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小何呐,问你个事儿
陈把头那脸唰地一下变了色。
那表情,惊惶中透着恐惧,忌讳之色更是溢于言表。
显然,对于养阴之事他估计也懂,指不定还藏着啥要命的秘密。
我刚要开口问,周眉却抢先一步。
“小火生,养阴这活我妈干过,所以我多少知晓些。我说能救你,绝非逗你开心。”
我狐疑地瞅她,不知怎的,总感觉这女人不怀好意。
关键是我压根摸不透她,心里头就七上八下,没个着落。
我扭头冲陈把头嚷道:“这养阴到底是啥东西?”
陈把头这会神色看似恢复了正常,可那眼神深处的慌乱却藏不住,又唠叨起了我的命格。
说常人阴气浓重,八字多偏弱,打小就病病歪歪,极易被邪祟缠身。
偏偏我的命宫又有一颗定魂星,看似八字孱弱,实则又暗藏玄机。
寻常八字孱弱的,那确实易招邪。
小说里描述这类人适合吃阴饭,陈把头说就是瞎几把扯淡。
八字弱,碰上邪祟事,分分钟就没了,还抓鬼,抓个蛋还差不多。
接着他又讲起了风水堪舆的气场,出生时的戾气和八字的相冲。
还有那主星隐芒的特性,共同作用下什么命气对冲,邪祟自抑,啰啰嗦嗦一大通。
听得我脑袋嗡嗡直响,就感觉比数学课还玄乎。
好在周眉不耐烦打断了他,“老陈,你说这些小火生能明白?他只会觉得你又在瞎忽悠。”
“是了是了,抱歉,职业病又犯了。”陈把头尴尬一笑。
周眉看向我,深吸一口气。
“通俗讲,就是你有寻常人没有的体质,而养阴更是非常特殊的行业。”
“不是每个老物件都沾脏东西,可只要有那么一件,谁碰了谁就得家破人亡。”
“你应该也听过类似的,有人收了个古董,然后就倒了八辈子血霉。”
我皱着眉反问:“难道我就不会?”
“对,你真不会。”周眉斩钉截铁说:“你是很特殊的人才,专门负责洗干净老物件上的脏邪。”
“咋弄?”我追问。
周眉笑了笑,“现在说这些还早,等把东西拿出来了,我会教你。”
这时候我猛地回过神,急忙道:“你妈不是会?叫她来呀!”
周眉笑容一僵,脸色随之阴沉得能滴出水:“我倒是想,可,可她失踪了……”
得!
这整得好像我命中该有这一劫,怎么躲都躲不掉。
我搓了把脸,气呼呼道:“那你们也是有病,这阿姐鼓那么邪,你们既然都把它拿出来了,直接给出去不就得了,还放回去干毛?”
陈把头苦笑:“东西不干净啊,大老板岂会饶了咱?”
我更来气了,“你给他,说不定自己就把自己给掐死了,人都死翘翘了,谁还来找你们麻烦?”
这话一说,他们都怔怔看着我。
好一阵,陈把头笑得直呛,“小何,你他妈真是个逻辑鬼才啊。”
周眉和矮子兴也跟着笑起来。
我反正觉得我说的没毛病,眼前这摊子破事,更是无论如何都难以全盘接受。
想想看,这要摊到你身上,能不觉得诡异得离谱,心里直发毛?
而且陈把头刚才那个反应,一直让我心里硌得慌。
就觉着,他们这帮人肯定还有什么事瞒着我,非常关键!
却又很清楚,他们现在为了哄我下这个墓,指定是满嘴好话。
我抱着头苦思个不停。
两个声音在我脑子里干架。
一个说要不还是干脆跑路,既然我命格特殊,邪事缠不上我,我管他们死活干啥?
另一个却说不行,万一离开他们,真碰上邪乎事,我一点经验没有,咋应对?
再说那大老板,也不会放过我。
想了老半天,我才总算拿定好主意。
“让我下墓可以,但你们得应我两个条件!”
他们显然就盼着我点头,一下子都来了精神。
周眉特爽快道:“你说就是!”
“第一,马上给我一百万,钱到账,我开工。”
本来是想问大老板给了多少定金,这趟活能赚多少,我全要!
可他们未必会说实话,问也是白问,干脆我自己开价。
有了上次十万块的经历,这回我胆儿更肥了。
不出意外,陈把头霍地起身,“小何,你,你这也胃口也太大了!”
