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殷无流有惊无险的越过最后一道阻碍后不久，在他的“视野”当中，便出现了无数看上去像“水泡”般的存在。

它们并不像水中的气泡那样，直接向上漂浮，况且在这样的环境中，根本就没有了上下这个概念。

不过那些“水泡”也没有保持静止不动，而是以一种难以想象的高速，在不断的高速游走着。

更加诡异的这些“水泡”，不光游走时速度快的惊人，并且游走的轨迹，也看不出任何规律。

本来数量众多的“水泡”，以毫无规律的方式，不断的高速飞行之后，很大的可能是彼此撞击到一起。然而让殷无流有些目瞪口呆的是，别说是彼此相撞了，那些“水泡”之间彼此连摩擦都没有出现过。

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无人敢相信眼前的一幕，另外殷无流所处的环境，也会带给他一种不真实的虚幻感觉。

先是静静的观察，殷无流在为眼前所见到的一切而惊叹的同时，他也在仔细的留意着每一处细节。

他想要先撇开王小鱼，获得更多讯息，然后在从这些讯息中挑选后告诉对方。

之所以要这样做，殷无流还是希望着，自己能够摆脱掉王小鱼这个存在，至少不是完全被王小鱼控制下，完成对于这片特殊环境的探查，以及让自己的身体降临过来。

只是观察了一会儿后，殷无流的内心之中，便不自觉的产生了一种无力感。因为他发现别说是让自己探查细节，发现其中的一些奥秘，现在的问题是，想要看清楚都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情。

殷无流并没有观察太久，便选择了传讯，“我在穿过你描述的外层以后，现在来到的地方，有着各种各样的‘水泡’。这些存在不断的移动，我不敢轻易接近，所以具体情况也不是很清楚。”

“不断的移动？是像日月星辰般，有着特定的移动轨迹么？”王小鱼双眉微微皱起，她在思考的过程中，向殷无流询问道。

没有想到王小鱼如此敏感，马上就盯住了那些“水泡”的移动轨迹，只是她的判断与眼前自己所见，是纯粹截然相反的状态。

对方问的直接，殷无流发现自己就算是想要隐瞒，也根本做不到，除非是直接说谎。然而经过之前的事情以后，殷无流现在已经老实了许多，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很老实。

既然无法隐瞒，殷无流倒是没有多耽搁时间，他马上就传音道：“与你所想的情况恰恰相反，那些‘水泡’虽然高速移动，可是轨迹却非常的混乱，我根本就看不出来有任何轨迹存在。”

闻听此言以后，王小鱼的表情就突然一变，她显然对于这种结果毫无准备。只不过在吃惊之后，她好像又快速的反应了过来，随即便再次传音。

“竟然使用的是‘大混沌空间’，原来这方法真的可以，若非你亲眼见到，我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构建出来。”

王小鱼下意识的发出了感叹，那是毫不掩饰的震惊，同时也暴露了她对于殷无流所见到的情况，还是有一些认识的。

听到王小鱼的传音，殷无流马上就迫不及待的追问，他可不想对眼前所见到的这些，一头雾水的去面对。

王小鱼没有犹豫，看样子她本来就打算给殷无流解释。

“我曾经看到过的典籍中，有关于森罗空间的记载，虽然当时各方势力进行的尝试，最后都以失败告终，可是对于种种可能性的探索，却也已经研究的很深了。

有关于森罗空间内的结构，从总体上来看，基本上能分成两个方向。一种方向是遵循天地规则，人们称呼这种方法为‘规则运转空间’。

这种方式被大多数势力所认可，也是各个势力反复试验的基础，虽然细节上有所不同，大体上没有什么根本性的区别。这也是我问你，那些‘水泡’是否如日月星辰般运转。”

讲述到这里的时候，王小鱼微微顿了一下，她似乎在整理思绪，又好像是在回忆些什么。既然对方这样坦白，殷无流便也就没有催促，他就这样静静的等待着。

很快王小鱼便再次传音，而在其传递的声音中，隐隐会带着一种复杂的味道。

“之所以选择‘规则运转空间’，主要原因是其不管如何复杂，都有一套运行的规律在其中。人们都认为，只有这样的空间才最稳定。

可事实却并非如此，诸多空间混合到一起后，其中的属性本就纷乱复杂，相互间规则的差异又会导致更多的变化，即便最初按照一定的轨迹运转，时间一长便会慢慢的脱离轨迹，最终导致整个森罗空间分崩离析。”

