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前后夹击

                  教体育的沈老师，今年三十出头儿。但还没有结婚。他个子不高也不矮，结结实实的。长着一副“非常6+1”主持人李咏一样的大长脸，一双小眼睛在发火的时候就会瞪得像溜溜球一样，看上去一点也不小了。

                  你说也奇怪，可正和他平时邋邋遢遢的表现相反，那大背头梳的是油光锃亮。有时他把衣服扣子都扣错了位置，把领带系得像挂在售货架上的裤腰带一样没精打采的。

                  沈老师不但邋遢，平时还特别喜欢吹牛皮说大话，无论做什么事都没耐心，更没长性。

                  一次，有人给他介绍了一位女朋友，他为了给女朋友留下个好印象，精心打扮了一番，还逞能地从一位朋友那里借来一辆摩托车，骑着就去和女朋友见面去了。

                  见了女朋友，他先是炫耀地让人家看他骑去的摩托车。那女子见摩托很漂亮便问：“这摩托车是你的吗？”

                  沈老师说：“当然是我的。不过我已骑腻味了，过几天买两轿车，就不骑这破玩意儿了，免得整天暴土扬长的。”

                  那女子听了很开心，就让他带着出去兜风。在路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碰巧有交通警执勤。沈老师压根儿没驾驶执照，见了警察心里便发毛，该停下来等红灯，结果没停下来，而是闯了信号，直接冲过了路口。警察见了连忙用报话机通知其他路口执勤的警察进行堵截。沈老师加大了油门儿，开足了马力，顺着街道左转右转，企图逃避警察的堵截。最后总算是逃过了警察的堵截，可他停下车回头再找那女子时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拐哪个弯的时候拐得太急，一下子把那女子甩出去，丢了。

                  那个倒霉的女子被他摔得鼻青脸肿，事后三番五次地到学校找他吵着要医疗费、补偿费和精神赔偿费，把个沈老师闹得焦头烂额，学校也被闹得鸡犬不宁。

                  然而，没皮没脸的沈老师，根本不吸取教训。大牛，照吹不误；邋遢，照样不落；耐心，压根儿不搭边儿；长性，旁边去。整个一没心没肺，没责任感的家伙。他周围的朋友结婚了一大帮，小宝宝生了一大群，可他依旧是擀面杖一根，光棍儿一个。

                  这天，他给阿福他们上体育课，教同学们学习前滚翻。

                  他把同学们带进学校体育馆，又在同学们的帮助下铺好了垫子。然后便向大家交代动作要领。他一边交代一边亲自示范了几次，同学们见了都觉得很有意思，于是就来了兴致，没等沈老师让大家照他示范的样子翻跟头，几个顽皮的男孩子就抢着拥上垫子翻开了。沈老师一边吆喝着一边拉扯着叫大家按个头高低排好队，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地做前滚翻。

                  同学们暂时规规矩矩地排好，一个接着一个地按动作要领做起了前滚翻。沈老师则蹲在垫子旁边帮助同学们一个一个地纠正动作。

                  排在前面的几位同学做得很好，沈老师高兴得顺口说：“噢，太好了！同学们真聪明，一学就会了，接着来呀！下一个。”

                  他这一表扬，先做完练习的几个小家伙就高兴地在垫子外周围的地板上胡乱地翻起了跟头。

                  王小秋上了垫子，按着动作要领一翻，很顺利地过去了，沈老师拍拍他的脑瓜说：“很好，很好！”

                  李克杨爱好体育，对体育运动的动作要领领悟得快，上了垫子一翻，也漂亮地翻过去了。

                  佟立奇生来心细，学什么东西也快，上去一翻，虽然查难看一点儿，但也翻过去了。

                  沈老师一边伸出双臂保护着每个在垫子上翻跟头的同学，一边眉飞色舞，兴高采烈地对同学们的表现大加赞扬。

                  “好！好！太好了，”他说：“一年三班的同学就是不一样！”

                  这会儿，王小秋也加入了在垫子外翻跟头的行列。他们有的从东翻到西，有的从西翻到东，有的从北翻到南，有的从南翻到北，一时间，体育馆里乱成了一锅粥。可邋邋遢遢大大咧咧的沈老师光顾着高兴了，没有及时叫大家停下来，而是继续叫排着的同学们上垫子做练习。

