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魔之间会互相抢夺元力，这并不是一件什么新鲜事。

夏客虽然没有亲眼见过，却已经听过不少次。

元魔不仅会抢夺元魔的元力，就算是驱元者的元力，只要被他们逮着了机会，他们也一样不会放过。

抢夺来的元力因为体质的不同，并不能完完全全的被吸收接纳，这时候，所谓的杂质就会产生。

杂质产生的越多，元力的品质也就越低，那么元力的不稳定性也就越高，进阶的可能性自然就越低。

再加上元魔本身的元力杂质就多，他们走火入魔爆体而亡的可能就会越高。

谢程都已经这么强了，她到底是抢了谁的元力，才会让体内的元力杂质超出她的预计范围。

抢了谁的元力？

夏客忽然抬头，盯着谢程的脸，心里大概猜到了人选。

“你抢的元力，是之前那个骄傲者的。”

是了，只有七宗罪的元力才会这么强大，强大到让谢程根本压不住体内的元力杂质。

可是……谢程怎么会杀了骄傲者？又或者说，谢程怎么杀的了那个骄傲者。

“很不可思议吗？”谢程冲着夏客抛了一个媚眼，“又不是很难的事情，就这么抢了呀。”

按照谢程的语气，抢骄傲者的元力似乎是一件非常简单的事情。但是夏客知道，这根本就不简单。

“你要是杀的了他，那你就不会压不住他的元力杂质；相反，你压不住他的元力杂质，就证明你杀不了他。”杀不了他，自然也就抢不到元力了。

可是又有很矛盾的一点，谢程已经抢到了元力，成为了新的骄傲者。

夏客记得前一位骄傲者的资料，他的名字叫张德业。那是一个并不年轻的男人，最少已经快五十岁了，可以说，在信息已知的几位元魔中，张德业算得上是手上杀人最少的一个了。比起阎修平那个杀人狂魔，张德业当真算得上是一个大善人了。

可惜，杀人再少那也是杀过人的。

“这又有什么奇怪的，”谢程看着夏客，用一种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的眼神，“不就是杀一个人嘛……”

夏客冷眼，这可不是随随便便的一个人。

“张德业嘛，说起来，”谢程看着夏客的目光忽然就带上了一股凉意，“不就是个渣滓。”

夏客：“……”

这种狗咬狗的既视感是什么鬼？

谢程不是长得也培养出来的吗？就算到后面谢程成了白眼狼反咬张德业一口，那也不至于骂他是个渣滓吧。

谢程说起张德业，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股厌世的感觉，那种阴森的像脏水一般的粘稠感，怎么挣扎都摆脱不了。

谢程毫不掩饰脸上的憎恶，就好像张德业是什么臭水沟里的污泥一般。

夏客一直观察着谢程的表情，无论是嬉笑还是正经，谢程一直给她一种非常虚假的感觉。但就是刚才，那股厌恶却是真是的。

谢程讨厌张德艳，光光是说起，就已经非常的厌恶了。

“在你们的资料里，张德业是个什么样的人？”

谢程问这句话的时候，脸上除了厌恶，还有嘲讽的眼神。

夏客被这种眼神看着，感觉自己也被连带着嫌弃了。什么叫在他们的资料里张德业是个什么样的人，他们的资料都是很认真调查过的好吧！

别的不说，驱元者的业务能力不接受任何的质疑！

“比起其余的七宗罪，他杀的人都算是少的了，而且很少会跟元门起正面冲突，是一个非常谨小慎微的人。”

张德业除了偶尔几次被元门发现之外，几乎不会自己撞上来。就算是被元门发现了，他也会立马的避开。

元门对于张德业的态度，也算得上是宽容。

刨除碰见张德业的驱元者们，很少有驱元者会去接关于捕杀张德业的任务。

听完夏客的话，谢程直接嘲讽的笑了。

“你们元门，还真是眼瞎。”

“……”被一个反派骂眼瞎，作为一个正派人物，夏客脸上的笑容有些尴尬。

“他当然不愿意杀人，杀人可是要手上沾血的，他那种渣滓，伪善的很，怎么舍得让他自己手上沾血。”

谢程说的他就是张德业，这一点夏客已经得到过认证了，张德业很少亲手杀人，他自己动手的次数，少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夏客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的认同。

谢程不管夏客是怎么想的，她自顾自的说道：“但是他折磨人的手段，可是比任何人来的都要恶心。你们只知道他杀人少，却不知道，死在他手下的人，都恨不得早点死。”

