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聚首栖凤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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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明日,那李鸣松、碧月兄妹连同文潇、蔡云中等王师百余名大将一早出了营盘,向红谷镇方向先行。卢云率近万名军兵随后跟上。
众将策马疾驰,须臾之间出了平原,进入矮丘地带。昨夜军中探马早已探寻过路径,此时只是轻车熟路,缓缓而进,数里山路过后,便隐隐见了前面的镇城。众将驱马走进去,见那镇中大街上百姓来来往往,推推搡搡,扶老携幼,摩肩接踵,正都赶那早市,路两旁那各店铺早早的开门迎客,叫卖菜蔬、吃食、泥人、彩绘、胭脂水粉各色玩意儿的小贩的喧哗声此起彼伏。
碧月在马上见了这番景象,不禁轻声笑道:“这关晓白倒是顶会挑选这等地方请人待客的!哥哥你只看看这街上百姓的情状,便知道他这次相请也未必有恶意了。”前面鸣松听了,摇头一笑,也不说话。那满街的百姓见了官军走过,忙忙的向四下里躲避。
出了镇城,又赶过数里,渐渐的人烟寥落,房舍稀疏。眼见处,桥下流水涓涓;耳听时,树上鸟鸣嘤嘤。却又觉一阵轻轻爽爽的晨风徐徐袭来,夹带树木之气息,晨露之芬芳,润人脸面,沁人心脾。抬头时却见前面好大一片竹林,疏枝密叶之间笼着层层雾气,风吹林动之时,龙吟细细,凤鸣萧萧,竹叶簌簌作响。
众人都在马上瞭望一阵,见这片竹林南北无际,葱茏茏苍翠一片,不知其深浅。便各自惊叹,赞声连连:“好个去处,从来未见这等大的一片林丛!定然是栖凤林了!”
此时旭日东升。鸣松等都在林前下马,早有四个人闻声从林中迎出来,其中一人笑道:“贵客来此,有失远迎了!”看时却是昨日到大帐相请的沈玉南。另外三人都是面目清秀,风流倜傥之人,想必便是玄影四使中夏侯钧、朱信凭、卫云之流了。两边众人都一时相见过了。这四人便笑道:“圣君有令,诸位将军且到林中漱月瀑前稍坐!”便引领众人入竹林来。
鸣松却不跟随着向前去,只向他四人喝问道:“你家圣君却在何处?既然邀我等前来,为何此时还不见他人?”
那沈玉南忙道:“圣君正于林中恭候大驾,将军随我等前来便是。”
鸣松一听,就冷笑道:“请客上门,主家却端坐堂上相候,你们三绝门向来是这样待客的?若如此,我等众将却是不好就这样进去的,还是烦劳尊使到林中请圣君出来,本将军和他在这里闲谈就是了!”
一语未了,早听笑声朗朗,从林中传来,且道:“早就听说宝雕宫李将军刚猛之名,今日相见,果然名不虚传!”便见一紫衣大将领了近百名将员走出竹林来迎接,看那人时,浓眉若画,虎目生威,举止行动在万人之上。鸣松在这里细细的看了,早猜知是三绝门三绝之一的平安圣君关晓寒了,忙也上前答礼,笑道:“人称贵派中三绝个个不凡,将军更以豪气著称,今日见了,才知道此言不虚。”
平安君也笑道:“过奖,过奖!以将军你的雄才伟略,武功修为,纵横沙场,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才是真正的英雄。在下今日相见,三生有幸,快请,请!”一面说着,一面邀鸣松等进竹林去。回头时却早见鸣松身后一女子,风神秀逸,仪态不俗,注目一阵,向鸣松笑道:“想这位姑娘便是令妹,人称仙子的碧月了?”鸣松点头道:“正是。”平安君只道一声:“好!好!”引了众人向竹林里来。
