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比比关系
没有从王羽的脸上看到丝毫的恐惧,张斌心情大坏,怒喊道:“快,打死他。”
此时,灯光照不到的阴影处,有一个人的心情比张斌要糟糕很多。
赵一凡盯着张斌,眼睛里有愤怒,更多的则是憋屈。此前赵一凡只是知道他和张斌共同的敌人是王羽,但直到刚刚,他才知道,原来张斌口中的未婚妻居然是刘婷婷。
赵一凡可以算是个官二代了,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围住王羽的这批人正是他找来的。但赵一凡却更加的清楚,张斌虽然是个二世祖,但他背后的张家绝对是个他们父子都惹不起的庞然大物。如今知道了张斌的想法,赵一凡心中除了憋屈更多的是无奈,心中恨意滔天,而他却只能将这股恨意埋在心底,随后通通发泄到王羽的身上。
王羽感觉到远处有股敌意,看了一眼,但光线不佳,并没看清。正在这时四周的漫天棍影已是袭来。
看着这些棍影,王羽微微一笑,随后双腿发力,急速冲向左侧一个身材高壮面带刀疤之人。那人举着棍子正感觉要砸中王羽,忽然眼睛一花,发现王羽居然出现在自己怀里,而他伸出的棍子却已落空。
疤脸男子微微一愣的功夫,王羽如同游鱼一般,贴着那人身体以不可思议的灵活转到那人身后,随后用身体一靠,那人顿时向前动了两步。两人位置恰好互换。
“啊!”惨叫声响起。只见原本追逐王羽而来的棍影统统砸在大汉的身上。大汉随之倒地惨嚎。
围攻王羽的众人纷纷一愣,不明白为何前一刻还是在攻击王羽,后一刻居然打中了自己的同伴。
其他人愣住,王羽却没有,只见他一个闪身,拿住一人的手腕,也不见他如何发力,就听‘咔嚓’一声,那人手腕竟被一击折断。
“啊!”惨叫声又多了一个。
这时众人也反映了过来,明白他们围攻之人并非之前所说的普通人,相反应该搏斗经验丰富,但这些人本就是亡命徒,此时血性被彻底激发了出来,不仅没有退缩,反而喊叫更加疯狂了。
“啊..啊..啊..”王羽每一次出拳,都伴随着一名攻击者的倒地和惨嚎。
一旁围观的夏瑶眼睛里都是小星星,小拳头紧紧握着,显得十分欣慰。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刘婷婷此时也吃惊的看着王羽,若交换位置,她或许也能击退这些人,但绝对没有这么轻松写意。
张斌的脸色从最开始的得意到震惊,再到恐惧。当最后一个大汉倒地,张斌脸色苍白如纸。
“别,你别过来。”张斌边退边冲着王羽喊道。
张斌此时心中无比的后悔,本来他身边一直跟随着两个黄阶后期的护卫,但之前在演唱会上,他无意中发现了红蛇佣兵团的苏红。张家和红蛇佣兵团的人都知道不能打草惊蛇的道理,所以他们都只是在外围寻找碧空戒,并不敢直接出手对付刘婷婷。
看到苏红,张斌心头一动。虽然两边已经达成交易,但张斌却仍有些不服,于是他就派人探听对方的行动。为了安全,特意将身边的两个高手都派了出去。那知两个人一去后就如石沉大海,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正在这时赵一凡通知说已经做好了伏击王羽的准备,张斌便慌慌张张独自一人赶了过来。
看着越走越近的王羽,张斌色厉内荏地道:“王羽,你要怎样?我家两大高手很快就到,识相的赶快离开。”
“哦,原来他们不在啊,害我白担心了。”说话的却是站在一旁的刘婷婷。
王羽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张斌,问道:“如果我被你抓了,你会识相的赶快离开吗?”
“我...”张斌刚一开口,王羽便一个箭步上前,一脚踢在张斌的腹部。张斌的话顿时吞在了肚子里。
剧烈的疼痛让张斌脸色酱紫,缓了好一会儿才颤声道:“你居然真的敢动手?”
“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不就动手了吗?”王羽说着话再度上前,提起张斌的脖领子,左右开弓。只几下,就见张斌嘴角流血,甚至有两颗牙齿飞出。
“别....别打了!”张斌见威胁无效,赶忙求饶,可能是因为嘴肿的缘故,说话含糊不清。
“好了,别打了。”刘婷婷知道张家的实力,自然不愿意王羽彻底和张家结仇。
一把将张斌扔在地上,王羽正要开口,就见一人从旁边的阴影处跑了出来。
“王羽,你在做什么?聚众斗殴吗?”赵一凡此前根本没想到王羽居然这么厉害,十拿九稳的伏击变成了单方面的毒打。
“哦?”看着赵一凡,王羽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刚刚躲在暗处的就是你吧?”
