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镇摊之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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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长而去的师生们,在酒店门外开怀大笑。
今天不动声色,就把范金举踩在地上摩擦,也算是报了当年之仇。
“周愚,当年阴差阳错的,让你小小年纪就饱受艰辛,让你如今看起来要比同龄人沉稳多了,以后一定要开心呀,王老师看好你!”
她刚才的一句道歉,早已让他们师生二人冰释前嫌。
有一些伤害,是故意为之,有一些挫折,是无意间造成的。
姑且算是误伤吧。
对于现在的周愚来说,虽然早已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但能恢复名誉的话,自然是莫大的鼓励了。
“王老师,您保重好身体,抽时间我会去看望您的。”
任超然和杨立强去送王老师了,一左一右地搀扶着她,好像是在保护大熊猫一般。
周愚刚要转身离去,于静静站在他的前边拦住了他。
“我,你……这些年你过得还好吗?”
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样子,周愚想着赶紧逃离此地,并不想与她多说一句话。
“于静静,再见!”
他微微抬起手臂,与自己“绯闻女友”告别而去。
二人哪里会料到,在他们身后,咔嚓一声,这一挥手的动作,进入了一个人的镜头之中。
周愚慌慌张张地跑进自己的车里,好像再慢一点,就会被妖魔鬼怪抓走了一般。
“主人坏,鼠宝饿了!”
小松鼠从他口袋里跳了出来,奶凶奶凶地冲着周愚直嚷嚷。
“小馋鬼,刚才光顾上看大戏了,竟然把你给忘干净了,走,带你去超市买好吃的去!”
一人一鼠走进超市内,疯狂扫荡了一大包零食,都是一些小松鼠爱吃的。
由于车子存得有点远,周愚穿过绿化带的小路,抄近道回去。
“走一走,看一看啦,路过的君子瞧一瞧,站一站啦!”
“这位帅哥,看看不要钱,摸摸不收费,错过后悔半辈子啊!”
正在吆喝着的小摊贩,看到周愚之后,赶紧邀请他来看看。
这是一个卖古玩杂耍的,一张精瘦精瘦的脸庞,用手捻着几根儿稀疏的胡须,两只小眼睛叽里咕噜地转悠,上下左右不停地打量着周愚。
地上摆着一堆破破烂烂的东西,周愚没有一点要停下来的意思。
“买下阿狸,买下阿狸!”
口袋里的木雕小松鼠,突然之间躁动不安,唧唧唧地叫唤着。
这次她用了大秘传音之法,只有周愚能够听到,近在咫尺的古玩摊贩儿,一个字都听不见。
周愚身子一僵,不动声色地斜着眼神儿,瞟向地上那巴掌大的地方。
顿时,他被一只小小的白瓷狐狸给吸引住了!
难道鼠宝所说的阿狸,就是那天在卧龙山上看到的白狐狸么?
也怪当时事出紧急,周愚只救下鹰爪下的小松鼠,一直很自责呢。
今天要不是鼠宝提醒,他怎么能认出来这白瓷狐狸呢。
于是装作漫不经心地倒退了几步:“都是一些匀荒货,有啥值得好看的呢?”
匀荒货就是走村转巷收上来的古董,一般价值不会很高的东西。
周愚打小不务正业,别看学历不高,这古玩界的行话,他还是懂一些的。
“哎呀呀,这位小哥,别看有点破,我这可都是一些俏货呦,没有一件爬山头,都是我压箱底的虫儿!”
一听对方能说出行话来,古玩摊贩好像遇到了知音一般,卖力地给他推销着。
爬山头就是指破损的古董,然后又被修复好了。
至于这虫儿,应该就是宠儿的意思吧,说的是古玩摊主的心头肉,乃镇店之宝也。
不对,这充其量就是一个小摊子,应该是镇摊之宝吧。
周愚的眼神儿,不敢看向白瓷狐狸,而是随意地翻看一本书,古香古色的一本《孙子兵法》。
“老哥,小弟看你也不容易,我就随便来本书,给你开开市吧!”
随手掏出一百元,准备递给那中年人。
那人手都不抬,微微一笑说道:“这本古籍乃是一眼货,老弟到我这里捡漏来了?”
一看这招不好使,周愚耍赖皮一般地说道:“老哥尽管开价,小弟只当交你一个朋友吧。”
那古玩摊贩冷冷地哼了一声,冲着周愚举起一根手指头。
“哦,一千元啊,小弟给你补上!”
周愚说着又掏出九百元,加上刚才的一百元,正好凑够了一个整数。
那中年人依旧不为所动,继续摇晃着那根举着的手指头儿,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对方。
“吆喝,老哥,小弟今天就当吃药了,你可不能给我埋地雷!”
他身上带的现金不足,只好掏出手机来准备扫码付款。
“帅哥啊,你这哪里是吃药呀,简直是吃仙丹了,看你也是个敞亮人,你出一块,我给你一脚踢!”
这俩人,你有来言,我有去语的,满嘴行话,不了解古玩市场的人,还以为这俩人对暗号呢。
所谓的一块,就是一万块。
所谓的一脚踢,说的是顾客买了他的好货,然后赠给对方一个不值钱的赖货。
如果看过京剧《智取威虎山》的,杨子荣和座山雕就有一段很经典的黑话暗号。
“天王盖地虎,宝塔镇河妖。”
“野鸡闷头钻,哪能上天王山!”
一方喊出来之后,另一方能够对答如流,话没落到地上,就会很容易被认为是自己人了。
周愚除了少时混迹江湖的淡定,还有他今天看了鼠宝给自己找出来的书,恰好被他变通了一下来糊弄古玩摊贩了。
你还别说,现学现卖的谈判策略,倒还挺有用的呢。
既然这白瓷狐狸与自己有缘,又是鼠宝的好朋友,不管多少钱,周愚都是会盘下来的。
“好吧,既然老哥让着小弟,我就挑一件小个的吧。”
周愚唯恐那中年人反悔,一把抓起地上的白瓷狐狸,就飞速地装进了自己的另一只口袋里。
“你倒是一个识货的,在这个行业里,什么时候按大小来论价过?既然你都拿起来了,我就忍痛割爱,与你结个善缘吧。”
那古玩摊主心疼地说道,确认一块钱到账后,还用包装纸替周愚把书包了起来。
按捺住心中的喜悦,周愚不敢停留,拿着《孙子兵法》,转身大步离开了古玩摊子。
“阿狸,阿狸,鼠宝想你!”
刚刚走进家门,小松鼠就把白瓷狐狸给抢走了,这小家伙刚才还嚷嚷着肚子饿了,现在居然顾不上了。
可是任凭鼠宝怎么呼唤,小小的白瓷狐狸,就是纹丝不动,分明就是一件普通的小瓷器而已。
“咦?鼠宝,你不会是看走眼了吧?你可不能坑我,可是花了我整整一万块钱呢,这要是给你买坚果,能够你吃好长时间的呢!”
“不是一万块,是一块!”
鼠宝尖着嗓子反驳他,得,她就认准听见人家说一块了,哪里知道是微信支付了一万元呢。
不用这小家伙掏钱,她当然不知道心疼呢。
周愚不禁有些失望,甚至于有些懊恼,抓起茶几上的白瓷狐狸,翻来覆去地仔细查看着,看着红眼睛上有点灰尘,于是用力地扣了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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