狠地往我手臂上咬了一口——

“放肆,你敢对娘娘不敬!”

“住手!”

“你走啊,走啊!滚,都给我滚,我已经没有灵力让你们抽了,你滚啊——”

“娘娘,这孩子的神智遭损,怕是,已经疯了!”

“后土,听属下一句劝,别再管他了,他是三界要犯……”

“本座,不会放弃他。”

雪落花开,漫山皆是艳丽的色彩。

“你叫龙玦,这是你的名字。”我握着小男孩的手,教他一笔一划写出自己的名字,“可惜,玦字不好,过于孤寂,用这个字吧。”

我轻轻提笔,教他在竹笺上写一个,‘珏’。

“美玉成双,是为圆满。

玦儿,我希望你,此生如意,事事圆满。”

小男孩昂头乖乖望着我,嗓音低哑地艰难发出几个字音:“那、你、呢?”

我笑:“我没有名字,”

仅有封号。

“但玦儿以后,可以称我为阿姐。”

“阿姐……”

又是一年飞雪飘舞,墨骨伞下遮住孩童半人高的消瘦身子,我弯腰,将伞面往他头顶送了送。

“玦儿的眼睛很好看,腿也长全了,玦儿现在,还会心痛吗?”

小男孩抓住我的手,用力握紧:“阿姐,有阿姐在,玦儿的心就没再疼过了。”

我欣然揉了揉小家伙的脑袋:“阿姐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可能需要很久,才会回来找玦儿。”

小男孩红了眼眶:“阿姐一定要去吗……”

我颔首,“那是阿姐的使命……等阿姐回来,小玦儿应该就忘记阿姐了吧。”

小男孩捧住我的手,眼神认真而坚定:“不会的,我会永远永远,记得阿姐!”

“玦儿,真好。”

许多年后再见,却已是相见两不识。

“当年你见他时,他还年纪尚小,小孩子的记忆力本就差劲,加之他后来那些年一直在拼了命的修炼,非他能承载的灵力冲淡了他的幼时记忆,他如今记不清你也正常。

如果你想同他相认,假以时日稍加提醒,他还是能记起你是他小时候的阿姐的!

一旦封住他的这段记忆,他会忘掉被那个形似你的姑娘背叛,也会捎带封住你与他曾经的那些过往……

这也意味着,你需要重新花时间,取得他的信任。”

“来不及了,他如今太痛苦,随时都有走火入魔,多年心血付之一炬的危险。

既然我曾经的存在给他带来这么多弊端,那,封住又如何!

起因是本座,那就让本座亲手来斩断孽果!”

那年春花烂漫,彼岸花开满黄泉时,我同土伯说:“把他带回来吧。”

桃花蹁跹里,他一袭白衣,病容憔悴,目光陌生又警觉:“你是谁?”

我掂着一杆子彼岸花,淡淡启唇:“本座,是你的师尊,从即日起,你跟在本座身畔修炼,你可唤本座,阿姐。”

“此乃,冥府大神,后土娘娘。”

迅速流转的错乱记忆撑得我脑子快要爆了,我痛苦地扶住头,满身大汗……

总感觉体内有一股强大的力量要泄出来了……

“鳞儿!”身前人紧张地抱住我,大手扶住我的脑袋,施法压制我的痛苦,“我没事、我没事……阿姐,你别怕,我没事,只是不小心擦破手罢了。阿姐,你冷静!”

我靠在他的怀里大口喘气,被他那声声阿姐给唤的心跳渐渐平静下来……

“原来,你见不得我的血……”

我难受地靠在他胸膛上,过了很久很久……

脑子里突然就清明了,总觉得空白了一段,但也的确舒服了很多。

睁开眼,发现我竟然钻进了师父的怀里,错愕地立马跳出来,“师、师父,不好意思,我我我,我刚才突然头晕没站住……”

师父的眼神还透着无尽的温柔疼爱,他这样,和龙玦更像了!

