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墙有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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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与这世间的动物交流,也能感受到一些植物的浅薄意识,这项能力似乎与生俱来。妙陶虽知道我会听狼语,但却一直认为是因为我将宝宝从小养在身边,小东西通灵性,所以我才能猜着它的意思。
虽然觉得此事极不可思议,并且不只一点诡异,不过换向想这似乎也没有什么妨碍,我便也渐渐接受了现实。但是接受归接受,长久与狼朝夕相伴,并且还是匹会说人话的狼,我哪修来这福分消受。于是问题又回到了原点:我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
一晃眼已凉秋几日。此间,妙陶应我央求,几乎每日都会陪我在司徒府里转悠转悠,以便我尽快熟悉这里,然而我似乎天生路痴,走上几遍的地方也总会迷路,好在几日实战练习倒出了些成果,即便如今只我一人行动也总会找着返回的路。可是这身后,却是从此多出了两条小尾巴,甩也甩不掉了。一者是妙陶,一者,当然便是那新识的“旧友”小狼崽子。
“主人,今日出来走动已有些时候了,咱们且先回去了吧,天儿凉,仔细冻着。”
妙陶柔声提醒着,身前是脱了缰野马似的狼崽子,疯蹿着这嗅嗅哪滚滚。使我一度怀疑自己养了一匹假狼,并且是一匹与我一同失了忆的假狼。
“我身子好着呢,况且穿这么多,怎能冻着。”话音未落,迎面便刮来了一阵儿风,凉飕飕直教我打了个冷颤。我裹了裹身上浅色外衫,投眼瞧向地上,在风中毛发凛凛的宝宝正打了个喷嚏甩着头,像是有什么东西刺激了它的嗅觉。
抬头望向前方的凌霄院。秋意寒凉,墙头的凌霄花藤已掉尽了花朵空留枝。这已是我今日第四次转到穆苏的住处,说来事不过三,我也不晓得自己是犯了什么毛病,偏偏好走不走,总也不知不觉拐到这处。
穆苏好像整日都有很多事的样子,很少见得着人。不过虽见不着他本人,但时常会有他的贴身丫鬟过来问候,时不时的拿来一些补品什么的。
常言道,当谎言说了一千遍的时候,就会成为真理。同理,某些话被人在耳根子说得多了,自然而然也渐乎快成了事实。平日里便常听妙陶在我耳边叨叨,说公子今天如何如何贴心,明日如何如何惦念着我这病人,现下再联系起前面种种,真由不得我不多想几分,直觉着自己好像真成了个特殊人物一样,七上八下的把前小半段生人生好好定位、思量了一遍,然终无果。
几日的适应与思考下来,我更觉着自己理应知道些什么,譬如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为什么离开生活了十几年的千日谷住进司徒府的?与穆苏到底有个啥纠葛,自己到底又是为了什么走到轻生的地步?既然路转千回地转到穆苏住处,索性便直接去问问他也好。
可待我腹稿打了几圈自以为能自圆其说了,正准备豪情万丈地直接上去问一句:“我与你以前有什么纠葛?”的时候,却不由止步。墙头的凌霄枯荣几度,无人知晓,我只晓得我人去时,楼已空。果不其然,穆苏才不似我这般清闲到成日吃饱了没事碾路的,心下忽而惭愧了几分。
正准备掉头换个方向走,便撞见天上直直砸下来一物什。我下意识朝身后退了一步。定睛一瞧,原来是只挺壮实的大灰鸟,肚子上直挺挺的插着只箭翎,周遭羽毛皆被血水浸渍。我抬头望了眼天空,空旷天际一群大灰鸟正成群结队凌空飞过,似乎并未发现自己身旁掉了只同伴。发现新猎物的宝宝显得有些兴奋,兴致勃勃冲上去便咬住大灰鸟的翅膀往草丛里拽,奈何他身板儿还是太小了点,拖着大灰鸟老费力了还不见动。大灰鸟突然扑棱挥动大翅膀,霎时尘土飞扬。宝宝被唬得一愣一愣的,嘴上微微松动,便由那大灰鸟挣脱开了去,怯怯退了两步,半晌不敢再上前去,只警惕观察着大灰鸟的一举一动。
“妙陶,这是什么鸟?”