我冷笑,“这他妈是我的卖命钱!要你们法子不行,我丢了命,我家人总得有个保障。”
一番讨价还价,我坚决不让步,可陈把头和矮子兴也死活不同意。
最后还是周眉估计烦了,一拍桌子说:“行,钱我出!第二个条件你说!”
这时候我还挺稀罕她的,真富婆!
“既然要下墓,那大家一块,别啥都往我身上推,老子不欠你们的。”
这回周眉也不淡定了,“不要,我可不想被脏东西缠上。就算死,我也得死得好看点。”
陈把头和矮子兴也是拼命摇头不同意。
我才不管他们,最冤的是我好不好!
鬼知道他们的法子靠谱不,万一不行,我死也得把本赚回来,还得拉几个垫背的。
“啥时候想明白了,咱啥时候开始,不然,呵!”
我抄起榔头,指了指他们,摔门便走。
……
回到旅馆,寻思好久后,最终决定还是得写下点什么。
想到这些天的遭遇,心中又一阵酸楚。
我一个卖鱼佬,干嘛脑子进水跨行去盗墓,步子迈太大,扯到蛋了。
堂哥那混蛋居然懂风水,还因为我的命格想把我往死里弄。
现在,我想跑还跑不掉!
什么大老板啊,交不了货就要杀人,我还被鬼给缠上了!
一时间,我都不知道从哪动笔,可这遗书我非写不可。
我不能死得不明不白,得把整件事抖搂出来!
“亲爱的爸妈,你们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世了。”
“我被堂哥……”
写了好几页纸,把每件事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最后。
“爸,妈,希望你们别太伤心,我卡里有钱,你们好好过日子……”
笔一停,眼泪立马决堤模糊了我的双眼。
我赶紧抹了抹眼泪,把遗书仔仔细细折好。
又放了一千块,在信封上写好我家的地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要真死这了,就让旅店的人帮我把信寄出去。
等到第二天下午,周眉终于来了消息。
“来吧,反正横竖都死,我们陪你就是!”
我不再犹豫,后事交代完了,钱也到账,心一横,干他娘的!
万一能活下来,不就彻底翻身了?
把所有的负面情绪狠狠压心底,我硬逼自己往好的想。
如此,才有胆子去干这活!
再次来到那个墓前,这时凌晨一点多。
陈把头弄着安全绳,满是伤感,自嘲笑了笑:
“哎,老夫我掘墓大几十,没想到会在这么个小墓前栽了跟头。传出去,我这张老脸算是没处搁喽……”
我不耐烦说你别废话,赶紧下去。
陈把头拽住矮子兴,说他这把老骨头,得有人在下面兜着。
矮子兴眼巴巴望向周眉。
周眉点了根烟,张嘴就骂:“你还算男人不?让我一个姑娘家先下去?”
矮子兴又哭丧着脸看我:“小何爷,要不,要不还是您……”
我亮出榔头,“我下去你们转眼就跑是吧。就你了!”
“小何爷,别总拿榔头指我啊,你是不是对这玩意有什么癖好。”矮子兴可怜巴巴的。
似乎想让我同情他,我同情你妈呢,举起榔头就——
这下他总算麻溜了,屁滚尿流顺着安全绳钻进了盗洞。
我又指着陈把头,他也老老实实下去了。
最后轮到周眉,她又企图色诱我。
“火生,人家害怕……”
“怕你还干这个,自找的!”
我二话不说揪着她就往洞里塞,然后自己也跟着钻了进去。
这一进去,还是那种让人骨头缝里都冒凉气的阴森感觉。
不过这回强光手电多了,倒不像上回那么黑得吓人,好歹没让那些恐怖的想象在脑子里疯长。
见陈把头愣着没动,我推他一把,着急问:“干啥,东西在哪,赶紧的!”
陈把头战战兢兢问:“小,小何,问你个事……”
“啥?”
“你哥呢?”
我心里 “咯噔” 一下,连忙打着手电朝石头女人那儿照过去。
瞬间,我整个人如坠冰窟,头皮都要炸开了。
堂哥那扑街呢?他明明死在那的啊!
我惊慌失措赶紧朝另外一个角落照去,透心的寒意瞬间席卷全身,腿抖得跟筛糠差不多。
那个自己把自己掐死的人,怎么也跟着不见了!
我草!
他们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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