一样的衣上檀香,一样的温柔目光,除了声音略不同……

声音也像好不好!

只是师父的声音偏低沉浑厚些。

这个特征,只要有心,完全可以伪装出来!

他收了眼底的柔情,又恢复了先时的清冷,“走吧,去前面看看。”

“……好。”

不行,今天无论如何也要确定龙玦和师父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不知不觉走到一处巷子口。

师父忽然停了下来。

我正好奇师父怎么不走了呢,结果一扭头就看见巷子深处笔直伫立着一抹熟悉身影——

还有一道眼生的陌生男人背影。

“真是和你那个阴毒险恶的娘一样,心肠歹毒!

打你出生本君就知道你是块扶不上墙的烂泥!你娘善妒,为了权势地位同脉相残,你也不是个好东西,那可是你亲弟弟!

你如今在南尊手下当差,为什么不能替你的弟弟向南尊求情,请南尊去说服酆都大帝放了你弟弟?

你别以为你弟弟倒霉了,你就是本君名正言顺的继承人,我告诉你,不可能!

本君的衣钵就算是传给路边的一条狗,也不会传给你,你永远都不可能成为司刑殿的少君,你老子我活一天,你都休想觊觎你老子的上君殿主之位!”

那中年男人恼怒地指着楚云鼻子骂,楚云站直脊背,眼眶红红的:

“父亲你不用再威胁我了,我虽在南尊大人手下当差,可我终究只是个普通鬼差,我平时见不着南尊大人几面的,酆都大帝更是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

我没那么大的脸,为他求情,他落得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他咎由自取。

至于你说的上君殿主之位,我自五千年前离开司刑殿开始,我就已经与上君你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的君位,爱传给谁传给谁,传给狗,也可以。”

“逆子!”男人暴怒,一巴掌狠狠抽在了楚云脸颊上,气急败坏道:“你是铁了心不肯救你弟弟了对吧!好,好得很啊,果然和你那个死娘一样,心肠歹毒,手足相残,我早就知道那个女人生下的种,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云面红耳赤地咬了咬牙,终是被他爹的一句话给惹炸了毛:“我,只是个人微言轻的鬼差,我没资格过问上头领导办的事,更不能质疑大帝的决断!

我算什么东西?我就是南尊大人手底的一条狗,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得做什么!

我什么身份就敢拿自己的小命去为他博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

我是鬼差,鬼差守则第三百条,便是不得牵扯进任何案子!不得以权谋私!

我们只负责勾魂,审案的事情,不在我们的责任范围内!

我若去给他求情,那我连鬼差都当不成了!

父亲,同为你的儿子,你何至于偏心至此。

你说我烂泥扶不上墙,敢问父亲,你何时扶过我?

你说我身上流淌着母亲的血脉,不干净,可我身上一半的血,是你给的!

你说我母亲心狠手辣,同脉相残。

敢问父亲,当年我母亲身怀六甲,三姨娘身为我母亲的同胞妹妹,却在我母亲无法与父亲相见亲近时,设计爬上了你的床,还在明知我母亲孕中体弱,心中郁结时,故意穿着你赐的绫罗绸缎去我母亲面前耀武扬威,害我母亲早产,这算不算心狠手辣同脉相残?

我母亲生下我以后,你对她不管不问,整天只沉迷于三姨娘的美色不可自拔,与她夜夜笙歌。

我百日宴那天,你当着所有宾客的面,娶了我母亲的亲妹妹进府,我母亲若真的心狠手辣,会选择为了你的名声,忍气吞声一语不发吗?

我母亲受你冷落,三姨娘隔三差五登门羞辱我母亲,我母亲稍加反抗,她回去便在你的耳边吹枕头风,次日我母亲就被你一顿重罚。

敢问父亲,同脉相残,我母亲,伤着她什么地方了。

倒是她,故意在你的寿宴上用匕首刺伤母亲,还在母亲怀妹妹的时候,给她下堕胎药,害我母亲与妹妹双双身亡!