                  轮到阿福翻跟头了，看到周围那些同学翻跟头翻得眼花缭乱的，阿福的注意力被分散了，他想都没想一下，既没有团身也没有压低脑袋，直接就翻了起来，沈老师见了忙喊到：“糟糕！”一伸手准备接住像烙饼一样飞起来的阿福，可凑巧恰在这时，王小秋在垫子外翻跟头翻晕了头，一个前滚翻滚到了沈老师的身后，翻过来的两只脚不偏不倚，一下踹到了沈老师脊梁骨上。沈老师冷不丁被这一踹，立马“唉呦”一声伸直了腰，没接住阿福，反倒被阿福落下来的两只脚不当不正地踢到了裤裆里。

                  可怜的沈老师，被这两个有名的淘气鬼来了个前后夹击，立刻张大了那本来就很大的嘴巴，涨红了一张大长脸，瞪起了“溜溜球”，鼻子不是了鼻子，眉毛不是了眉毛，整个人变得像恐龙一样，一边用双手紧紧地捂着裤裆“啊，啊，啊”地大叫着，一边弓着腰在体育馆里转起了圈子。打扫卫生的阿姨问他出什么事了。他一边转着圈圈一边难受地摇头晃脑，嘴里还不住地“唔，唔，唔”地**着。

                  阿福不得要领地翻跟头，像飞起来的烙饼一样翻过去，不但踢了沈老师的裆，一下子把自己也跌得晕头转向，等他晕头晕脑地爬起来，见了沈老师那副模样，就问身边的李克杨和顾超：“他怎么了？”

                  李克杨嘿嘿地笑，周围有看明白的同学也都嘿嘿地笑。

                  顾超一边笑一边说：“这下坏了，沈老师的命根子叫你给踢掉了！”

                  阿福问：“什么命根子？我啥时踢的？”

                  李克杨见阿福一副傻头傻脑的样子哈哈大笑起来，笑完后他神秘地对他说：“刚才你翻跟头飞起来了，把沈老师的鸡鸡踢疼了。那不，他到处乱转呢。”

                  阿福听了，吓出了一身冷汗，他问：“他会怎么样？会死吗？”

                  佟立奇和王小秋这会儿也凑了过来。顾超摇摇头说：“看样子暂时和死挨不上边儿。”

                  佟立奇说：“这样就更惨了！”

                  王小秋问：“为啥更惨了？”

                  佟立奇说：“你想啊，本来他就找不到女朋友，要是人家知道他命根子又被踢成这样，谁还跟他啊！”

                  阿福问：“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啊？”

                  佟立奇说：“我爸爸和我妈妈可都是医生啊，我们家的医书我随便看。”

                  望着沈老师痛苦地转着圈圈，阿福心里十分不安，他耷拉下脑袋心想：要是真那样可怎么办啊？

                  35、王小秋的“暴料武器”

                  王小秋一贯大大咧咧，古道热肠，很少和别人计较。可自从被阿福几个在脑门儿上写了“未婚青年”几个字后，开始变得有些计较起来了，他忿忿不平地想：凭什么你鬼子阿福的心眼儿那么多啊？我也可以耍几个心眼儿作弄作弄你们，叫你们也知道知道我王小秋的厉害，到时候我就叫他们管我叫超级鬼子王小秋。哼，等着瞧吧！然而，他冥思苦想了好几天，也没想出什么好主意来作弄鬼子阿福。

                  这一天，放学走在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二年一班的唐克，就是和他家住邻居，过去常欺负他，和阿福进行智力比拼两场都输了的“坦克”。

                  现在“坦克”可不敢欺负王小秋了。因为他已经向他们班的班主任胡老师和方老师以及校长保证过再也不欺负小同学了，他要说话算数。

                  这会儿，他见王小秋没精打采的样子就问：“喂，哥们儿，怎么了，叫上屉蒸了，怎么蔫了？”

                  王小秋是个心里有事装不下的人，加上“坦克”现在已经不欺负人了他，也就不恨“坦克”了，他们又是邻居，上学放学经常碰到一快儿，所以，王小秋和唐克一边往家走，一边把心里的烦恼一股脑儿地跟唐克说了。

