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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深山林中影,隐形流动影。


  茂密绿叶掩映的山林。山林上空,密密麻麻,枝丫交错,阳光很难射进林中,难得漏下一丝阳光。从枝叶稀疏的地方望去,近处现出了一片浓绿。而远处现出了一片苍黑。

无形之中,又飘来一层薄纱。萦绕着整片山林,蒙上了一层灰色感。山林深幽静然,偶尔鸟鸣声过。这一片既算行走很长,也见不到一丝人迹。

而此时,却稀罕可见,灰濛濛薄雾中,山林中行走几人。几人肩挎破旧包袱。样子蓬头垢面,衣着破旧脏兮兮。脸面被乱发遮盖。每人一手破瓷碗,一手杵着长木棍。

几人一边行走,一边四处张望,似在寻找着什么。行走了一段路程,其中一年轻者,一屁股坐在了树下。他丢下破碗旧木棍,只疲惫不堪道一句,“歇会儿,歇会儿。这腿脚走长时间,实在是酸痛乏力了。”

另几人见此,也纷纷效仿他,全都丢下破碗旧木棍,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每个人默不作声,却又专心致志神情,揉捏起自己酸痛的腿脚。

“我说,少主一声令下,我等全都跑断腿。这盗剑者在何处,现如今也未知。我看,只瞎猫子碰死老鼠,看运气了。”有一人打开随身水壶,猛灌了一顿茶水,似口渴难耐。抹了一把嘴角,不由抱怨起来。

“可不是。盗剑者闻风声,准已躲藏起来。这泱泱大地,我等上哪找去?”又一人附和着抱怨。

这时,一看似年长者,听了俩人此言。只扯着脸面,一丝责备口吻,又似信心百倍道,“少主之命不可违。再难也迎难而上。更何况,丐帮遍布各地。相当于撒下天罗地网。那盗剑者只怕是,翁中之鳖!”

“现今问题是,我等粮水已不足。这裹腹乃头等大事了。”又一人提醒道。

“真乃愚蠢。这山林奇异万物,野果子也可拿来充饥,算不得头等大事。”那年长者听言,只鼻腔出气,嘲讽一句道。

许是慑服年长者,他这一言出,另几人并默然了。几人再不叽歪,而是仰躺地上,静静养精蓄锐。过了些时候,年长者望了望天色,对另几人道,“别磨磨唧唧了,继续去寻找吧。”

这林中几乞丐,乃是丐帮的弟子。奉丐帮少主峰儿之命,来这片少人迹的深山林,寻找盗剑者足迹踪影。这一行几人,歇息好后。又拿起破碗旧木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继续朝山林深处行去。

几人离开些许时辰后,苍黑暗淡林中,又出现了俩个身影。一瘦一胖俩个人,行至乞丐之前歇息处。面上也满是疲倦样,倚靠大树坐了下来。

“哥,我说,你心血来潮起心,又要寻啥盗剑贼。为了这丰厚赏金,进了这荒无人迹的山林。看看这黑不溜秋的山林。弟我是满满的恐惧感。”这开口说话的胖子,正是孤立山寨的万三。而坐在他身旁的瘦子,是万二。

“说你是胆小鬼,你就是个胆小鬼。这片深山林,虽杳无人烟,但并无猛兽。你恐惧个啥?”万二听他这言,只斜盯他一眼道,“有哥在,你还怕?”

“这山林若大无比,穿行其中只怕迷路。而粮水准备虽多,也难保管够。弟我看,咱这是遭罪来了。”万三打开行囊,掏出一张饼来,用力咬下一口。抱怨连连道。

“闭上你的狗嘴!不管哥去哪,你总像跟屁虫要跟来,来了又要抱怨一番。你这倒霉鬼,哪次不败事儿?哥我次次后悔带上你,却又次次带上了你。前世欠你的!”万二喝一口茶水,拿衣袖擦着嘴,一脸没好气道。

“哥你有啥好后悔的?弟我虽每次败事儿,却心甘情愿陪你进衙牢。你有人陪着不寂寞,还后悔个啥?”万三咀嚼着饼,无皮无脸反问,“哥你说,弟说的是不?”

“我呸!你这败事儿的,还好意思说。再跟我提衙牢两字,看我不……”万二听了衙牢两字,似条件反射,不禁气急败坏,他扬起一只手来。那模样看似要打下来。万三也条件反射,吓得缩起了脖颈。

万二见万三吓着,缩成一团的窘样,让他又好气又好笑。扬起的手又落下来。这时,林中一声尖厉鸟鸣,从俩人耳尖划过。那万三听声,胆小着搂住万二,埋头在他肩膀上。口中结巴道,“哥,哥,这,这鸟声,咋叫得刺耳刺心?…不会是,有,有什么吧……”

万二敏锐的眼神,四下里扫视一番,又抬头望望上空。视线里,除了苍黑暗淡一片,周身除了灰雾缭绕。未发现一丝异样。他轻拍一下万三脑瓜,低声安慰道,“没啥。不用怕,有哥在呢。”

“哥啊,弟我担心,是那盗贼来了…若他此时出现眼前,咱俩这水货功夫,打不过呀。咱俩总完蛋……当初,你说要来寻盗贼。弟我是千劝助,万劝阻。你硬要鸡蛋碰石头。这下好了,咱俩算是完了…咱哥俩媳妇还未娶上呢…呜呜呜呜……”万三趴在万二肩头,开始想东想西,辛酸着呜咽起来。

“媳妇儿没想过,哥我只爱铜钱。我万二,为铜钱生,为铜钱死。“万二听万三言,只自个笑了笑,严肃认真样道。停顿半数,又正儿八经道,“弟你想娶媳妇,下次别再跟哥来了。”

“哥你在说笑?弟我来都来了。这次若真遇上盗贼,他要知咱俩来寻他,若不放过咱俩。回都回不去了。哪还有下次?”万三听言,猛然抬起头来,直愣愣望着万二道。一想着怕是有来无回。万三“哇“的一声,又趴在万二肩头,伤心呜咽了起来。

“别哭,别哭,哭个啥?咱哥俩好好的呢。好运会降临你我头上的。哥相信。”万二拿手轻拍万三,一改往日急暴性子,万般有耐性安慰着。此时天色仿佛漆黑一团,而林中沉寂得让人想逃离。

林中漆黑不远处,仿佛除了黑,即是黑。若不细看,也不会发现,漆黑灰雾之下,一个黑影隐形般,慢慢的在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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