那密林之中原本是有小径通到里面的,众人行在小径之上,越发觉得空翠爽肌,凉风习习,左右青枝绿叶之间,雾气冉冉。更兼红日初升,霞光道道,穿林透雾,五彩斑斓。
渐渐走到密林的深处,景色更非一般,只觉风声细细,吹动林叶,微微作响,好鸟相鸣,嘤嘤成韵。那两边将士见了这般的景色,都各自欣喜。又见前面两边的主帅各自以礼相待,后面跟随的两边将员就把平日里的敌对之意都抛到一边,你一言,我一语,谈笑风生,把两军对阵,剑拔弩张之势全都消解开来。再者,这两边将军也都是沙场上交过手的,当时本是死敌,此时竟然于此时此地相见,抛开先前的恩怨,近在咫尺,两眼相视之际,都谦逊起来。
你见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侃侃而谈。这边说:“上次与将军对阵,您麾下红枪军个个骁勇善战,果然名不虚传!”那边也忙笑道:“哪里,哪里。将军麾下铁甲兵个个以一当十,勇猛之至,哪在老夫军兵之下?”这边说:“将军您宝刀未老!”那边道:“元帅你英姿勃发!”这边又道:“你家刀兵,那可真是快如电!”这边也道:“你家弓箭,也是疾如星!”两边互相称赞,各自相夸,宛如一家军兵。然而,别看他们嘴上如此说,心里却都留意,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都留出一只手搭在刀剑柄上,如临大敌的一般。
这里平安君与李鸣松前面边走边聊,心领神会,却都绝口不谈战场上用兵之事,只谈论起这片竹林来。那平安君笑道:“将军看这一片林地如何?”
鸣松抬头一看,见这竹丛,叶叶青翠如滴,干干笔直如剑,遮翳着青天,便笑道:“竞相争高,势不可挡,——真是个好去处!”
平安君听罢,便就笑道:“好个‘竞相争高,势不可挡’,听将军此话,倒是与在下心有相通之处了!”
鸣松便问:“将军此话怎讲?”
平安君便呵呵笑道:“依在下看来,竹,不甘人后,竞相争高,这等心性最是难得。以这等微灵之物尚且如此,何况于人?盖这世间的人物,都有争强之心,夸勇之意。在战场上喜胜而不喜败,好功而不好失,如此一来,各自争相向上,披荆斩棘,唯恐落在他人之下,方才演绎出世间种种轰轰烈烈的大世面来。想这莫大一个天下,自然造化,天地众生,终归一理,本都是好动不好静的。动则虎虎生威,焕发阳刚之气;静则恹恹待毙,涣散靡靡之风。动为常理,静为竟时。于是,古时名人隐逸之士皆有所好,寄自家志趣于草木之中,如松竹梅之流,盖有所托,取其自强不息,铁骨铮铮,傲霜斗雪之意。而于在下,也于这竿竿翠竹有感,进而对其有所偏好,不惟喜其志向高洁,更赞其冲天之气,勃勃之生机,争胜之雄心也。在下此言,得将军之心乎?”
鸣松点头笑道:“将军所说甚是在理,在这平常草木之间,尚且悟出这等道理来,真真使在下茅塞顿开。”
平安君摇头笑道:“不通,不通!如何能让将军如此夸赞!”又道:“今日将军你我各率麾下众将在这竹林集会,可以说是人景双全,意象齐备,便可在这里畅谈天下事,校演武艺,比出个高低,岂不快哉!”此时话语中便有比试之意,一决胜负之想了。
鸣松早也听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他自家这次来倒也有斗狠的心思,怎能示弱?也就笑说道:“我等本都是沙场中人,都是有‘竟相争高’之心,‘虎虎生威’之态的,闲暇之时还要围山打猎,架鹰射虎,擒拿一些獐狼虫豹,试一试身手,以免疏忽了技艺。平日里尚且如此,今日众将难得相会,怎能不切磋一番,决出个伯仲,定一个高低?”