                  “坦克”一听他要作弄鬼子阿福，心里暗暗高兴。因为他在阿福身上吃过亏，虽然他嘴巴上承认斗不过阿福，可心里还是多少有些不服气。当王小秋央求他帮助出主意想办法时，他情不自禁地嘿嘿坏笑了几声，说：“嗨，那还不有得是办法！”王小秋连忙问：“都有什么办法？快说，我请你吃冰激凌。”

                  刚好他们路过一家仓买店，“坦克”一点都不客气地走进去便喊：“老板，来支麦香转转棒。”仓买老板马上掀开冰柜取出一支麦香转转棒递给“坦克”，又伸手管他要钱。“坦克”一边撕冰激凌的包装一边指了指身边的王小秋，老板又用眼睛盯着王小秋，王小秋只好从书包的文具盒里掏出一元硬币给了老板。

                  出了仓买，“坦克”也不吭声，只顾一边吭哧吭哧地吃冰激凌一边往家走。王小秋像个跟屁股虫儿一样地跟在他身后讨教作弄人的秘方，他真的很怕“坦克”吃完冰激凌一抹嘴巴说没想出办法来，那样，王小秋就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眼看快到家门口儿了，一根冰激凌也进了“坦克”的大嘴巴。他用手心手背使劲抹了抹肥肥的腮帮子，然后揪住王小秋的耳朵嘀咕了好一会儿，王小秋边听边嘿嘿笑个不停，还点头表示赞同。

                  只听“坦克”最后对王小秋说：“记住，不管到什么时候，对任何人都不要说是我给你出的主意！”王小秋说：“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人说的。”

                  从这天开始，王小秋每天都抢着擦黑板，不管是不是他值日。擦完黑板他还把擦下来的粉笔灰也收拾得一干二净。不仅如此，每天放学后他还顺手拿走几根粉笔回家，阿福觉得奇怪，就问他拿粉笔做什么，他一脸坏笑地看着阿福神，秘兮兮地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转眼10多天过去了，有一天是周一，王小秋到学校后一直都显出很兴奋的样子，时不时从书包里掏出一个装墨水的小盒子。佟立奇看见了问：“你拿个破纸盒子做什么？”

                  王小秋说：“这可是我的‘暴料武器’啊。用阿福的话说‘您就瞧好吧！’”

                  上完间操，按照课程安排，应该是科学课，讲课的是大嘴河马车老师。因为车老师虽然嘴巴大得像河马的嘴巴，但课讲得非常有趣，所以同学们都愿意听他的课，早早都回到教室做课前准备，唯有阿福在头堂课刚下课的时候被王小秋缠得没工夫上厕所，间操完了才匆匆向厕所跑去。

                  一心想给阿福使坏的王小秋见此情景，疯狂地鼓噪说大嘴河马老师的科学课多么多么的好，张罗着往教室里招呼大家。等同学们都进了教室，只把阿福落在外面。王小秋搬过一张椅子放在门口儿，大家被他奇怪的举动弄晕了。李克杨问：“你要干什么？”王小秋说：“有好看的了！”

                  他把那个被他称为“暴料武器”的小纸盒的盖儿一撕，露出了里面的秘密。原来是满满的一盒粉笔灰。他把教室的门推开一条缝儿，站在椅子上将那盒儿粉笔灰放在虚掩着的门上，然后嬉皮笑脸地搬着椅子溜回座位，只等阿福从门外进来。

                  说来也巧了，他刚刚布置完他所谓的“暴料武器”，教室的门便被猛地一下拉开了，满满一盒儿粉笔灰从扣了下去，门口立刻腾起一团粉尘，乌烟瘴气的。

                  王小秋得意忘形地哈哈大笑起来，好多同学也都跟着大笑起来。

                  “噗，噗，谁干的？”

                  大家一听声音，是个成年男子的声音，立刻止住了笑。王小秋本来一张十分得意的脸，一下子变成了又冷又硬的冰激凌一样，顿时傻在那里，呆呆地望着门口。

                  灰尘散去，只见大嘴河马老师从头到脚，满身挂着粉笔灰站在那里，气急败坏地咧着一张大嘴，瞪着一双牤牛一样的大眼珠子盯着大家。

                  这会儿，阿福不紧不慢地从大嘴河马老师身后走进教室。见了大嘴河马老师这副摸样禁不住嘿嘿地笑起来。他这一笑更加激怒了大嘴河马老师，他大喝到：“阿福，站住！”

