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掌,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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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我跟向暖阳面对面的坐着,我竭力使自己的心平静下来。
前因后果很‘偶像剧’,内容必然是狗血的,不外乎是贫穷女王平因为与向暖冬贫富差距,让向暖冬的家人施手段而选择了分手,向暖冬则一心以为王平有了新欢,故此,一直郁郁寡欢,直至知道她已为人妻之后,更是日日借酒消愁,最后被检查出得了‘肝癌’。
我或许是冷血,听到这样的故事时,向暖阳的语气是哽咽的。
而我,无动于衷。
我想,王平的选择或许是对的。
我——————我身边的男人哪怕是遇上再伤心再难过的事,也不是去遭贱自己的身子。
尤其是朱乔,他喜欢了我那么久,明知道那是遥遥无期的等候,他都不会因为而不去爱惜自己,他是我见过所有的男子中最懂得爱惜自己的人。
包括了谢常飞亦是。
最后,向暖冬停止了诉说,他的眼睛藏着悲恸,我心里就想,向暖阳怎么那么伪装呢,以前我看到他的眼神那么洁净如云,那么温柔似水。
现在呢,怎么都看不到?
“然后呢?”我问他,面无表情。
“医生说大哥最多只有半个月的生命了,他一直很心心念念的想要见你姐姐,等了很久,我不能让他带着遗憾去!”向暖阳望入的眼睛深处,带着几分的祈求。
我不由的冷笑:“我好像帮不了你什么!”
“你行的,就凭你跟王平一模一样的相貌,就足以以假乱真,大哥现在病了,他分不出来!”向暖阳笃定的说。
“你的意思,是让我陪你那个——————你那个大哥渡过最后的岁月?”我差点又将疯子二字抬了出来,冷眼看向暖阳。
“恩。”
“不可能。”
“阿寻,就当是帮帮我好吗?只有半个月,半个月的时间而已!”
让我去陪一个疯子半个月?把我的性命随时押上?
“从一开始,你接近我就是有预谋,你策划了一切,就为了让我来这里陪你大哥!”我问他,心止不住的荒凉。
向暖阳不看我,他低头的时候,我从这个角度看过去,有种无辜无奈的感觉,他沉默的态度像是利剑穿心,我笑出声,心一抽一抽的发疼。
似乎没有必要再讲下去了,一切这么明显,我是不是算知道了太迟?
那么,我还可以全身而退吗?
我起身,拿过包包,连行李箱都不想要了,就想奔出门去。
我要回去,我要回到了A市,这里明明就是地狱,我不能久留。
手腕倏得被紧紧的拉住,那力道很强,我回身逼视他,眼里的怒火一览无遗,我说:“你放手,我要回去了。”
“阿寻,你不能回去!”向暖阳说,语气冰凉。
“我已经见了他一面了,我的任务完成了,我必须回去。”我挣扎,另一只手去掰他的手,他的手跟钳子一样,紧扣着不放。
“向暖阳!你放开我!”我咬着牙,怒不可遏。
“阿寻,半个月,就半个月!”
“我不要,你的大哥是个疯子,你们一家都是疯子,我不要跟疯子呆在一起。”我咬牙恨齿,说出来的话决定不会好听。
有一阵风扫了过来,向暖阳的一只手停在半空,他的脸上隐忍难看,见我瞪大眼睛看他,他将手慢慢的收回去,垂在一侧。
他居然想打我?居然想打我?
谢常飞以前,就算再怎么不喜欢我,都不会打我,也不会有这样的动作。
而他————————向暖阳,我舍山弃水,绕了一大圈地球跟随他而来,在众人的反对下,睹上了一切跟着他——————,这样的人,居然因为他大哥要打我?
我咬着牙冷笑,另一只手拉起他的手,贴在我的脸,说:“打吧,你就算是打死我,我也不会陪他!”
“阿寻,不要叫大哥疯子好不好?我请求你。”向暖阳终于放低了声气,对我低声下气。
“他不是吗?我看他就是!你为什么不肯承认,你明明就是个神经病。”
“啪————————”
毫无预兆的,一巴掌狠狠的扇在我的脸上,我踉跄了几步,终究没有跌倒,他的依然在拽着我的手。
而他,显然也愣住了,脸色瞬时变了。
“阿寻。”他终于肯松开手了,扶住我的肩,嘴唇发白,嗫嚅,“阿寻,我——————我——————”
我的耳朵一阵轰鸣,这一巴掌的力度不浅,我脑中只是一阵空白,千丝万缕的疼痛慢慢的逸开,弥漫至四肢百骸。
很好,向暖阳,你总算是动手了!
这一巴掌打破了我对他仅有的一点‘牵挂’,仅有的‘情感。’
“阿寻!”
我缩缩肩膀,从他的手下逃离,他立在原地,手还保持着原来的位置。
我说:“我要走了。”
转身。
打开门。
门外站着一个人,那个疯子,那个疯子,我不得不承认我再一次见他还是给他吓到。
但我没叫,我只是往后退几步,而后,侧过身子,从他的身边逃开。
我在前面走。
‘疯子’在后面追。
一直呼唤着阿平,阿平。
我以前觉得姐姐的名字叫起来比我好听多了,现下由他的口中叫出,不但令人心悸,而且还作呕。
我加紧了脚步跑,不敢回来看,向暖阳似乎没有跟出来,很好,很好!
忽然听到怦的一声巨响。
我仍然不敢回头。
但我听到了,向暖阳惊的变调的声音:“大哥。”
他生死与我无关,与我无关。
“阿平,阿平——————”他的声音依然不断的回响,在空旷的回郎不断的回响,像摆脱不了的魔魇。
我快走到楼梯走的时候,向暖阳从后面赶了上来,拦在我的面前。
他铁青着一张脸,道:“阿寻,你必须留下!”
这不是请求,是命令,他命令我留下。
“不可能。”我面部僵硬。
他横在前面,像一座山一般,有好几个保卫模样的人冲了上来,停在楼梯口,眼神异样。
我把包砸向他,他不闪不躲。
我踢他的脚,抓他的脸,咬他的手臂,“我要回去。”
他不言不语,看着我,黑亮的眼里深不见底。
“我要回去。”我跟发怒的狮子一般,狠狠的捆他的脸。
一下。
两下。
“让我回去。”
三下。
四下。
五下。
六下。
七下。
他跟木头一样,只是望着我,不还手,不言语。
很快,他的嘴角逸出了血丝。
我听到后面的人叽叽咕咕,说着我听不懂的话,那架势,却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剥。
向暖阳回头,我第一次见到他那双漂亮的眼里闪出凶光。
而后,再回头看着我的时候,眼神依然幽深不见底。
我最后扬起手打他脸的时候,听到他说:“阿寻,十五天,就十五天,我保证你完好无损。”
我的手在抖,他打了他那么多巴掌,手早已红肿一片。
心亦在抖,我听到来自于自己内心的声音,飘忽不定:“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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