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泉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连连赔笑：“是我错了学姐，我只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没想到这个项目就你们两人在推进，这实在是和我印象中的科研计划差别太大了。”

毕竟常规概念里，这种高精科研的项目都是一大票人齐上阵的，结果颜如玉和自家姐姐两人就组成了一个团队，这实在是显得有些……过家家了，如果不是亲眼见过那小楼里到处加装了安全门的防护级别，就连黄泉都无法相信颜如玉所说的项目有这么重要。

见黄泉马上认怂，颜如玉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慵懒地笑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不就是感觉这个研究团队规模不够大嘛。不过人工智能的研究现在处于一个很微妙的阶段，已经不是靠大量人力就能突破难关的了。”

“现在欠缺的不是大规模的人力物力，而是核心算法没能通过验证，甚至无法运行……如果没办法跨越核心算法的门槛，拉再多的人进来也是白费功夫，所以继续花费大量的精力在算法上其实没多大意义，只能从其他方向出发，看下能否相辅相成。”

黄泉揣摩了一下下巴，眼睛里也闪过一缕微光，这个问题之前颜如玉也提过一次，但只是粗略带过，并不是她不愿意和黄泉解释，而是实在没什么解释的必要。

说白了，人工智能的研究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瓶颈，设计出来的算法已经是当前能做到的极限，想要再突破不仅很艰难，也需要正式运行之后根据反馈来修正，否则只是无头苍蝇乱窜。

但想要正式运行整套算法，又需要硬件上的支持，很可惜的是目前根本不存在能完全运行核心算法的设备……所以颜如玉甚至连验证自己算法准确性都做不到，根本无从下手。

这种已经竭尽所能但依然差临门一脚的瓶颈，确实不是靠大量的人力物力就能解决的，需要的是超出现有常理的灵光一闪，超越极限的突破创新……某种程度来说，也是要超越人类。

颜如玉顿了顿，等黄泉思考了一下才继续说道：“所以现在我也只能一边缓慢地调整着核心算法的设计，一边忙活其他相关的研究。姐姐也是一样，她一边担任着学校的教授，一边研究相关事宜，只不过她现在的重点也并非放在算法上，而是……”

“我这两年在研究生物方向。”

颜如冰冷淡地开口，顷刻间仿佛带来一片凉爽冰风：“人工智能无论如何发展，终究是有一个核心问题无法绕过去，那就是到底如何才算拥有真正的智能。纯粹的数据库并不意味着真正的意识，但到底怎么样才算拥有真正的意识，也是目前各相关领域的一个终极拷问。”

黄泉不由咋舌，颜如冰的这个研究比颜如玉的更加遥远，且更加触动到生命的本质，这两姐妹的目标果真远大到离谱，所研究的东西样样都是触及人类科研巅峰的最高成果。

颜如冰似乎没打算多透露目前的进展，又或是认为现在说再多也没啥用，伸手从自己西装外套的口袋中摸了摸，掏出来一张小卡片递给黄泉：“这张卡片给你。”

黄泉接过一看，这卡片款式和普通的门禁卡非常像，只是卡面的右上角有一个隐隐闪耀的盾形标记在象征着它的不同寻常，但更让黄泉意外的，是这卡面上竟然有着自己的大头贴。

俨然是提前就已经制作好了的门禁卡呀！

合着颜如冰是早就已经决定好要拉自己入伙了吗？嘴上说是要考核一下自己的真实水平，但实际上门禁卡都早就已经做好了……

似乎是见黄泉脸色古怪，颜如玉笑嘻嘻地代为解释：“不用觉得奇怪，拉你入伙这事我之前就跟姐姐提过，只要你今天真的得到了姐姐的认可，那这个门禁卡就是你应得的，所以才提前办好了。我倒是挺高兴你能发挥正常的，毕竟如果姐姐不满意你的成绩……”

黄泉轻笑着收起门禁卡，道：“我懂，如果没有通过颜教授的考核，那这张门禁卡自然到不了我的手里。”

“倒也没那么绝对，反正你是在我这里挂了号的，顶多过一段时间再给你呗。”

颜如玉用余光撇了一下自家姐姐，继续说道：“有了这个门禁卡，你在实验楼里就算是拥有了只比我们姐妹低一点的权限，基本上想去哪里都没问题，我相信你也有分寸，不会乱闯一些严防死守的地方。至于我们小楼里的安全权限，我也会另外再给你升级一下。”

“之前我们也说了，我们不会强迫你留在学校里学习或者必须待在实验楼搞研究，但只希望你能真正上心这件事，不要落下进程就好。”

黄泉郑重点了点头：“这是当然，再怎么样也不会拖了学姐和颜教授的后腿。”

哪怕不管自己本身的需求，颜如玉对自己的包容和指引也早已铭刻在心，光是看在这份包容的面子上，黄泉也不会轻易半途而废。

他这番表态，虽没有什么夸张的说辞，也没有特别强烈的语调，但从他的语气中，颜如玉颜如冰两姐妹依然能听出其中的诚恳，两双凤眸之中都闪过一丝满意，而后颜如玉玩味地笑道：“那你首先就从改一改称呼开始吧。”

黄泉有些不明所以：“嗯？称呼有什么好改的？”

颜如玉脸上那玩味的笑意更甚：“当然有啊，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姐姐的学生了，所以不该叫教授了，以后得叫老师了！”

黄泉：“？”

这什么情况？！

“嘻，还不明白吗？原先你可以管姐姐叫做教授，也可以这样喊其他的教授，因为你是新生，谁教你都是教。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姐姐直属的学生了！”

黄泉有点难以置信地看了眼颜如冰，怎么自己突然就成了她直属的学生了，结果颜如冰却十分冷淡地与他对视，丝毫没有阻止颜如玉的意思，显然是默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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