                  阿福吓了一跳，乖乖地站在那里看着老师，还不时偷偷地笑上几声。

                  一向和蔼可亲的大嘴河马老师，一边扑打着头上和身上的粉笔灰，一边走进教室问：“谁干的！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是自己主动承认，还是等大家揭发。”王小秋在大家齐刷刷看他的目光中，怯生生地站起来。

                  大嘴河马老师叫他出来，到前面和阿福站到一块儿。他先问：“阿福，你知道怎么回事吗？”阿福雾水的样子晃晃带着一撮毛、不咸不淡的脑袋说：“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大嘴河马老师问。

                  “真的不知道。”阿福十分坚定地回答。同学门都忍不住偷偷地笑。

                  河马老师又转向王小秋问：“你说是怎么回事？”

                  王小秋转着眼珠子，勉强忍住心里的不安，说：“就是……就是我想作弄阿福，就……”他把自己如何准备粉笔灰，如何又缠着阿福不叫他去厕所，又如何招呼大家进教室而将阿福扔在外面的事一五一十地都承认了，把个阿福气得是七窍生烟，偷偷地在他身后狠狠地掐了他屁股一把，疼得王小秋“哎呦”一声，鼻子脸都变了形状。见了他们两个这一出儿，平日里很爱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大嘴河马老师的气儿也消了一半。

                  事情的最终结果可想而知。王小秋的爸爸让方老师请到了学校来被告知了儿子的“罪行”。

                  隔天，王小秋捂着肿了的屁股，一瘸一拐地来学校，连着几天都不敢使劲儿往椅子上坐，就好像椅子上有几百根针在等着扎他一样。可一到这时，阿福便跑来故意扶着他的肩膀说：“我来帮帮你。”然后用力往按，王小秋的屁股重重地被惯在椅子上，疼得他吱哇乱叫。

                  从此他再也不敢起什么坏主意了。

                  36、课堂上的“秘密战”

                  阿福在王小秋心目中简直就是偶像，尽管两个小家伙好的跟一个人似的，几乎形影不离，但王小秋还是恨不得希望每时每刻都能跟阿福说说话儿。不但王小秋，李克杨、顾超、佟立奇他们几个也是如此。但顾超是班长，因此他在大伙面前会收敛一点。然而，要是没有外人在场，只剩下他们几个的时候可就得喽，几个小家伙在阿福的“统帅”下，能把天给捅出个大窟窿来。这让方老师很担心。

                  聪明的方老师经过精心设计，想出了一个好办法。她在为同学们重新安排座位时，将阿福和顾超留在一个纵列小组里，把其余几个淘气鬼每个组分了一个，并按照个头高矮，把他们前后穿插开，以免上课的时候他们互相说话或搞小动作。

                  这样一来，个子稍矮点儿的阿福便被安排在他所在这个组靠前一点的位置，而王小秋则被安排到了他自己那个组倒数第二排，和阿福离得老远，谁也挨不上谁。李克杨、佟立奇分别在另外两个组的一前一后，也是老远地谁也挨不到谁。顾超则在阿福这一组的最后一排。方老师的用意是让他一旦发现王小秋在课堂上作出什么越格的事来后，可以帮助老师约束一下王小秋。

                  这一切，一眨巴眼睛一个心眼儿的阿福自然心领神会，可一向大大咧咧，缺心少肺的王小秋却没领会出来，上课时照样是小动作不断，时不时就想招惹阿福回头和他说话，搞搞小动作。

                  新分座位后，阿福知道方老师这几天会注意他们几个，以验证这么设计的效果。又因为自己是学***，凡事儿都要做个表率啊。因而一连几天，无论王小秋他们用什么办法挑逗，他都是不理不睬，都是用后脑勺对着他们，摆出一副爱咋地咋地的样子。