从何时起,害人者被人称赞温婉贤淑,体贴善良,受害者却要背负心狠手辣,肮脏龌龊的骂名!

我母亲,是天下最好的女子,是对你情最真的女人,你放纵三姨娘害死她,你亲手抹杀了这个世上最爱你的女人!

如今,三姨娘的儿子你视若珍宝,不惜用我的命去换那个丧尽天良的混账的命,母亲已经死了,妹妹也死了,父亲,你还想逼死我么?”

“你休要污蔑你姨娘!你母亲的死是她自己造成的,是她贪嘴想吃你三姨娘的血燕窝,别人是想对你三姨娘下手,她自己偏要撞上来替你三姨娘去死,怨不得任何人!

你三姨娘美名在外,是出了名的善良温柔!你再敢抹黑她一句,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三姨娘灌我母亲被下了堕胎药的血燕窝时,我就在旁边!”

楚云激动地爆喝:“我母亲腹中的妹妹就要临盆了啊,她强给我母亲灌堕胎药,害我母亲和妹妹都没撑下来。

而你呢,你身为人夫,却连去看母亲一眼,为母亲做主都没有,只因她一句害怕,你陪了她一个彻夜,让我母亲在绝望中死去!

凌傲,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其实什么都知道,她那时候并没有怀上孩子,谁会往她的燕窝里下堕胎药?

你还想用这种谎言欺骗大家多少年?

你就是个自私自利,瞎了眼的小人,你编造这种谎言蒙蔽世人是害怕别人在你背后戳你脊梁骨!

你软弱无能,背不起杀妻的污名就让我母亲一个弱女子承担所有骂名,你真让我瞧不起!

你别再自欺欺人了,你若不知实情,当年母亲死后,你怎不敢见我?

你怕我说出真相,你怕我闹,你宠着那个浑蛋,是因为你不敢和我有关系,你怕当年实情被戳穿,你抬不起头!

至少现在,你出门在外,还能说:是我那个不成气候忤逆不孝的逆子对我心怀有怨,才会捏造谎言,污蔑陷害于我!”

“那又怎样!”

他那个渣爹闻言反而更加振振有词了:“就算本君知道实情又怎样?你有本事弑父么?楚云,你就是个废物蛋!

你母亲自己没本事,死就死了,你就算是我儿子,只要我还活一天,你就永远别想从我这里拿走你应得的一切!

嫡子,少君,身份,钱财,尊严,我一个也不会给你!

你既然对本君的成见还那么大,那本君也就不对你心慈手软了!

楚云,你就是个没人要的废物!我要让你,一无所有!”

言罢,男人突然一掌灵力击进了楚云的胸口——

“你要做什么!”楚云顿时猛吐一口血。

男人冷冷道:“你在勾魂司修炼了这么多年,才得一副绝佳的仙骨,不容易吧!

本君今天就毁了你的仙骨,断了你的前程,夺去你所有修为,碎了你的一切妄想!

既然你不愿意救你弟弟,那就别怪本君用强制手段对付你了!”

楚云惊慌失措地摇头,疯狂挣扎却挣扎不开,不甘心地哭吼:“不、不要……你到底想怎样!”

男人冷笑:“本君会把你变成你弟弟的模样,把你丢下磔刑地狱,将你弟弟换上来!楚云,你早就是本君手里的一颗废子了!余生,你就在磔刑地狱好好享受吧!”

“不、要……”

“师父!”我见状焦急地扯了扯师父袖子,再只顾看戏不出手楚云就真的要回炉重造了!

师父云清风淡地扫了眼我,随后掌中灵力往地下一震,刹时强大的震力通过地层传至那黑衣男人的脚下,蓦然爆发,轰隆一声巨响,活活将那老男人给炸飞了出去——

老男人一声惨叫重重摔在石砖地上,牙都残忍地磕掉了两颗!