听到这里的时候，殷无流就已经明白过来，要想解决王小鱼说的问题，恐怕就要用到那“大混沌空间”之法了。

果然，王小鱼的传讯继续道：“后来有人突发奇想，既然任何有规律可循的空间运转方式，最终都只会导致森罗空间的崩塌，那么他不如直接选择，将空间彻底打乱，以混乱的方式来让其运行。”

殷无流差一点就要传音感叹，这些人纯粹就是白痴，哪里冒出来如此没脑子的想法。然而当他冒出这样的想法以后，马上就回过味来，便不敢将自己的想法传递出去了。

也不知道王小鱼是否猜到，此时殷无流的想法，她下意识的抬头，向着裂缝位置看了一眼，然后这才不急不缓的传音。

“这也就衍生出了后来，森罗空间的另外一种结构，人们将之称呼为‘大混沌规则’。这种想法并非空想出来，而是传说中在空间大陆形成之初，一切能量与规则，都以独特的方式混在一起，形成一种混沌的状态。

既然是混沌状态，自然是没有什么泾渭分明的能量分布，也没有任何明确的规则，混乱才是一切的根本。

而森罗空间既然要创造出来，完全可以借鉴这个思路，既然无法创造出一个有序的森罗空间，那么不如就创造出一片无序，或者是秩序正在形成中的森罗空间。”

王小鱼即便解释的很清楚，可是殷无流仍然听的有些模糊，对他来说，这森罗空间构建时的思路与想法，的确是有些过于深奥了。

也不知道是王小鱼自己来了兴趣，还是她希望要表现出合作的诚意，即便殷无流没有什么反应，她还是继续解释道。

“由此森罗空间的研究，出现了重大分歧，也是根本性的分歧。当时有的两个或数个势力共同研究，因为选择的路不同，便直接破坏了这种合作。

更有一些势力当中，出现两批选择不同方向的强者，这甚至导致了一个势力的逐渐分裂。

对于当时势力来说，方向选择上的分歧，就好像一场风暴般，在迅速的席卷各个势力，席卷整个古荒之地。

然而不论选择什么方向，最终的研究结果，都是以失败而告终。许多强者郁郁而终，有些势力耗干了全部资源和底蕴。

最终人们不得不面对现实，并且接受这样一个难以接受的结果。这段记忆被人刻意封存，甚至是故意抹去，知道的人已经十分稀少了。”

对此殷无流倒是并未表现出任何怀疑，毕竟他就是月宗的长老，许多宗门的隐秘他只听闻过一些传闻，详情根本就不清楚。

另外还有一些秘闻，别说是他了，甚至掌月殿之中都无人知晓，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听了这么多的解释，殷无流在感叹之余，脑海中一时间也有些纷乱复杂，似乎被太多的讯息，将他的脑子充斥的快要爆炸了一般。

之前殷无流是在担心，王小鱼对自己有所隐瞒，却没有想到，现在的自己正因对方传递的讯息太多，而带来了巨大的负担。

好在殷无流定力还是不错的，虽然突然间获取了大量的讯息，可是其中有些想不明白，也搞不懂的地方，也根本没有去纠结的必要。

毕竟王小鱼提到的那些问题，当年的那些巅峰强者，以及超级势力都未能解决，自己为其困扰也实在是毫无意义。

殷无流在犹豫之后，终于抛开了其他问题，直接向王小鱼询问道：“既然是这样，我们到底要怎样破局，你刚刚好像说过，不要让我轻易靠近。”

“嗯，其中应该是有一定风险，所以不要轻易靠近和接触，否则有可能会让你受到伤害。”

王小鱼毫不犹豫的传音，她此时的回答却是非常笃定，这让殷无流多少有些迟疑。

他并不是不相信王小鱼，可是也无法完全相信，尤其是面对眼前的这种变化，他会不自觉的有所怀疑。

‘我现在的状态并无实体，就算是真的有危险，也不该有什么大事。’

殷无流心中这样想着，便越是觉得心痒难耐，他最后终于还是鼓起勇气，控制着自己的意识，缓缓的向前靠近了过去。

他的速度虽然不快，可越是向前靠近，殷无流就感到自己有点不自在，好像呆在一个不舒服的地方，让人下意识想要离开。

心中微微一动，殷无流的意识便直接停了下来，他觉得自己若是继续靠近，很可能会有危险，因此他选择暂时停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前方那诡异的不断运转中的空间内，骤然有着一股吸力涌出。就好像毫无预兆的一波大浪袭来，人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被直接卷入海中，当殷无流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的意识已经被直接拖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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