“你胡说什么?我是人民警察,刚刚路过这里,发现你们聚众斗殴,所以赶紧出来制止。”赵一凡说得义正言辞,只是眼神闪躲,始终不敢与王羽对视。
“好巧啊,你今天不是被要求回避,所以暂时要求回家了吗?为什么大半夜出现在这里?你别说你在加班啊。”刘婷婷脸色冰冷,她虽然比较冲动,但她并不傻,很清楚赵一凡在这次事件中扮演的角色。
“和他废什么话,我看看他是不是个硬骨头。”王羽捏着拳头,发出咔咔声响,走向赵一凡。
赵一凡顿时脸色一白,向后退道:“你要干什么?”
王羽正要采取行动,忽然远处警笛声大作。
赵一凡的腰板终于挺直了,神色也恢复了镇定。赵一凡刚刚在暗处先是呼叫他在警队里的盟友过来救场,随后估算好时间,这才现身。此时的警笛声仿佛就是赵一凡最大的鼓励和支持。
随着警笛,七八辆警车呼啸而来。
“什么情况?”一个留着背头的中年警官走了过来,随着他的指挥,十几个随同警察展开现场调查取证工作。
“陈队,这些人聚众斗殴。”赵一凡指着王羽和倒在地上的那些大汉说道。
中年警官点了点头,一指王羽道:“带走。”
“凭什么带人?”刘婷婷不干了,拦住要走的中年警官道:“陈涛副队长,你就是这么调查的吗?什么都不知道就敢这么武断?”
听刘婷婷竟敢直呼其姓名,陈涛顿时脸色一沉,怒道:“你干什么?这里是我负责。把人铐上。”
一个小警察听到吩咐,拿出手铐就要铐人。王羽哪能这么听命,一甩手打开那个警察伸过来的手。
“你干什么?”陈涛大怒。“你要袭警吗?”
“你干什么?没调查清楚就要铐人,你这是犯法。”刘婷婷丝毫没有退缩。
“婷婷,你站一边去,陈队不会冤枉人的。”赵一凡过来打着圆场。
“不冤枉人?为什么不抓他?”刘婷婷伸手指着被人搀扶起来的张斌。
“他是伤员,而且也没有证据证明他参与了斗殴。”陈涛脸色阴沉。
“这位是陈副队长是吧?”这时夏瑶也凑了过来,她将副字咬的极重。“陈副队长真是神探,刚到案发现场就振振有词的知道了谁对谁错了?”
夏瑶虽然是在询问,但话里的意思谁都明白。其他的警察并非都是赵一凡一系的人,许多人也偷偷用鄙视的眼光打量陈涛和赵一凡。
陈涛刚要开口说话,就见夏瑶突然举起了手机,随后一段视频播放了出来。
“给我打,死活不论。”
“快,打死他。”
手机里传出张斌歇斯底里的叫嚣,还有一群黑衣人用棍棒打砸王羽的画面。
“你!”陈涛指着夏瑶,想说什么,却不知如何反驳,最终叹息道:“全部带走。”
“谁敢?放开我家少主!”只见两个老者快如闪电从远处赶来,随后野蛮的推开搀扶张斌的警察,亲自扶住张斌。
张斌的脸肿得老高,不方便说话,只能用眼神示意。
赵一凡明白这时正是讨好张家的良机,压下心中对情敌的那种愤恨,拨通自己父亲的电话,低声几句后,将电话交给陈涛。陈涛不敢怠慢,双手接过电话,听得点头哈腰。
放下电话,陈涛再次强硬了起来,指着王羽对着手下道:“抓人。”
这些人谁不知道赵一凡的身份,自然明白刚刚的电话一定是来自赵振虎的。不敢违抗,便要来抓王羽。
“都给我住手!我看谁敢动!”刘婷婷的残暴在这个时候居然发挥了作用,一群男警员竟真的被镇住了。“你们找人是吧?好,等着我的。”
夏瑶这时候也怒了,真没见过这种当面指鹿为马的人,叉着腰对王羽道:“你放心吧,我姐也有人。”
王羽倒是丝毫不担心,微笑着点了点头。
陈涛看刘婷婷打电话,反而不急了。刘婷婷来警队时间也不短了,闯过的大祸小祸从没断过,受到的处分也是一个接一个,虽然有传言说她上面有人所以不能开除,但谁都没见过有人出头来保刘婷婷,每次都是她自己出钱了事。时间久了,一个关于刘婷婷只是仗着美貌才能保住工作的传言渐渐开始流行。
嘟嘟!嘟嘟!
