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与猪同居的日子(11)
所谓的“毛毛”纯粹是朱小毛信口杜撰的,知道的人少之又少,可“母老虎”又是从何得知的呢?
朱小毛与赖波驹的脑子里同时闪过一个念头“有内奸”,而后两人又不约而同地把目光转向了躲在人群中看热闹的那位迎宾小姐,没跑了,就她了。
“回头再跟你算帐”赖波驹气急败坏地冲着女迎宾吼道。
不过迎宾却象个没事人似的,她躲在母老虎身后,冲着赖波驹吐舌头做鬼脸,幸灾乐祸之情溢于言表。看来男人惧内还真不是什么好事,连个小姑娘都敢在他面前公然造次,赖波驹气得差点憋死过去.
“你还想打击报复啊”母老虎再次揪起了赖波驹的招风耳,咆哮道:“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做出了这种伤风败俗的事,你让老娘以后怎么出去见人啊?我要跟你离婚,离婚”。
“啪”“啪”又是两巴掌甩过之后,母老虎面红耳赤累得上气不接下气,她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把胸口拍得“咚咚”直响,继而披头散发号啕大哭,一副委屈至极的怨妇形象。
她的身旁围满了七大姑八大姨们,在好言相劝的同时又不忘狠狠地数落赖波驹,竟然没有一个人替他说句好话,这会儿赖波驹总算明白众叛亲离是怎么回事了。
朱小毛干坐一旁看热闹,心中自是笑开了花,轻声嘀咕道:“一哭二闹三上吊,该寻死了吧,快点,1、2、3------”。
母老虎果然应声而起,飞身赶到窗前就要爬窗跳楼,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将她抬了下来,搀到沙发上好一番苦口婆心的劝解,忙得不亦乐乎。
赖波驹哭丧着脸干站在一旁不知所措,在焦急的同时还得忍受亲友们的无端指责,现在连他都想爬窗了,不过他也知道即使他爬上去,估计也没有一个人会拉他下来的,生命诚可贵,还是别拿跳楼当儿戏为好。
哭嚎了一阵之后,母老虎的虎劲再次复苏,她虎视眈眈地盯着赖波驹,一把鼻涕一把眼泪,把赖波驹的身世滴水不漏的说了一遍,就连年青时东偷一个梨西摸一只瓜的事情也说了出来,听得众人窃笑不止。
这还没完呢,母老虎已经被气昏了头,在说完了赖波驹的不光彩经历之后,竟然把他多年来偷税、串标、行贿以及豆腐渣工程的丑事也往外抖,把众人听得瞠目结舌。
赖波驹连忙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巴,结果又挨了两巴掌。
通过这趟离奇的讨债经历,朱小毛明白了一个道理,距离真的能产生美,即使是最亲近的人也得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上佳状态,古龙曾经在书中这样写道:“小心,最危险的敌人就在你身边”,为此朱小毛深信不疑。
“给我打”虎躯一震,母老虎一声令下,虎威贲贲气冲山河。
七大姑八大姨们早已顺势待发,她们今天可都是有备而来的,手中的家伙也是琳琅满目,笤帚、锅盖、铲子、擀面杖应有尽有,听到命令后女将们二话不说,抄起家伙照着赖波驹劈头盖脸好一顿修理。
“打得好,使劲,再使劲”朱小毛看得直乐呵,恨不得也跟着上前踹两脚过过瘾。
谁知风云骤变,凄厉的虎啸再次在屋内响起:“不是他,是那个变态的”。
母老虎犯了指挥性错误,嘴皮子动动容易,最多浪费点儿口水而已,倒霉的还是赖波驹,即使母老虎临时更换了命令,但最后的一锅盖还是重重地砸在了他脑袋上,嗡地一声,整个人开始天旋地转。
风向变了,朱小毛吓得面无人色,连忙捂着脑袋蜷缩在角落里,任由着娘子军们将更年期综合症造成的多余激素疯狂地倾泄在瘦弱的身板上,浑身上下基本上找不到一块象样的地方了。
“爽哪”有人边打边自言自语。
待“更年期大军”的激素好不容易分泌完之后,屋里又陷入了短暂的宁静,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到了母老虎身上,静等着她的英明决断,而这时的赖波驹早已经瘫在地上动弹不得,朱小毛也好不到哪儿去,进气长出气短,已经行将魂游九霄了。
打归打骂归骂,但情份还是有的,毕竟是“一夜夫妻百日恩”嘛,更何况两人都不止一夜了呢。
“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呀”母老虎抱着赖皮狗涕泪俱下,又在他身上猛掐几把,嚎啕不已:“当年你要饭到我们家门口,要不是我爸看你可怜把你留了下来,你早就饿死了,入赘到我们家这么多年,我们家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了,现在你有钱了,本指望你光宗耀祖,你却干出这种伤风败俗的丑事,将来到了地下你怎么向死去的爸妈交待呀”。
神情戚戚悲恸欲绝,连朱小毛都忍不住抽动了几下鼻子,不过不是想哭,而是鼻涕流下来了。
“可我确实什么都没干啊”赖波驹也是一肚子委屈,话一说完耳朵再次被揪了起来。