就好像是陷入了什么痛苦的回忆，夏客看见谢程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然而接下来听到的话，却让夏客整个人都毛骨悚然了起来。

“他就是一个变态，你们也都知道，张德业几乎不杀人。但他为什么不杀？你们知道吗？”

“哼，他当然不愿意杀人，他享受的就是那个杀人的过程。”

“将人关在一个小房间里面，按时送三餐，送的还都是好饭好菜。时不时往里面放一些老鼠蛇，也不一定是老鼠蛇，反正被关的人怕什么就往里面放什么。这人要是被吓得快要没命了，那就拉出来打两针强心剂。这才是第一阶段，总之就是先把人的精气神给折磨没了。我记得有个女人怕狗，他们就往房间里面关了一只恶狗。恶狗跟那女人抢饭吃，女人不敢抢，只能吃狗剩下的。”

“这第一阶段，张德业这个畜生看都不会看一眼，只有熬过了第一阶段的人，才会被张德业注意到。”

“不过……呵，被他注意到还不如直接死在第一阶段呢。”

“接下来的第二阶段，张德业也不会亲自动手。他手底下多的是人，那些人多的是让人生不如死的手段。”

说到这里，谢程的话突然顿住。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般，先是盯着夏客看了一会儿，随后自嘲般地笑了笑。

夏客清楚地听见谢程地笑声中带着一些哽咽，她还等着谢程讲述张德业得到手段，却听见谢程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所以说，他怎么舍得杀人。要是太容易就杀了人，那他岂不是还得重新去抓人。”

“万一要是抓的人太多了，还不是得被你们发现。那到时候，又是一堆的麻烦。”

“一个人，要是生命力顽强一些的，说不定能让他玩半年呢。”

这话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但夏客愣是听懂了。

看着谢程脸上越来越诡异的神色，夏客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你……也被他折磨过？”

谢程挑眉，“我？”她抖了抖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这不是废话吗？”

夏客：“……”

“我何止被他折磨过啊，我不仅被他折磨过了，我还熬过了这些折磨，然后，反杀了他！”说到这里，谢程的脸上忽然涌现出了一股自豪与轻松。

夏客脸上保持着得体且不失礼貌的微笑，好不容易脱离了恶魔的魔爪，轻松是应该的，可自豪是为什么？

还反杀？少女你以为你是在打王者荣耀吗？

“张德业死的时候连眼睛都闭不上，他死都想不到我会吸干他的所有元力。”

夏客继续保持看客的笑容。

张德业死都闭不上眼睛很正常啊，他分明就是一个谨慎小心的人，却因为大意死在了他的一个“玩物”上面。

玩物，谢程在他的眼里，恐怕连个玩物的分量都未必算的上。

死在自己的“宠物”手上，张德业能闭眼就怪了。

“那他的那些手下呢？”夏客想到了张德业手下的那群人，七宗罪除了阎修平这个活死人是一个光杆司令，另外几人手下可都是有人有马的。

沐南风手底下的人虽然少，但一个个可都不是什么小人物。

而这个张德业，手底下的人更算的上是奇葩了，三教九流里的人物，他可是来者不拒。

谢程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愣了一愣，接着恍然大悟地叹了一声，“都死了。”

“都死了？”夏客愕然，多多少少加起来上百人，怎么可能全都死光了？

“怎么，不信啊？”谢程看着夏客那副目瞪口呆的样子，心情难得愉悦的笑了笑，“那些东西也都是渣滓，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投靠张德业这个畜生，那是因为他们本来也是畜生啊！”

“他们跟着张德业，做什么都随心所欲的，想睡女人就睡，想睡男人就睡，想怎么玩怎么玩，只要留一口气，他们就算把人剥皮抽骨了，张德业也不会多看一眼。”

“……”夏客彻底地愣住了，这真的不怪她，实在是总部给出的资料跟事实出入太大。

其实也不怪总部，确切来说，是张德业这群人伪装的太好了。

人面兽心、衣冠禽兽，这两个词来形容他们，简直连十分之一都无法描绘。

夏客来不及再说什么，周围的空间忽然就晃荡了起来。

谢程看了看四周，有些意外地道：“哟，有个男人来找你了哦。”

夏客呆愣，谢程正用一种猥琐到极致的眼神看着她，她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来找她的人会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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