妙陶躬身仔细瞧了阵子,同我一道看了看天上,嗫嚅道:“长得这么大,还挺漂亮!这么多鸟一起飞,看着像是迁徙,主人,这许是鸿雁吧。”
我悻悻收回目光,上去小心翼翼抱起大灰鸟。“所幸你伤得不重,没有立即死掉,不然今晚就该进我们宝儿肚子里了。”
见状,宝宝恋恋不舍地追到我跟前,直勾勾望着我怀里的大灰鸟观察,一副不肯罢休誓要与其再战三百回合下肚的模样。
“今晚加只烧鸡,但你不许动它,懂?”朝怀里的大灰鸟努了努嘴。
大灰鸟看样子受了不小惊吓,逢人近身便“嗯-嗯-”直叫,好不凄厉。我们匆匆动身,正欲将鸟抱回住处去,半道撞见几个府里的丫鬟正边走边窃窃私语。听着断断续续,忽高忽低的讨论声,话题约摸是关于一个叫绿翘的女子,是打小跟在穆苏身边伺候的一个丫鬟,与她一起的还有个叫绮罗的,我倒是有些印象。
穆苏的贴身丫鬟绮罗是个面容姣好,性子沉稳的姑娘。那日便是她带了些新时的绸子毛皮奉穆苏的命过来探望我,说是快要入冬,天气寒凉,让我也添些御寒的新衣。绮罗拿来的那些都是上好的料子,我虽不识好坏,看着却甚是欢喜,便随便挑了几样。绮罗小心接过去,说是过些日子就能好,并让我耐心等等,还倍是关切的叮咛我要好好休养。
彼时我自觉身子早已好了许多,只是每日依旧被妙陶一顿不落的灌着药汤这点不好,搞得我偶尔还会头晕,还尤为嗜睡。
司徒府上上下下算上君上所赐的六名美人,还不上算往来门客,少说也有几十口人。正所谓人多嘴杂,平日里我虽甚少与他们交谈,但府里的事倒是听说了些。因着绮罗待我亦良,又是亲近可人,我便唤了她一声姐姐,拉住她也随口问了那么一句:“绮罗姐姐,穆苏他平时待人都这般好么?”
这话倒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意图,也没想有什么意图。
绮罗从容恭谨回道:“公子为人正义正直,待人亦甚和,即便是对下人也宽宥有加。”
我思索着她“宽宥”二字,心道正义正直的人也不缺他一个,倒是对下宽宥,想来穆苏应是个温良之人,却不知道是何种程度,是不是很好说话的那种。“那,对绮罗姐姐你呢?”
不料话方出口,绮罗有些震惊的望了我一眼,霎时迅速低下头去,不卑不亢道:“绮罗从小侍奉公子左右,自知身份卑贱,承蒙公子厚待,万不敢有非分之想,只求尽心服侍公子,尽奴应尽之责。”
绿翘便是绮罗的一个小姐妹,跟妙陶更像一个性子,较绮罗莽口直心快许多。两人都是从小跟在穆苏身边的,虽同为丫鬟,却在众多仆人面前也是有些地位。
听见几个丫鬟私声议论,我顿住脚,示意妙陶跟宝宝一同就着处灌木丛躲了下来,竖直耳朵静听其文。
听闻司徒府里养着六位美人,皆是从上献的众多美人中挑出来的,个个沉鱼落雁,风姿绰约。然穆苏这个不可方物的美男子,竟是放着如此美色在家却至今未娶妻,着实叫人费解。不过大约也便因故于此,所以一直以来,那穆苏便是这司徒府乃至整个王城里不少少女心中的梦中情人,使得大家都对其死心不忘呢。
我自承认,平日里自己也是个爱听点小道趣闻的人,但也绝不爱身体力行,成为那小道的作者之一。
回头望了眼身后老老实实低头蹲着的妙陶,与被大灰鸟尾羽戳着鼻头不安分的宝宝,我欲言又止。
听得三五一群的几人越走越近,其中一个爱嚼舌根的丫鬟说道:“你说这月落院的那位可真是有福啊,公子每天都让绮罗姐和绿翘姐送药去,公子自个儿也隔三差五的去那儿,府里的那几位美人都没这么好的待遇呢。”
月落院正是我住的那所院子,没料到话题怎生这么快,一百八十度转弯转到了我的头上。我回过头,侧首小心朝前伸了伸脖子,贴近了听。
话头打开,另一个丫鬟随即也滔滔不绝起来:“可不是吗。公子对她那样上心,这府里指不定哪天就要多出位主子了。哎,你没见着绿翘姐每次去了月落院后那脸臭的,可惜啊再怎么也是奴······”
心里忽然冒起了莫名的小泡泡,那个成日难得一见的冰冷司徒,沉默寡言又不苟言笑的温良公子,真的会在意我这样一个无足轻重之人,上心我的事吗?