母老虎两眼一瞪虎威再现,扔下“离婚”两个字后一跺脚捂着脸跑了出去,很快楼梯上响起了“噔噔噔”的踢踏声,紧接着是“咕噜咕噜”的滚动声,朱小毛一听裂开嘴巴笑了起来。
总经办又恢复了宁静,直剩下了赖波驹与朱小毛这一对活宝,现在两人均趴在地板上,两对眼睛在近距离地对视着,赖波驹的眼睛在喷火,而朱小毛的眼睛则不停地闪烁着嘲讽的笑意。
“这件事你必须帮我解释清楚,要不然”赖波驹恶狠狠威胁道:“我杀了你”。
“你还不还钱?”朱小毛笑着问道。
“我不还你能把我怎么样?”赖波驹也是财迷心窍了,还想最后赖上一把。
“嘿嘿,简单,以后我每天都到你这儿报到,然后坐在门前哭诉,对了,事先我还得化个妆再穿上裙子,你要嫌不够的话,我再到报社、电视台走一圈,他们正愁找不到新闻呢,嘿嘿嘿”
“你,你,你他妈也太绝了吧?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
“嘿嘿,要能拉上你这个大老板垫背,我还真值了”
朱小毛根本不在乎他的威胁,自始至终脸上均洋溢着胜利的笑容,现实告诉他这笔钱马上就要到手了,现在只差最后的临门一脚。
古往今来,在男女关系问题上,道德标准总有意无意地朝男性倾斜,哪怕是到了现代也一样,只不过这种标准变得更隐蔽而已,特别是对于有钱的成功男士,道德的约束力更是小之又小,甚至是形同虚设。
女人勾三搭四会被冠之以“下流”而受人唾弃,富人三妻四妾会被称之为“风流”而受人艳羡,穷人拈花惹草嘛,最多判个“品行不端”,就此而已,似乎只要你有钱就可以将道德践踏于脚下,而且也不会受到过多的非议,更多的人则在一边指责的同时,一边又馋得口水直流。
不过也有例外的,如果好狎男宠,那情况就另当别论了,不管是女人、穷人还是富人,都不为传统道德为容,而这也是社会现实。
朱小毛无意之中身陷“断背门”,为此还被打得鼻青脸肿,不过有所失必有所得,只要这笔钱成功讨回,那日子就好比打开蜜罐又撒糖------要多甜有多甜,嘿嘿……口水挂下来了.
“你这人就是抱着元宝跳井,舍命不舍财啊,既然这样,你就留着这钱下崽吧”朱小毛艰难地爬起身,揉了揉痛处后佯装要走,他准备使出最后一脚射门了。
“你走得了吗?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赖波驹也爬了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到办公桌旁拿起了电话。
“嘿嘿,你就省省吧,都到这份上了,那帮人躲你还来不及呢,不信你试试”。
赖波驹连打数个电话,吼破了嗓门也不见有人上来助阵,哀叹一声整个人瘫在了椅子上。
朱小毛可以不在意,但赖波驹不行,他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今天这事要是传扬出去,那以后他在江州商界都不用混了,谁愿意跟他这“老草癫”站一块儿啊?这不摆明了老鼠抱香炉------自己抹一鼻子灰吗?
想着想着,豆大的冷汗从赖波驹的脑门突突地往外直冒,肥嘟嘟的脸上一直在抽搐。
男人的面子比宇宙还大,但有时候男人的自尊比小草还脆弱,朱小毛就是吃定了这一点,所以使出了浑身懈数,威逼利诱连连出招,逼得赖波驹忍痛答应还钱,到了这份上胜败终于见了分晓。
赖波驹哭丧着脸,接起了孔白的回电:“孔白啊,我是你赖叔叔,拜托你赶紧过来吧”。
面对电话里孔白的疑惑,赖波驹看了朱小毛一眼后无奈地说道:“我都答应你男朋友了,连本带利还五十万,可他偏不肯啊,求求你帮我个忙,来一趟帮我劝劝他”。
孔白也傻了,半晌也没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一会儿说还五十万,一会儿又说朱小毛不肯,这哪儿跟哪儿啊?
甫一进门,孔白的心猛然为之一揪,两行热泪瞬间滚落了下来,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将伤痕累累的朱小毛揽进了怀中,场面甚是感人。
孔白在哭,朱小毛在笑,赖波驹则是哭笑不得,他写了一张现金支票递给孔白,无可奈何地说道:“看看,是五十万吧?可他偏不要,非逼我拿现金,我哪有那么多的现金啊?”。
“喂,你个猪头三,少拿这破纸来蒙我,没钱我就不走了,你还得管饭”朱小毛盘腿坐在地上,指着赖波驹气乎乎地骂了起来。
“我都说过多少遍了,这是支票,支票,也就是钱,你地明白?”赖波驹一着急,台词又冒出来了。
“蒙,接着蒙,弄张厕纸然后在上面划几个圈就想把我打发了,你以为我跟你一样蠢啊?我比猴还精”朱小毛自信地扬起了脑袋。
在他的脚边还散落着一堆碎纸片,那是先前被他撕掉的现金支票,把孔白看得一楞一楞的,到了这会儿她终于明白了,敢情朱小毛压根就不知道支票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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