“喂?”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响起。
“堂哥!”刘婷婷气呼呼的喊道。
“啊?婷婷啊。听说你换了手机号,怎么才给我打电话啊?”男人听出是熟人,声音也就有些随意了起来。
“这些细节不要在意了。我找你有事。”
电话那头的人一头黑线,什么叫细节就不用在意了?是你躲着刘家人的细节吗?
刘婷婷也不管那人怎么想,连珠炮似的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全部讲了一遍。“堂哥,这种事,你说气人不气人?”
听说事情牵连到张斌,电话那头的人有了一丝犹豫。其实刘家支持刘婷婷嫁给张斌的人占大多数,但依然有许多少壮派心中对此感到无比耻辱,难道刘家需要嫁女人来维持地位吗?
刘婷婷的堂哥恰好是反对一派,他也只是略一由于,就有了主意。
“行了,婷婷你放心吧,等我消息。”
陈涛走到刘婷婷身边,等着接电话。一般的模式都是接过电话,那头传来某个熟人的声音。陈涛心中冷笑,他可是赵振虎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今晚便是再好的朋友说清,他也不会买账。
没想到刘婷婷说完就自己把电话挂了,丝毫没给陈涛电话的意思。见此,陈涛脸上的不屑愈发明显。
“我一直在会上强调,咱们必须走法制路线,现在可不是讲关系卖人情的年代。哼!”陈涛说起谎话脸不红心不跳,还振振有词,要知道他才是今晚最大的法律践踏着。
突然,一阵音乐响起。陈涛拿起手机,一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大半夜的谁啊?”陈涛声音有些傲慢,他知道这个电话一定是来给刘婷婷说情的,但对方的电话号码居然是陌生的,这说明此人一定不是熟人。既然不是熟人,陈涛也没必要去卖这个人情了。
“我是李怀远。”电话那头一个低沉嘶哑,语气强硬的声音传来。
“李....李局?”陈涛傲慢的表情瞬间一变,额头布满冷汗,结结巴巴说道。
李怀远,T市公安局的党政***,主政T市公安系统八年,早已将之经营的如同铁桶般密不透风。可以说,李怀远在公安系统内想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人能动摇。曾经有个仗着在市里有背景的违纪干部叫嚣没人敢动他,结果在当天就被李怀远拿下。李怀远雷厉风行的作风由此可见一斑。只因为临近调动,李怀远有些修心养性,这才给了赵震虎招兵买马的机会。
陈涛怎么能听不出来李怀远的声音,此时他是腿肚子都开始哆嗦上了。
“两件事。第一、你暂时停职。第二、明天上午你和杨保国来我办公室。”说完,李怀远就挂了电话,丝毫没有废话。
嘟嘟嘟!电话里传来忙音,陈涛的心却已经跌入了无底深渊。这就停职了?陈涛有些不敢相信,但李怀远那独特的嗓音他是做梦也不会忘记的。
许多人发现李怀远消沉后,有些忘乎所以了。陈涛就是其中一个。早早就投靠赵震虎的他还一度为自己的英明决定而沾沾自喜。直到李怀远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将他打得原形毕露。李怀远还是那个李怀远,他的铁腕永远比赵震虎的要硬很多。
刘婷婷也不知道她堂哥到底找了谁。只是听陈涛喊了句李局然后整个人就彻底呆滞了。走上前,用手在陈涛面前晃了晃。“喂?接过电话了?那我们可走了啊。”
陈涛毫无反应,其他人也不敢阻拦刘婷婷。张斌要说话,却嘴巴疼得直流眼泪,什么也说不出来。
刘婷婷的车坏了,所以她毫不犹豫钻入一辆警车。见状,王羽和夏瑶也坐了进去。
“婷婷,救我!”陈涛终于清醒了过来,看到刘婷婷要走,他的心简直后悔到了极点,为了巴结赵震虎的儿子,这下连自己都搭进去了。冲上前,拍打车门,希望刘婷婷能给他一个机会。
可惜,留给陈涛的只是一串难闻的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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