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方落，全场一片哗然，不敢置信的目光纷纷落到两人身上。

还有人不理解的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让凤家名声重振不是好事吗？”

“好事是好事，但这好事如果不是大爷做了，就是阻碍了他坐上凤家之主位置的绊脚石。”另一人苦着张脸，这种不想说却不得不说的苦逼感简直太折磨人了。

想是这么想，嘴巴上他可半点都不敢说差了：“大小姐突然出现在大家面前，还把太子殿下带来的人都给当众打回去了，甚至煽…咳，打动了诸位长老，大爷觉得她现在是个祸患如果不除了她，家主之位难保！”

“对对对，这是大爷亲口说的，我们可没有捏造！”小个子连忙附和道。

这番话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情绪，都知道现在主家竞争谁来当下一任家主一直硝烟味很浓郁，一方面凤家大小姐凤灵曦早早就被内定下是凤家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其父亲凤耀焱更是当年对外公布就是下任家主！

后来，凤耀焱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凤灵曦又痴傻难成大事，凤家要是交到凤灵曦的手上肯定是废了！

“所以，他是看大小姐并不痴傻了，所以才起了要陷害大小姐夺权的心思？”说话的弟子捂住嘴，震惊地道。

“你说你们要趁机陷害大小姐，但我们此行出来也没见你们做了什么，莫非……”

想到那些到现在都还没回来的其他人，又是一名弟子愤怒的道：“难道你们打算把手伸向在场的大家，好让大小姐回去后受罚？！”

“话也不能这么说……”小个子缩了缩脖子，嘀咕着弱弱道：“这不还没来得及动手，就被大小姐截胡了嘛。”

“你说什么？！”那弟子顿时瞪大了眼睛。

这时，站在一旁的五人忽然上前一步，目光愤愤，手指着两人道：“我们可以作证！他们两个还有地上倒着的那个人，还有那个已经没气了的，当时就是他们四个把我们围了起来，趁着我们刚刚对付完裂心猿受了伤就要杀我们抢走灵兽核！”

“对！他们还扬言是大爷让他们这么做的，为了就是神不知鬼不觉中杀了我们中的几人然后嫁祸给大小姐！”

“后来还是大小姐救了我们，不然现在躺在那没气的人就是我们五个了。”队伍中的一名少女憎恶地看着那两人：“就没见过这么无耻之人！”

两人低垂着头，倒不是他们不想抬头，而是斜上方那道清冷微凉的目光一直如一把刀悬挂在他们头顶，这是不敢抬头。

“真是太可恶了！”

“这样的臭虫，就不该继续让他待在这里，要让家主知道了还不得把他们劈成两半！”

“大小姐还是心太软了，唉，就应该马上他们解决了省的闹心。”

得知事情真相的众人此时恨不得把这几个害群之马摁在泥土里暴揍一顿，这么盼不得别人好的垃圾，真不知道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时。

刚才发声的五人中的另一名少女听见他们说了什么‘大小姐心太软……’她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后来，那一袭白衣在林中穿梭手起刀落哀声连连的血腥画面，更是扬手一包化尸粉遍地除了触目惊心的血迹，已经寻不到一处残骸。

“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的那些人已经被大小姐解决了。”无意间的一句话直接让全场死寂一片，而她本人还不自知的撇着嘴道：“剩下这两个，是为了不被凤啸发现这里的异常才故意留下的，不然就这些人的恶行，大小姐早送他们归西了！”

众人：“……”

好像突然得知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凤灵曦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他们的目光有些熟悉……回想起来，这种目光还是在她第一次加入那个组织时那些大人物看她的眼神，错愕、惊讶、不相信的目光交汇在一起，他们只觉得一个几岁大的小姑娘怎么可能在死人堆里活下来。

她的沉默，更像是默认了。

“真的是大小姐……”

