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惊蛰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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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国的夏季很短,几场雨一过,秋季便要来了,明明是万物凋零的季节,秋星子却开的很艳,累累的花朵如大团大团的雪花,只是那雪是绯红的,微微透明,莹然生光。
昏迷数日之后,纳兰祈竟醒转过来,只身体变得很差,浑身乏力,常日昏睡。楚风夕以看护不力为由重重罚了景罗,却对她越发的好,事必躬亲。她面上淡淡,心中却也不止一次地反省,或许,不该这样对待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楚风夕之于她,即便不是爱人,也是恩人。
若非这场飞来横祸,她从不知道桀骜不驯如楚风夕,也有这样细腻柔情的一面,他那执玉案、握龙权的手,竟也能为她这乡野女子做餐点,掖被面。
和楚风月在一起,纵是风声鹤唳草木皆兵,慎之又慎地维护,也仍然害怕失去,那种闭眼时他尚在身边,再睁眼时他已不见的恐惧如同随时随地环伺身周的强敌。轰轰烈烈的绝爱,久之,或许也会生厌。而和楚风夕在一起,有争吵,有温情,平平淡淡的日子,却无比真实,无须杯弓蛇影,无须小心翼翼,仿佛是她幼时最可望而不可及的那种来自于家人的宠爱。
日子也许可以一直这样下去,彼此相依为伴,若没有高月落的出现。然而世事偏没有若,下一刻要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那一日,纳兰祈正于窗下呆坐,忽而有宫人急促而不杂乱的脚步声进来,声音恭谨却是稳稳,对外间的景罗道:“赶紧扶纳兰姑娘出来,乾国公主来了,四公子要带你们去君山离宫参加和亲大会!”
景罗说话的口气里含着抑制不住的狂喜,“我这就去扶小姐出来!”她掀帘子进屋,扶纳兰祈起身,喜滋滋道:“小姐,快走吧,听说和亲大会很好玩的!你去了心情一定会好起来!”
纳兰祈心知景罗欲借机和楚风夕亲近,却并不说破,她们之间该有这样一种平衡和默契:若不触及原则就尽量予以便利。更何况她也十分好奇叶蓝口中堪于楚风月匹配的女子是什么样的绝好风姿。她随着景罗缓缓向外走:“君山离宫有秋星子么?”
景罗大喜之下回话也利索了许多:“应该没有,山上更凉一些,并不适合秋星子生长,但可以和四公子去泡温泉。。。”说着说着,她突然走了神,抬眼向门口的楚风夕望去,神色有些怔忡,“不知道公主到底会看上哪家的公子?”
行至一株繁茂的秋星子旁,纳兰祈突然停下脚步,探手去攀花枝,然而只在抬手之间,身体里的力气便已用尽。
这一个多月,她食不安,寝不宁,身体渐而衰败。医官一群群地到清流院来,又一群群地被她赶走,楚风夕气急了,会恶狠狠地威胁说“我再也不管你了”,可过不了几天,他便会找出一些诸如“我实在太无聊了,过来看你死了没”之类很拙劣的借口过来探望。瑶光,聂言昭,严少白都跟着楚风夕来过,并在楚风夕的威逼利诱之下,想方设法地逗她开心,可她却是什么也不想说,也不想做,成天懒懒地躺在床上,连张口吃饭都嫌累得慌。
当花园里的秋星子越开越浓时,心中的怅然突然如同春日里的野草一般疯了似地生长。只有不分白天黑夜地待在中直馆,只有满目生绯,满鼻盈香之时,她才能安静下来。没多久,楚风夕便知道了她这个癖好,特意派了人移植了一大片秋星子到她的窗下。自那以后,她要么躺在床上假寐,要么坐在窗边发呆。
君山离宫依君山山势而建,山中有园,园中有山,夹杂湖泊、密林。宫苑景致取南之秀丽和北之豪奢融于一处,风致大异于王宫之中。
楚风夕意在散心,不欲与人争锋,便选了位置偏远的毓庆宫作为寝室。毓庆宫在太液池东畔,临岸而建,三面环水,竹帘低垂,极是宁静雅致。
方收拾完毕,便有青衣小童过来,对楚风夕道:“公主銮驾已到山腰,请四公子移步凤滟宫。”
楚风夕颔首道:“我稍后便来。”
青衣小童福了福身子,转身走了出去。楚风夕戏谑一笑,对景罗道:“赶紧进去换身男装,我带你们去瞅瞅传说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的高月落!”