我默默在心底给师父竖了个大拇指,师父可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老男人被磕得嘴里直吐血沫子,楚云的一身仙骨也总算保住了,虚弱的膝上一软,半跪在地。

捂着胸口诧异抬头,才发现是师父出手救了他。

“大帝……”楚云那厢呕着血,感动得热泪盈眶!

师父带我从隐秘处走出去,阔步迈到摔个狗吃屎的老男人浑浊视线里——

老男人极艰难的僵硬昂头,看见师父,亦是瞬间老脸惨白,“酆都大帝!”

师父慢条斯理地整了整鎏金大袖,给楚云使了个眼神,楚云立马踉跄着跑回了我身边。

“本帝竟不知何时起,司刑殿殿主都能随意斩杀勾魂司的引魂鬼差了。”

话不重,却寒彻骨髓。

老男人不甘心地握紧拳,咬牙收敛,跪起来回话:“帝座言重了,下君只是在教训自己的逆子!”

师父慵懒睨他:“本帝好像听说,殿主五千年前就与嫡长子楚云断绝了父子关系,将长子,驱出了家门。怎么,如今又不打算断绝关系了?

一上来就动这么重的手,本帝怎么瞧着,像殿主要索亲儿子的命呢?”

老男人抽了抽唇角,事到如今还睁眼说瞎话:“下君,只是教训这个出言不逊的逆子罢了!虽已与他断绝父子关系,可血脉亲情,终究……割舍不断。”

我顿时忍不了了,低声骂了句:“呸,不要脸!”

刚才想要楚云的命,现在又说血脉亲情割舍不断,天底下最不要脸的就是他!

楚云也抓住机会向师父告状:“帝座!殿主方才威胁属下帮张文玉说情,属下不愿,他就想毁了属下的仙骨,还要拿属下去交换十五层地狱的张文玉,帝座,请帝座替属下做主!”

真是抱了个好大的腿啊。

他的渣爹倒也不慌,像个见过大风大浪的老狐狸,镇定反驳:“帝座,勿要听这逆子胡说八道,他只是嫉妒下君对他弟弟好,下君今日来寻他,只是想看看他而已。”

啧,所以他的对策是咬死不承认对吧!

不过我师父也不是个好惹的,睿智启唇:“殿主说,血缘亲情割舍不断,本帝也认为理当如此。

今,你的二子被本帝判入了磔刑地狱,本帝也着实感到抱歉,对不起你这为冥界卖命多年的元老殿主。

本帝正想着如何做,才能补偿殿主呢,既如此,那本帝恰可做个顺水人情,助殿主父子,早日重修于好。楚云。”

“属下在。”

“今日起你就是司刑殿的少殿主了,本帝允你暂在勾魂司任职,待你任期一满,便可回家,接替你父君的上君之位。”

此话一出,老男人与楚云俱是愣住。

我站在一边钦佩地叹气,师父这招高明啊,间接逼着楚云的渣爹退位了?

“帝座!”老男人欲要反抗,楚云瞅准时机强行打断:“属下谢恩!”

老男人气得火冒三丈,噌地站起身,“我不同意!本君绝不可能将殿主之位传给楚云!”

师父轻嗤:“殿主这是在抗旨?”

老男人噎住:“我……”

师父一记冷眼杀过去,吓得老男人额上都冒汗了。

拂袖转身,师父边走边道:“殿主放心,本帝会命人看紧磔刑地狱,保管令公子在里面,连个苍蝇的面都见不到!”

“你、你……”老男人气到双手哆嗦,抬袖指着师父的背影着急上火:“你凭什么替本君做主,本君就算是死也不会把君位传给这个逆子。”

师父眯了眯眼:“你请便。”

老男人血压飙升,追着师父的身影纠缠不休,大有一副想要和师父打一架的阵势:

“你算什么东西,你怎敢如此对我,你站住,站住……龙玦!”

师父离开的步伐猛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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