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人生百态
当王生的目光再次与叶辰相遇,他紧握着手中的长枪,沉声质问:“你原本不是在营地外围吗,怎会现身于此?”叶辰指向地面上横七竖八的沙匪尸体,面无表情地回答:“来消灭沙匪。”
王生的眉宇间聚起了疑惑的褶皱,质疑道:“我如何确定你是为剿灭沙匪而来,还是与沙匪为伍?”面对质疑,叶辰挥舞起沾满鲜血的长刀,声音中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所斩杀的沙匪数目,定然在你之上。高将军亲眼目睹,若有疑问,你可向他询问。”
王生目光如炬,紧盯着叶辰,终于缓缓开口:“但愿如此。”言罢,他小心翼翼地用布将一名女子裹住,抱起她向外走去,临行前不忘嘱咐一声:“小心抱好。”
就在王生转身的那一刻,女子投给叶辰匆匆一瞥,随后便将目光锁定在了王生身上,眼中闪烁着无法言说的光辉,唇角挂着淡淡的微笑,却不再言语。
叶辰则是讥讽地轻哼一声,随手抛弃了手中的长刀,迈步向外走去。营地之外,士兵们正忙于清理战场,那些曾经凶残无比的沙匪此刻在他们面前毫无反击之力,几乎是一个照面就被击倒在地,紧接着一杆铁枪便会穿透他们的胸膛。
叶辰跟随王生走出门外,尽管周围的士兵们对他出现在此地感到困惑,但他们并未对他采取任何行动。在夜色与远处火光的映衬下,一道女子的身影突兀地闪现于他们的视线中。她的身形纤细,皮肤呈现出健康的小麦色,肚脐和平坦的小腹暴露在外,赤着足狂奔,却在即将接近他们时显得惊慌失措。
“啊!”女子发出一声尖叫,转身试图逃跑,却因脚下一滑而跌倒在冰冷的地面上。
此时,叶辰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柄短刀,但在看清倒地的女子后,那柄刀又如出现时一般神秘地消失了。他意识到,这女子很可能是沙匪中的一名舞娘,她的美丽令人难以忽视,但她此刻的神情却充满了惊恐。
“别杀我,求求你了!”女子倒在地上,不断后退,泪水和血液混合着沿着脸颊滑落,留下两道清晰的痕迹。
叶辰的表情凝重下来,他凝视着这位慌乱的女子,随后叹了口气。他走向她,在女子恐惧的目光中将她扶起,然后指向远方,脸上的表情平静得出奇。
“你会骑马吗?”他问道。
女子虽然不明白他的意图,但还是点了点头作为回应。
叶辰简单地说了一句:“跟我来。”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女子刚要摇头逃跑,慌乱中左右环顾。在火光四溢的营地里迷失了方向,她鬼使神差的跟随那个男子而去。至少他初次见面并未对她下杀手!
叶辰带着她来到了沙匪的马厩旁,解开一匹健马,轻拍马背示意她骑上。“你走吧!”他说。
女子愣住了,不敢置信地盯着他。“你真的要让我走?”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
叶辰回头瞥了一眼:“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女子回过神来,但忽然摇了摇头,泪水沿着脸颊滑落:“我是个弱女子,一无所长,离开这里我无法生存……请你收留我吧,无论你要我做什么,我都会尽力而为,我会跳舞、唱曲……”
叶辰默默地注视着她,只是轻轻摇头。
女子突然泣不成声,就在这时,一名黑甲士兵猛然冲了出来,大喊一声手持长枪向她扑来。“别想逃!”
在火光映照下,女子的眼里闪过一抹惊恐。黑甲士兵手中的长枪如龙般刺出,却在离她一尺之处戛然而止。女子低头,只见一双普通的手牢牢握住了长枪。顺着这双手向上,是一张平凡的面孔,但那份沉着与从容却不同凡响。
“你还不走?”叶辰的声音平静而坚定。
女子急忙点头,跃上马背,迅速消失在尘土之中。
黑甲士兵一愣,随即松开手中的长枪,拔剑就向叶辰劈去。
“你果然是沙匪一伙的!”他怒喝。
叶辰再次抓住对方的手臂,一脚将其踹倒在地,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以为我未对你们动手就是害怕吗?如果我真与沙匪为伍,现在你已是死人。”
士兵一时间有些错愕,随即从地上爬起。“那你为何放走那女子?她是沙匪的人!”