“我刚才还想，这会不会是大小姐第一次面对这些家伙，要是对那些人太心软，岂不是对自己的残冷。”说话的这人无奈的叹了口气，抱臂语气微沉道：“是我太天真了啊，也是，当时负重十圈下来时我就知道大小姐不简单了！”

“也就是说，死了五十多人吧。”有人轻声道。

另一人也道：“准确一点，五十二人！”

“嘶！”冷气倒吸。

一口气死了这么多人，尤其还有地上那已经凉透了的尸体，不少人已经心有余悸了。

凤灵曦淡淡道：“只是死了些人而已，至于你们剩下的人……”

她本人就长期浸泡在动不动要他人性命的氛围环境中，所以哪怕听到死了很多人也无法激起她心中的感触。

凤灵曦说着微微顿了下，随即抬眸，眸光微凉拂过众人的心头：“我不知道你们当中是否还有那些所谓的眼线，如果还有，可要藏严实点了别被我抓到了你们的尾巴。”

不少人感觉自己的脖颈上随着一冷，仿佛被某种潜伏在暗处的动物盯上了般。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自己站出来，就像这两人…我也不是不能放你们一回甚至还能保证你们性命无忧。”凤灵曦缓缓坐了回去，慵懒  的语气平淡的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比不介意，一百零三人同行出来，回去时只身一人。”

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真切实意的杀意！

凤灵曦平静地注视着众人，眸光微移：“都去歇着吧，半个小时后再开始。”

空气中飘荡着血腥味，很难闻，也刺激着人神经紧绷着。

下手时，凤灵曦其实并没有多想，只是单纯觉得这家伙太聒噪了，只是这样想着她的手不自觉地就摸上了匕首。

至于犹豫？

不会犹豫，杀个人而已，她不管对方是好是坏，是另有隐情还是有一千一万个不得已，她不喜欢听见有些话从这人口中说出来，这就是他的死因！

在过去的凤灵曦是无法体会常人觉得性命值得怜惜的那种感觉。

从小她只需当那人手中最听话的实验工具，每天活在生与死的交界处，长大后，她只需服从组织命令在必要时当他人手中杀人的刀，性命在他们这些人中并没有体现得有多珍贵。

如果真说出‘性命可贵’这种话，反而会受到耻笑，觉得可贵就应该当个普通人，而不是像个亡命徒似的见不得光！

想杀就杀，活下来的那个人才有话语权！

凤灵曦拂过手中的匕首，透亮的光面清晰地折射出她的模样，虽还有些看不清，当那双冰冷到不似人类的眼眸即便透过一个媒介，也能清晰传达出其中的寒意。

收了匕首。

她看着有些人动作明显僵硬，而有些人还是大大咧咧继续小声说笑，哪怕偶然瞥见那具断头尸眼里也无惧意，倒是有不少唾弃。

凤灵曦缓缓闭上了眼眸。

其实第一个死的人，还有一个死因……

他不该，那样说凤长卿！

那是她在心底发誓要守护的亲人，岂容他人说三道四！

……

在接下来的一个下午里，凤灵曦完全一改先前的画风，如同触及了什么开关一般将所有人全部打乱重新分组。

十人为一组，一共分为五组。

凤灵曦带着所有人将外围的灵兽猛兽全部一个个揪出来，从一个人对战一只，到最后一个团体对战一群，完全将人丢在死亡的漩涡里任其被血色吞没。

“继续！没吃饭吗！”

厉喝声不绝传来，却没有一个人敢叫出声，神经被拉到极限咬牙死盯着对面的灵兽。

“不反抗，就是死。”

“想死你现在就可以丢掉手里的武器，看看会不会有人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一个面对危险只会腿软吓得尿裤子的软蛋！”

“不懂得与人配合，你觉得你一个人在一群二阶灵兽面前的胜算是多少？现在你们要想的是怎样才能活下去！而不是怎样才能赢过别人！”

