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时间太久了，我已经记不清了。”何冰微微侧过了脸，好像在逃避着些什么，一旁的小窗透着丝丝微光，尘埃在光束里跳跃，映衬得这个小屋愈发凄凉寥落。

“这么重要的事，你怎么会忘了？要不你再好好想想，看有没有什么遗漏的地方？“苏桐的心里也觉得不对劲，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应该是一辈子的阴影，怎么可能才过了十多天，就记不清了。

“不好意思，我真的忘了，如果你们没有别的事，就走吧，我要休息了。“何冰抬手将鬓边的碎发绾到了耳后，好像对他们十分抗拒，在故意隐瞒着些什么。

苏桐心里怀疑，却又不好说重话逼她，只能旁敲侧击地引导她，让她渐渐敞开心扉。

“何小姐，你是这个案子的第一个受害人，你的口供对我们很重要，如果你知道什么，请你千万不要隐瞒，也不要怕什么，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警方都会保护你。“

何冰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的双手攥紧了身侧的衣衫，额头上泛出了一层冷汗。

“我已经说了，我什么都记不清了，也回想不起来，之前报案的时候，该说的都说了，请你们离开，不要再来打扰我。“

何冰突然站起了身，打开门，让苏桐和许飒离开，态度十分坚决冷淡。苏桐还想继续争取，许飒却在旁边拉住了她。

“我们先走吧，她不会说的。”许飒将她拉了出去，走在路上，她一直都闷闷不乐，为什么何冰受了这么重的侵害，却什么都不愿意说，甚至极其抵触他们的接触，这完全不合常理。

“她不想说，还有别人，先去看看再说。”许飒也看出了她的失落，在一旁劝慰了她一句，带着她去了下一个受害者的住所，可结果却跟何冰一模一样，第二个受害人还是什么都不说。

接着第三个，第四个，全都是一样的结果，这样就只剩下最后一个受害者了。林媚，二十三岁，夜店女郎，两天前受到了侵害，这么短的时间，她应该不会也记不清了吧。

苏桐跟着许飒到了林媚的住处，可敲门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找邻居一问才知道，林媚早就搬走了，她记得林媚就是前天报得案，没道理才一报案就搬家，就算要反悔，也不带反悔得这么仓促的。

“现在怎么办？那些受害人一个都不肯说，现在这个干脆找不到人了，难道她们本来就不想让警方插手？“

苏桐长叹了一声，心里有了一个猜疑，许飒也陷入了沉思。

“不可能，如果她们不想让警察插手，那根本就不会报案，现在报了案，追查起来人却不见了。一定是有人为了掩盖罪行，在背后搞鬼。”

许飒说得极其笃定，他分析得格外缜密，也确实是这个道理，能在背后操纵这些受害者得人，最有可能的就是凶手。受害者都是女子，凶手极有可能利用什么威胁了她们。

“要不还是先回警局吧，让何星辰追查林媚的动向，老在这儿转悠也不是办法。“

苏桐四处张望了一下，发现这附近并没有什么异样，也应该不可能找出什么线索，于是想另外用别的办法。

“等等，这个房子最近一定有人住，装作空房子，是为了掩人耳目。”许飒突然拉住了她，望着那扇生锈的铁门，笃定地说了一句，神色十分自信。

他要是没有十足的把握，绝对不会这样说的，他的目光本就敏锐，观察能力也比一般人强得多。所以很多她注意不到的蛛丝马迹，他却全都看在眼里，并能准备地抓住要点。

苏桐虽然不肯接受他，但对于他破案的能力还是十分信服的。林媚的家住在二楼，是一栋老旧的居民楼，没有电梯，只有一个狭窄的楼梯，顶上的灯泡也不怎么亮，只能在晚上勉强支撑，让人走路不至于撞到墙。

许飒拉着她下了楼，假装走远了，找了间餐厅吃午饭，现在时间还早，林媚一定不会回去，所以必须等到晚上。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饭？”苏桐坐在他对面，神色之中带着丝丝惊讶，她都快急死了，他竟然还这么沉得住气，当真跟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吃饱了才有力气查案，再说了，就算你现在在哪儿守着，也是徒劳，林媚不会主动跑出来见你，而且要是看到可疑的人，她说不定不敢回来，未免打草惊蛇。“

许飒不紧不慢地翻着菜单，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她听着他的话，心里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吃过午饭，他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再次研究了一下案情，倒是发现了几个小疑点。这个凶手虽然行为变态，可并算不上穷凶极恶，他并没有侵犯那些女人，也没有对她们挖心掏肺，只是拔去了她们的指甲。

眼见着天色不早了，他们悄悄潜进了林媚居住的楼里，苏桐接着门框遮挡着自己的身体，许飒则埋伏在另一边，只要林媚一回来，绝对跑不了。

等到深夜，外面总算有了些许动静，苏桐本来等得有些麻木了，但这一刻立即回过了神，突然一道人影晃过，传来了几声高跟鞋的声响，借着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隐约可见是个女人。

许飒抓住机会立刻冲了出去，他的格斗和速度都是一流的，一个穿高跟鞋的女人怎么逃得过他的追击，很快那女人就被他按在了墙上，正准备惊慌大叫，他抬手捂住了她的嘴。

苏桐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在那女人的脸上晃了晃，发现她就是林媚，给许飒使了个眼色，亮出了自己的证件。

林媚一看是警察，脸色突然大变，眼神由惊恐变成了闪躲，就跟之前的何冰一样。

“林媚，你终于回来了。”许飒微微勾起薄唇，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狡黠，他猜的果然没错，林媚一直都住在这儿，从来就没搬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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