叶辰望向女子远去的方向,淡淡地说:“不过是怜悯一个可怜的女人,何错之有?随性而为罢了。”
战场上的士兵并非都是铁石心肠。他们中的许多人,只是命运的棋子,被时代的洪流无情地裹挟着前进。沙场上的规矩,是以血和火铸成——不留活口,斩草除根。沙匪,这个身份就如同烙印一般,无法磨灭。他们的妻儿,自然也被划入同一范畴;年老者,年轻时或许同样挥舞着武器,一旦落败,等待他们的只有死亡一途。
在那些被战马践踏过的尘埃中,总有些无辜者的存在让人唏嘘。她们或许是贵族家庭的女儿,或许是商人家的侧室,又或许是西域舞台上耀眼的星星。一场意外,一次不幸的遭遇,便将她们推入了深渊。男子们倒在了血泊之中,尸横遍野,而她们,仅凭容貌或是才艺被留下,成了沙匪们的玩物。身处弱势,她们渐渐放弃了抗争,接受了这悲惨的命运。还有那些从小生长在沙匪营地里的女孩们,她们同样是这场男性主宰的战争的牺牲品,身不由己地被贴上了标签。
这个时代,是由强者书写的历史,而那些在历史长河中默默无闻的生命,她们的悲欢离合,又有谁能够真正理解?在这段历史的缝隙中,我们或许能窥见一丝丝人性的光辉——那些在绝境中仍保持着善良与温柔的人们,他们的行为,虽然微小,却足以温暖后来者的心。
叶辰并未理会那名黑甲士兵,只是缓缓收回目光,继续向外走去。当他路过一处火堆时,却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这火堆并非是王家军为了制造混乱而点燃的,而是沙匪们狂欢时的遗迹。旁边摆放着一只金黄色油光发亮的烤全羊,正冒着诱人的香气,让他忍不住垂涎三尺。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那些妖怪之外,普通人对他来说几乎构不成任何威胁。因此,他并不惧怕此时的动乱,反而大大方方地将那略带焦香的烤全羊从火堆上取了下来,抽出腰间的匕首割下一块羊肉送入嘴中。
毕竟,今晚他只吃了一个干巴巴的饼,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嘶……”
刚出炉的羊肉虽然烫得让人直吸气,但叶辰却甘之如饴,舍不得将其吐出。这只羊烤得恰到好处,外皮焦脆而内里肉质鲜嫩,即便没有现代复杂的调味品,也掩盖不住它本身的美味。
这种满足感,远胜过吃罐头和压缩饼干!
正当他准备再次大快朵颐时,一道身影突然挡在了他的面前。是一名黑甲士兵,只见他随手一扔,手中的长枪便落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你小子,听高大哥说你鬼鬼祟祟的溜进来了,我找了你半天,原来躲在这儿偷嘴呢!”叶辰边说边招呼着,“别光站着了,快过来。这群沙匪烤的羊肉虽然不咋地,但也勉强能下肚。”
莫追闻言,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下,从腰侧拔出匕首,利落切下一块羊肉送进嘴里。只是嚼了几口,他眉头就皱了起来,脸上的表情像是吃到了苦药:“这帮沙匪,连个腥味都不处理一下。”
叶辰见状笑道:“习惯了就好,多吃几口。”
莫追年纪轻轻,性格却颇为随和,听了叶辰的话,他又切了一片塞进嘴里:“浪费可耻,好歹也是肉啊。听说你身手不凡?”
