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洅曦摇摇头，“我没有喝醉，我很清醒。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疯狂，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一边是兄弟，一边是爱人，伤了谁，我都无法接受。”

  “我想过放弃，但是我做不到。”

  “我想过和她在一起，但是我也不能背叛我的兄弟。”

  君屹听得心惊胆战，这样的提议实在太过惊世骇俗。

  可他深知谈洅曦不是开玩笑的人。

  他这样说，必然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了。

  可……

  “师弟，你真的想好了吗？这样的决定会改变你们三个人的一生，你们真的能承受住外界的压力和议论吗？”

  谈洅曦看向窗外，夜色朦胧。他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地开口。

  “只要她愿意，她一人便可堵住悠悠众口。我不在乎那些，我只在乎她。”

  “只要她愿意，别说三人婚戒，就算是让她当女皇，我也给她造一座金銮殿。”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或许是在说服自己吧！

  “其实我们三个挺合适的，一个腿不好，另一个心脏不好，而最后一个呢，精神状态时而正常时而不正常，在一起正好互补。”

  君屹听得嘴角一抽，这都什么歪理？

  “师弟，你清醒一点！她是女子，怎么能和两个男子一起成亲？这是有违伦常的！”

  “伦常？”谈洅曦笑了一声，“那师兄觉得，爱情又是什么呢？”

  “爱情？”

  君屹愣住，他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我不知道……爱情应该是纯洁的，一对一的，不能分享，不能背叛。”

  “那师兄为何还执着于覃愫？”谈洅曦反问。

  君屹无言以对，他确实无法解释自己的情感。

  “师兄，我们无疑是自私的，也是贪心的，我们皆想要她，也想要一个圆满的结局。”

  谈洅曦看向君屹的眼睛，“师兄，你摸着良心说，你真的能放下覃愫吗？

  “如果能，你也不会到现在都还没有娶妻了。”

  君屹被谈洅曦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他确实无法放下覃愫，他也想和她在一起。

  谈洅曦不得君屹回答，站了起来。

  “不说了，我要去陪她了，她一个人会睡不好的。”

  他踉跄地走出房间，留下君屹一个人站在原地  ，脸上的表情复杂难辨。

  师弟的话，让他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或许，他们真的都错了。

  爱情，本就没有对错，没有规则，没有界限。

  只要他们愿意，只要她愿意，那么，谁又能说他们的选择是错的呢？

  谈洅曦洗漱好了，穿上了璩舒玥为他选的睡衣，柔软舒适，带着她的香气。

  翻身上床，手搭在她腰上，头轻轻地枕在她的颈窝处。

  嗅着她身上淡淡的清香，他的心才终于安定下来。

  “玥玥，哪怕所有人都有罪，你也是无罪的。”

  “我的爱赋予你无罪的权柄，我的爱赋予你凌驾于他们之上的权利。”

  “你只需遵从内心，顺从本意，无需管他们怎么议论纷纷。”

  “我谈洅曦的字典里，从不存在一个‘罪’字，来定义你。”

  他轻声呢喃，把她搂得更紧，仿佛这样，就能护她周全。

  只有紧紧挨着，他才能感受到她生命的存在。

  谈洅额头上感受到一抹温热的液体，他一怔，打开床头灯，发现璩舒玥的眼角滑落下一滴泪珠。

  “你能听到的，是吗？玥玥。”

  “对不起，让你难过了，可是，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爱你，但是我不能背叛我的兄弟。我……”

  泪所到之处，皆是痛。

  一声空叹息，一切又归于寂静。

  日子如常过着，谈洅曦两头跑，直到璩老爷子杀到了刺玫庄园。

  从前。

  璩舒玥日日都会给他打电话。

  几日不打，他哪里会看不出其中的猫腻。

  看着人事不知的孙女，再看看一脸颓色的谈洅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璩老爷子用拐棍杵了两下地板，逼问道:

  “谈小子，你就是这么照顾我家丫头的？”

  谈洅曦扑通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对不起，我不该让她离开我身边的，请您责罚。”

  璩老爷子哪里舍得真的责怪他，拐杖敲了敲地板。

  “行了，赶紧把我家丫头治好，不然，我饶不了你！”

  “快起来！你家老头子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谈洅曦站起身来，恭敬地立在一边。

  “老爷子，是我对不住您，我会尽快找到能治好玥玥的人。”

  “嗯，尽快吧。”

  璩老爷子叹了口气，走到床边坐下，握着孙女的手，满眼都是担忧。

  “玥玥啊，你可不能有事，你要是有个万一，爷爷可怎么活啊？”

  璩老爷子在刺玫庄园待了一整天。

  直到傍晚，谈洅曦恭恭敬敬地送走了璩老爷子。

  君屹调笑，“老师都说你身藏反骨，怎么一到太岳父面前，你就变得乖巧了？”

  谈洅曦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老人家是需要哄的，我若是像在你面前这般放肆，他老人家一个气不顺，把我扫地出门了，怎么办？”

  君屹哑然失笑，无奈地摇摇头，“你啊，真是狡猾。”

  谈洅曦走了两步，“找到办法了吗？”

  君屹折了一朵刺玫花，放在鼻下闻了闻。

  “刺激一下，不就行了吗？”

  谈洅曦皱眉，“什么意思？”

  “把她的意识唤醒。”

  谈洅曦震惊地看着君屹，“你疯了吗？她现在的身体根本承受不住！”

  “那又如何？她总不能一辈子都躺在床上，她还有大好的青春，你舍得她就这么沉睡吗？”

  君屹的反问让谈洅曦无法反驳，他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

  “可是，万一她醒不过来呢？万一她……”

  “没有万一！”君屹打断了他的话，“她最在意的是什么？最害怕失去的又是什么？”

  谈洅曦想也不想地开口，“我，阿宴，璩家，爷爷，维多利亚集团……”

  “她在乎的人太多了，多到分不出一分来爱自己。”

  “她一生执着于自由，却一生困于枷锁之中，亲情，爱情，友情，无一不是她的枷锁。”

  “她曾说，她是一个既博爱又薄情之人。”

  “她曾说过，若是有一天连思想都被束缚了，那便是她最大的噩梦。”

  君屹轻声道:“博爱又薄情吗？那她不会允许自己一直沉睡下去的。”

  “可是……”

  “没有可是，师弟，你是了解她的，她不会让自己变成一个废物的。”

  谈洅曦默然，他当然了解她。

  她那么骄傲，那么坚韧，又怎么会允许自己一直沉睡下去呢？

  可是，唤醒她的代价，他是否能承受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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