放下芥蒂，放下成见，当每一个人经历过在死亡的利爪下逃生，还是被自己身边一直以来心里有些微词的人救下的瞬间，就是放下防备的时刻，将自己的后辈交给身边的人，然后举起武器杀出一条血路！

今日下午的暮日断崖外围，长久挥之不散的血腥之气徘徊中林中，不少动物吓得拔腿四处乱跑。

当天空的光线逐渐暗下，太阳最后被黑暗吞噬后，空气中的血腥已经比先前浓郁了不止三倍，不少急剧杀伤力的大型灵兽最后也只落下一具冰冷的躯壳。

篝火周围，所有人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清原本的颜色。

但火光映在他们的眼中，感受着体内经过一天的消耗淬炼越发透亮，已经逐渐浑厚的灵力，更有不少人一不留神就打个坐恢复下，结果一睁眼就懵逼的发现自己不知不觉中就突破了！

“还没有结束。”微沉清冷的声音回荡在他们心头：“只是这种程度而已，还无法将你们自身的极限发挥到极致。”

确实。

已经尝到甜头的众人眼中光芒闪烁着，全部静候着凤灵曦的命令。

他们想要变得更强大！

只有这样，才不会让外人站在他们的头顶上耀武扬威，这是他们来到这里时的初衷。

而现在，他们依旧为了强大，却也是为了自己而变得强大！

“接下来，我们会继续往里探入，今晚不会给你们休息的时间，到了晚上某些危险的家伙也会在外活动。”

凤灵曦轻声道：“接下来的行动会比白天的更加危险，连我也无法保证能及时保护你们，也许你们当中有些人就会遭遇不幸，我允许有人退出今晚的出行留守在此处。”

“我们不退！”凤涧月率先冷声道：“我们队伍，不会退出！”

在全新的队伍中，凤涧月依旧比凤灵曦拎着当了队长，最开始有人不服。

可在凤璐璐。凤阳还有凤宁三人近乎护犊子般的偏袒后，那些最开始还有微词的人最后也只能悻悻摸着脖子憋屈的闭上了嘴，而在他们真正接受凤涧月，却是那一次次生死存亡之下。

此时的凤涧月，无疑已经成为了这个小团体里的主心骨，他发话，没人会说不。

“我们也是！”

“势必追随大小姐左右，孬种才退出，我们不退！”

“对！傻子才退呢，危险和机遇的并存的，要只想着拿好处却不肯承担危险，天下哪有那么好的好事！”

渐渐的，另外四支队伍也全部举手表态。

现在没人会质疑凤灵曦的决定，他们的命有些是队长拼死救下，有些是队员以身犯险救下，但更多的是凤灵曦凭着一己之力解决了危险的源头。

一个下午，暮日断崖外围附近已经没有灵兽和猛兽走动的痕迹，他们不记得自己杀了多少，也不记得自己多少次早该死在那一次次的猛攻下，更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活下来，要是换做以前他们怕是早被拍成肉泥了。

但他们知道一点。

如果没有一个人在背后不断的提醒他们，如果不是那至始至终都冷静得让人望而生畏的声音将他们涣散的意识拉回来，在关键时刻救下他们，如果没有那一颗颗消耗速度惊人的回灵丹，他们活不下来！

不，是绝无活下来的可能！

在他们慌乱无章的时候，是凤灵曦的声音把他们从慌乱中拉回，人越害怕越会做出错误的选择，转身逃跑的话灵兽就会趁机逮住机会，到时候死的不是一个人而是被牵连的所有人！

这毫不夸张。

最开始，已经有人放过这样的错误，他们控制不住自己的手脚，有人丢掉了唯一的武器，甚至手差点被猛兽的利齿咬穿。

还有的人同样控制不住自己的直接就腿软了，而就是那一瞬，灵兽发起了攻势一跃而起朝着他的头猛怕了下去，而其他灵兽也是趁机朝着另外九人发起措不及防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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