叶辰一边品尝着羊肉,一边观察这位年轻人,觉得对方颇对自己胃口,便笑着回应:“我的身手嘛……别的不说,你们王家军中所谓的高手也不过尔尔。”
莫追摇了摇头,不以为然地说:“大话谁不会说!我们王家军的顶尖高手可是曾单枪匹马杀入沙匪巢穴,令百名悍匪闻风丧胆的人物。只不过他现在不再江湖中行走。”
叶辰好奇地问:“你是说庞勇?”
莫追一时语塞:“你怎么知道?”
叶辰轻轻抬头,自信满满地说:“他也赢不了我!”
莫追诧异地问:“你认识勇哥吗?”
叶辰摇头道:“不,但我听说过他,是你们前任都尉对吧?”
“正是。”莫追神情复杂,声音里带着一丝落寞,“可惜他现在音信全无。已经两年了。”
叶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几个月后你就能再见到他。”
莫追再次惊讶,追问:“这你也知晓?”
叶辰仰望星空,面露得意之色:“自然,我是阴阳家的人,占卜预测是我的长项。没有什么能逃出我的法眼。”
莫追被震惊得无言以对,忽然转身,只见一道身穿战甲的高大身影大步流星而来,他急忙说:
“夏侯大哥来了,他也常自诩为兵阴阳家。不过高大哥他们并不相信,或许你们可以切磋交流。”
“嗯……免了!”
许多人亲眼目睹了叶辰在沙匪营中挥刀如风,他的英勇无畏让所有人肃然起敬,再无人将他视作沙匪的内奸。事实上,叶辰那惊人的武艺反而激起了军中人士的兴趣,毕竟历代军旅之中都对个人战功有着极高的评价。
王生从沙匪首领的大帐带回的女子,初时未引起太多注意,直到众人逐渐发现她拥有着令人惊艳的美貌。那夜,血红的夕阳如火焰般燃烧,唤醒了沉睡中的人们,一行战士踏上返回江都的旅程,队伍中多了一位男子和一名女子。
沙漠里,除了连绵不绝的马蹄声外,还有士兵们激昂的歌声,他们一个接一个地高唱,每个脸上都洋溢着笑容。
“护国强音,誓死不忘!”
“执戈矛兮,勇冠三军!”
“为疆为土,披荆斩棘!”
“抗敌威兮,守我河山!”
“为国为民,赴汤蹈火!”
“保太平兮,盛世安康!”
……
忽然,有人高歌一句:“杀沙匪兮!”
紧接着便有人跟上:“卫国护民!”
这番改动使得文章更加生动形象,细节与动作描写得到了加强,用词严谨,逻辑流畅,整体节奏紧凑,情节发展自然。
军队中爆发出一阵笑声,甚至连小唯也忍不住掩口轻笑。她身披土黄色布制成的斗篷,时而与王生交换一个眼神,时而回头张望,笑容中透出无邪和美丽。然而夏侯的目光始终警惕地锁定在她身上,偶尔还会回头打量远处默默跟随的叶辰。
在沙丘之上,一只蜥蜴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叶辰骑马缓缓前行,目光落在与士兵融洽相处的小唯身上。仅仅一夜之间,她就赢得了众人的喜爱。当他们从蜥蜴旁经过时,他突然拉紧缰绳,回头向它微微一笑。
不久,莫追放慢速度,与叶辰并肩而行。他从马鞍上的袋子里抽出一把唐刀递给叶辰。“给,你的刀。”叶辰点头接过,简单说了声“谢谢”。莫追摆了摆手,又递给他一块饼,很快两人便聊开了。
“你身手这么好,有没有兴趣留在江都参军?”莫追问。
“没有。”叶辰回答得干脆。
“那你想干什么?”
“流浪天涯。”叶辰的声音里满是向往。
“你这样……就不打算娶媳妇吗?”话音未落,已是江都城下。
渐行渐近,江都城的轮廓愈发清晰。城楼之上烽火连天,映照出一片忙碌景象。街道两旁,店铺鳞次栉比,热闹非凡。行人穿梭其间,或谈笑风生,或匆匆赶路,各自演绎着不同的人生百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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