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红，真的是……你？”

  “你……你……真的回来了……？”

  本田伯边问，边紧紧捧住孩子的脸，眼圈禁不住红了起来……

  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这眼前的一幕……

  他又换了个姿势，把孩子搂进怀里，用自己的脸紧紧贴着孩子的脸蛋……

  “爸，是我……”

  孩子边抽抽搭搭地哭，边用袖口擦着眼泪……

  “你们这些天去哪里啦？你妈呢？”

  “我妈……领着我……去了叧一个……爸的……家”

  “我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地方，在哪里……”

  “只记得沿着公路，往前走……一直走，过了两三个村子……再拐过一片树林……拐进了一个小村子就是……”

  “那个村子里的人很少……没有咱们这里的人多……”

  “那里的小孩还挺坏，老欺负我……”

  “骂我是野孩子……拖油瓶……看见我，大老远就朝我扔石子……”

  “那个新学校的老师也对我很凶……嫌我的字写的不好看……”

  “同桌的那个女生也老欺负我……我写字时，她老故意晃桌子……让我的字写不好……”

  “我不想在哪个学校上学，可我妈还非要我去……呜……”

  “那个爸对我，没有你对我好……从不买好吃的给我吃。”

  “妈如果不在眼前，他老是朝着我翻白眼……呜……”

  “我妈让我忍着，半年后才能离开……”

  “可我实在受不了啦，我不想再呆在那个学校啦……”

  “我妈今天送我去学校，我进学校后，她就转身忙着下地去啦……”

  “我佯装进教室，等妈走远后，就跟门房大爷说，我忘带铅笔了，要回家去取……就跑了出来……”

  “我找到那天我和我妈下车的地方，沿着公路逆着走，一直逆着走……一直逆着走……就找找咱村村口啦”

  “然后，然后就回咱家啦………”

  “爸，我……想……睡……觉”

  孩子说完，疲惫地闭上眼睛……躺在本田伯的怀里，一动不动，不一会，竟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本田伯喜极而泣，边抹眼泪，边赶紧把孩子放上炕头……

  孩子由于大量出汗，头发沾在了前额上，本田伯一摸头发，竟是湿漉漉的……

  本田伯把手探进孩孑的后背，一摸，黏乎乎的，后背的衣服被汗浸透，从外看，有两团碗口大的湿斑……

  本田伯忙把孩子衣服轻轻地褪了下来，给他盖上了毛毯……

  这时，附近的村民看见了本田伯的儿子回来啦，都走进本田伯的家里……

  询问的，祝贺的，看热闹的……站了满满一地人。

  “本田，你这叫以心换心，把孩子的心换回来啦……”

  “孩子小小年纪，才十一二岁，就敢独自一人跑回来，有骨气”

  “没错，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有良心，这小子有良心”

  “本田，祝贺你呀，儿子失而复得……”

  “儿子回来了，女人也得回来……”

  “看吧，过不了几天，女人一准回来……”

  众人怕吵醒孩孑，用不大的声音你一言，我一语地谈论着……

  连日来的阴霾，终于从本田伯脸上除去了，

  只见他又恢复了女人在时才有的笑脸，和众人说说笑笑……

  并把平时自己舍不得吃得烟拿出来，都分发给众人……

  同时，他手上的动作一刻也没有停下……

  一会用毛巾沾着热水，拧干后，给熟睡中的孩子把全身擦了又擦……

  一会又把自己的脸紧贴在孩子的脸上，用嘴亲着孩子的额头……

  脸上的笑容藏也藏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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