事到临头,纳兰祈心中竟生出几分忐忑,掩口轻咳了几声,皱眉道:“风夕公子,我就不。。。”话未毕,楚风夕便不容分说地抱起她,送进内室,唤景罗:“快来帮祈祈换衣服。”
纳兰祈拗不过,只有任景罗摆弄。她手脚麻利,不一会就变出二个偏偏浊世佳公子来。楚风夕望着纳兰祈,想到栖芳居中的初遇,心中莫名一甜,含笑赞道:“妙极!”
三人上了马车,行了一阵,便到了凤滟宫。此刻公主还未到,但门口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地挤满了盛装打扮、踌躇满志的世家公子,各式马车排成了长龙,一直蜿蜒到山下,一眼望不到边。
纳兰祈听得人声鼎沸,便掀了帘子看出去,只觉眼花缭乱、目不暇接,心中很是烦躁。正想找了借口先回毓庆宫,聂言昭和严少白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聂言昭扬手将一张红纸条弹到楚风夕手中道:“风夕,我帮你抽了个号,运气还不错,是第八十八位,估计你只要等到明天就好!”
楚风夕见聂言昭笑得奸诈,眸光一转,反问道:“你几号?”
聂言昭本就不是擅长撒谎之人,闻言微微一怔,支支吾吾道:“比你。。。比你只稍稍好一点!”
严少白忍不住轻笑,一肘撞在聂言昭的胸口,打趣道:“原来在聂大统领眼里,八号和八十八号就相差一点点啊?”
楚风夕挑一挑眉,故作愠怒道:“聂言昭,我还真没看出来你小子是一重色轻友的主啊!”
聂言昭俊脸一红,狠狠一口啐在地上,忙不迭将手中另一张纸条递予楚风夕,“对我聂言昭而言,再美的女人也不能和我们“三公子”多年的交情相提并论!”
见聂言昭当了真,严少白眼珠一转,一把揽住聂言昭肩膀,笑道:“言昭,我们和你玩笑呢,你还当真啊?”
楚风夕接着打趣道:“言昭,你这不解风情的性子,美女们可不喜欢!”他一眼扫到纳兰祈脸上,扬一扬手中的红纸条,状似无意地笑问:“祈祈,你说我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纳兰祈想也不想,张口便道:“去啊,既然来了,干嘛不去?”
瞥见楚风夕眸中隐忍的怒气,景罗心中不由得一沉,顾不得身份与场合,开解道:“小姐的意思是四公子凑个热闹便好,千万不要当真!”
楚风夕面色铁青,冷冷道:“她是什么意思,我自有判断,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是,四公子,奴婢知错了!”景罗垂下泛红的眉眼,死死咬着(嘴)(唇),唯恐不争气的眼泪落下来。
聂言昭所处位置离景罗最近,看得最是真切,心中微觉烦乱,随手拍一拍景罗肩膀道:“最烦就是女人哭哭啼啼的样子!什么好兴致都没了!”
这时,突然听见有个奸细的声音喊:“公主驾到!”众人不约而同地转首,只见高月落的仪仗队从山下缓缓行进而来。先是整齐有肃的侍卫,再是吹吹打打的乐队,接着是打扮得花枝招展的丫鬟,老妈子。。。绵绵延延数十里,整个山道都被堵得水泄不通,最后才是她的步辇。她穿一件绣着舞凤和牡丹的金色长裙,低低的领口斜开,露出了精美的锁骨,长发被盘上一半,未盘上的青丝垂落在两肩,云髻上镶嵌上了一整套的金色凤饰,无数的金步摇垂在两侧和发后,璀璨生光。但是,她深垂的脸容藏在轻纱之下,看不清神色,只隐隐露出有些褶皱的眉心,不知道是不是被这热烈的沉重压地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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