此话说来,分明就是把三绝门众将比作了“獐狼虫豹”了,相轻之意可是明明白白的了。这平安君本是火爆脾气的人,听了这话,心中便有些不快,但鸣松他毕竟是客,也不好如何。只闷闷道一声:“请!”引鸣松等继续向前来。
此时早走过好一段路程,再向前走时,便微微的听到琴瑟之音,间以滔滔落水之声传入耳来。接着便觉眼前一亮,见丛林环抱之中现出一大片开阔地带,正面不远处又有一脉高山,笔直矗立,岩面光滑,处在这大片竹林之后,宛如画屏一般。山上银瀑一道,飞流直下,撞入脚下,溅起碎琼玉块无数,汪成碧水一潭,流作细水一道,绕过山脚,穿过竹林,若隐若现的出去了。此刻众将方才领悟,刚才路上所见的溪流原来源于此处。各自赞叹不已。那宽阔之处原本是有石桌石凳参差错落其间的,那玄影四使便领众将在桌前石凳上歇坐。
众人近前,平安君相请,鸣松兄妹及那蔡云中择了座位,面向西面坐了,跟来的众将都侍立在身后;平安君也在对面坐下,麾下军将同样都在身后侍立。
鸣松坐定,定睛细看对面的将领时,都是相貌奇伟之人,言谈潇洒之辈。一时见有两将将军立在平安君身侧,年纪相仿,都是银盔耀目,铁甲争明,威风凛凛,非同一般。惊问道:“二位将军莫非便是贵派中左右护法将军,铁甲兵统帅薛文、薛翰两兄弟么?”二人俯身答应。鸣松道:“闻名久矣!闻说当年三绝门大军与敌方兵马鏖战,门内空虚。江湖上飞沙帮、五岳盟趁机联合,兴起大军在后方杀奔贵派总坛。当时贵派前方用兵紧迫,急切之间不能回军相援。临危之际,两位将军以攻为守,各自率领本部轻兵杀出总坛,夜袭敌营,以寡击众,大破两派敌军,解总坛之围,可有此事?”二人俯身应答。平安君笑道:“守护总坛本是他们分内之事,将军何必如此过誉!”
平安君说话间却见对方将列中立着一员老将,虚发尽白,虎目炯炯,赤面生威,却又有四位英姿勃发的少年将军立在这老将的背后,平安君惊叹道:“宝雕宫‘虎门都尉’,张立寒张老将军莫非便是阁下?”那张立寒忙忙答礼。平安君道:“闻名久矣!将军年过七旬,仍是老当益壮,宝刀未老,纵横沙场,箭马如飞,枪如闪电,江湖上谁人不服?麾下红枪军子弟兵更是英勇善战,龙、虎、英、杰四子个个大有所为,都是将才之器。当年将军帅此等龙虎之师,闯八营,降四寇,威震江南,贼众闻风披靡,今日看来,果然名不虚传!”张立寒及身后四子忙忙称谢。
这张立寒抬头之时却又见对面将列中一人白面微须,风神秀逸,卓然不群,细细看来,却有几分相识,认得是当年与他对敌的人物。便向前抱拳道:“周将军,数年不见,别来无恙?”
那人听说,也忙回礼道:“老将军,近年来可好?”众人循声望去,认得对面答话那人,正是三绝门金甲兵一等将军周文起!
那张立寒便道:“想当年将军与老夫两军对敌,将军手中一杆长枪迅疾如风,往来如电,左右交攻,大有章法,老夫不才,险些落败。当时若非本阵中金锤统领霍风霍将军引兵解围,早就凶多吉少了。自从那次大战之后,老夫惟愿有朝一日,再在这沙场之上一睹将军雄姿,一决高下,以慰平生之愿,今日既然有幸相会,只愿将军不吝赐教才是!”
那周文起道:“老将军过谦了。当年一战,晚辈观老将军枪法谨严,滴水不漏,大有章法,岂是在晚辈之下的?若不是当时老将军已率兵与我方铁甲军苦战一日,身已疲惫,枪法少力,晚辈也定不能占到便宜去。自从那日之后,末将也是想,哪日能再和将军真正赌斗一番,较个高下才好!今日蒙将军相邀,怎有不舍命相陪的道理?”
于是两人各自禀告过自家的主帅,各自道一声“请”字,各自提了长枪出列,在那两军中间的空阔地带站定,就要准备一场切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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