“胡说,公子对她上心是因为她救过公子的命,公子是为了报恩!”另一个丫鬟抢言道。
立马,又有丫鬟附和道: “才不是,才不是呢!我们公子可是知恩还报之人,那位救过公子,公子肯定是想报恩的才留她在府中,听闻是个孤儿呢,不在咱们这能去哪儿?公子铁定是把她当妹妹看待的才待她这样好!这次落水险些丧命,公子肯定觉着愧对于她……”
几人越说越火热,声音也越发没了节制。
“哎哎,听说那位那几天恰好来了葵水,上次落水好像是落下了病根儿,照你这么说,公子肯定更内疚了。”
“我们公子就是人太好了,虽然素日冷面了些,但心肠热诚,对待我们这些下人也宽容!我雨声今生不奢求再遇着公子这般人物,只盼永远留在府中就好。”一个年纪小点的丫头一脸向往地感叹道。
只说这话题该告一段落了,不料一群丫鬟闻此,顿时唏嘘不已,又有人乍起问道:“是落水的时候恰巧来了葵水?”
“是啊是啊,据说当时落水太久了,只怕是救不活了的。”
“可亏了乐医师起死回生的医术呢!”
“可是这以后倘若……你们说会不会有影响?”
几人面面相觑,刹那沉默了。
“唉,也真是可怜!你们瞧这人都这样儿了,绿翘那边都不肯给个好脸色给人家,你说她怎么想的……”
“她怎么想,她怎么想自己也是个奴,真见不得她平日里那般傲慢样子。”
“行了行了,快别说了,仔细给人听见了……”
几人说得正欢,纵然小心翼翼也不料螳螂捕蝉,大概谁也没料到会被当事人撞个正着。
“你们几个都在说些什么?”绿翘沉了脸恰巧撞上来,顿时吓得几个丫鬟噤声失色。
见人都消停下来,绿翘又拿腔拿调道:“公子的事儿也是你们做下人的私下议论的么?”
只见她板脸一言,当即嚇住了几人,脸上忽青忽白。
绿翘看似松了口气,又退了一言忽说起刚才的事来。“我知道你们私底下都在说我,是,我是没什么能耐,但是你们也别忘了,我与绮罗姐跟了公子十几年,也是你们这些贱奴能说的?再者公子器重绮罗姐你们不是不知道,论样貌,论情谊,她一个来历不明的丑丫头有哪点能比。”
我看着委实有趣,心想这好家伙,看来不止我一人碰了这个巧,这位也是听了不少啊!上来谁也不提,偏偏提穆苏出来压人,要说都是为奴这话,可不唱的就是狐假虎威的戏了。
可惜了我这作的又是哪门子的黄雀?
绿翘的一番话,听着约摸连穆府里的六位美人也不放在眼里。不过倒叫我对她口中的绮罗好奇不已起来。以我之前所见的绮罗,她给我的印象,绝对要比这个绿翘好得多。听她们这么一通说法儿,感情在这府里,大小是论待的时间长短,而不是论孰主孰仆?
“主人,我们回去吧······”妙陶突然凑近我耳根悄声唤道。
我侧头瞥了她一眼,无暇他顾,脑子飞转直跑到九霄云外。
手上不知不觉抚了几把怀中的大灰鸟,听闻府中是个讲规矩、讲礼数的地儿,我寻思着这大约便是土生的鸟与迁徙来的鸟的不同之处,且管他规不规矩、礼不礼数的,反正是不是好鸟都得干上一架,孰胜孰败便另有他说了。不过眼下看来,或许土生的着实比半道迁来的本事些,不由得瞥了眼手下安安静静了的大灰鸟,看来这只迁徙的也不怎么受待见,被人射下来了也不见同伴有个什么反应,可见被忽略个彻底。可怜!可怜啊!
“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快去做自己的事,都闲得慌吗?”绿翘摆摆手打发了一干人等。
待一行丫鬟作鸟兽散后,又隐约听见绿翘独自说了句什么。“还不知道是不是那山上下来的什么怪物,把公子蛊惑成这般。”
待人散尽,我与妙陶从暗处踱步出来。
“听起来,好像那个叫绿翘的美人儿对我不太友善啊,小妙陶,你说我是不是长得很招烦?还是很欠怼?”我看向妙陶。人皆爱美,顶着块如此显眼的胎记,看得多了便也自觉不怎么顺眼,又怎赖别人也不顺眼呢。
妙陶看起来有些惶恐,听我这般问后方才恍惚梦醒,思虑良久后道:“主人,准确的说,应该主人不喜欢她才对,其实妙陶也不大喜欢她,尤其是上一次主人为了小狼崽跟她打了一架后。”
听见有人谈到自己,宝宝下意识顿住正拔大灰鸟屁股上毛的动作,大约以为自己干坏事被发现了,嘴里叼着两片毛往后缩了缩。
“主人,你别听她们这些人胡说,主人好好的,主人······”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总之她不喜欢我,我也讨厌她是么?既然如此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以后见了也两不相犯就成了!”我思索着脑袋有些隐隐作痛,也不大想再听下去。
“啊?主人你说什么啊?”
“我、我说什么,有什么你不明白的吗?”
“不是······但可是,有点奇怪······”妙陶挠着脑袋瓜子,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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