                  用佟立奇的话说，把心拉出去没了心眼儿的王小秋，根本看不出个火候儿，只知道阿福不理他他就着急。这一天，他一个门儿地认准了非要阿福回头和他说句话不可，哪怕回头瞪他一眼也算称心了。还有啊，这几天阿福那颗绝顶聪明的、半光半秃的古怪脑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实在令他经不住诱惑。因此，他偷偷地折了一张小纸条，找出一根橡皮筋儿，学着电影《举起手来》里那两个小孩儿用弹弓打日本鬼子的架势，一边瞄准了阿福那光溜溜的后脑勺，一边在心里说：“我打死你个鬼子阿福。叫你不理人！”一撒手，在大伙儿读课文的声音掩盖下，只听得很轻的一声“啪”，阿福那颗咸不咸淡不淡的脑袋后面挨了一家伙，他那颗脑袋激灵一下往脖腔里一哆嗦。王小秋这个乐啊，藏在书后偷偷地笑起来。笑过后他发现，阿福还是没有理他，照样摇头晃脑地张扬着他那颗咸不咸淡不淡的脑袋，认真地读着课文，像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似的。

                  王小秋心里这个气啊，不甘心啊。于是，他又折了一只厚实点儿的小纸条，悄悄搭在橡皮筋儿上，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瞅冷子“嗖”地一下，又准准地射到阿福那不咸不淡的后脑勺上。王小秋这一击，让阿福的脑袋往脖腔里哆嗦得更厉害了，看样子阿福恨不能把整个脑袋都缩进脖腔里藏起来。王小秋这个开心啊，心想，鬼子阿福，你不是不理我吗？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换了别人，可能早就急了，非站起来报告老师不可。你别说，鬼子阿福就是跟别的孩子不一样，只见他伸出一只手在后脑勺上摸了摸，头也不回，照样读他的课文。

                  开心过了的王小秋见阿福摆出这副架势，气头儿就上来了。心里暗暗说：“哼，你不是不理我吗？我叫你装个够。”于是，他低头又折起纸条来。这回他打算折一张更厚点儿的，非要狠狠地打疼鬼子阿福不可。

                  他正闷头儿鼓捣着，冷不防，就觉得自己脑门子上嘎巴被什么东西重重地嘣了一下，疼得他忍不住“哎呦”一声叫了起来。

                  王小秋这一叫惊动了全班，大伙儿都停下来，目光刷地一下集中到了他身上。

                  王小秋急忙捂住脑门子，冲着一脸狐疑的方老师笑一笑说：“没什么没什么。不小心磕了一下。”其实，当大家都往他这儿瞧那会儿，他发现阿福也转过头来看他，而且脸上带着坏坏的笑。他断定，一定是鬼子阿福为了报复他，用了什么“劲爆”武器干的。为了不让方老师发现他们之间的“秘密战”，所以他强作笑颜地说了违心的话。

                  方老师问：“真的没事吗？”

                  王小秋急忙说：“真的没事，真的没事。”

                  继续上课，大伙儿继续读课文。

                  王小秋咬牙切齿，狠狠瞪着阿福的后脑勺。

                  阿福则打开文具盒，借助里面镶着的小镜子观察王小秋的一举一动。阿福心里好笑：哼，跟我斗，我狠着呢！

                  原来，今天阿福的书包里藏有一只真的弹弓，力量还很大。那是他临进城时，一位小朋友送给他的。因为过去山里孩子们到森林里玩儿的时候，都要带着弹弓打鸟啊什么的。后来封山育林了，鸟不让打了，弹弓就被用来赶自家的鸡鸭鹅上山或出山用。阿福进城时，镇子上的小朋友送给他了这张弹弓，因为阿福曾经说怕过喜欢他这张弹弓，所以他就给了阿福，这样，弹弓便被阿福带进了校园里。

                  也是王小秋倒霉，他用橡皮筋射纸条，不疼不痒地打了阿福的后脑勺，打一次也就罢了，可他得寸进尺，接着给阿福来了个二次打击，这下惹恼了鬼子阿福。阿福趁他低头的工夫，迅速地团个硬硬的小纸球搭在弹弓上，冷不丁回敬了他一下。

                  俗话说，跟什么人混长什么心眼儿。这边王小秋也在暗自琢磨鬼子阿福用什么家伙打的他。他想：“不能吧，太狠了！我非搞明白鬼子阿福有什么劲爆武器。”

                  王小秋一边忍着疼，装出一副什么事儿都没有的样子，一边作出笑脸，应付方老师那关切的目光，直到一堂课结束，真够难为他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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