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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厘岛,忍冬做了个梦,梦见自己给老爸和梦萍姨举办婚礼。婚礼上老爸乐得合不拢嘴,忍冬却心酸,她的钱包里放着一张老爸老妈的黑白照片……
猛地醒来,泪水满脸。
起身喝水,看到李一苇正拿着酒杯坐在窗前看窗外夜色里的海。
忍冬走过去从身后抱住李一苇,把脸贴到他的后背上。
那是第一次忍冬如此主动。
他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怀里:“怎么了?做噩梦了?”
他伸手摸了摸忍冬的脸。
忍冬竟有些害羞。
“一苇 ,你从没跟我说过你自己,你从哪里来,经历过什么……”
“我以为你不想听!”
很久之前,她把这句话问给老柯听,老柯说:“那些都不重要!”
彼时,忍冬也以为那些都不重要,可是,渐渐长大成熟,她知道,一个人从什么样的家庭里来,经历过怎么样的人生,很重要。
“我想听!”
李一苇说他符合忍冬的条件,无父无母?
那是个挺悲伤的故事,但在李一苇的嘴中,波澜不兴。
李一苇出生在个书香世家。爷爷奶奶、外公外婆都是做学问的。只不过到了父母这一代,就都下海经商了。
父母很能折腾,去了美国,生意做得怎么样不知道,只是不见人影。
李一苇从小跟爷爷奶奶长大。就是逢年过节,也很少能见到爸妈。
李一苇说,那时的爸妈都在电话线的那端。
爷爷奶奶在生活上娇惯他,但在学习上又很严苛。他一直成绩不错。
每年春天,爷爷奶奶都会指着天上的风筝说:“我们一苇长大了啊,也像那风筝,飞得远远的!”
一苇倔犟,说:“我才不会像我爸妈那样,我要跟爷爷奶奶在一起!”
爷爷奶奶总是相视而笑。
噩耗传来,父母在美遇难,他们的货被人抢,他们跟人去说理,结果被打死。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去了美国,一苇被留在家里。
他说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只是爷爷奶奶回来,人像老了一圈。
后来,他在国内的大学读了一年,舅舅来了,问他愿不愿意出去看看世界,他征求了爷爷奶奶的意见,他们说:“一苇,你长大了,你必然会有你的人生,我们也不希望因为我们,拖了你的后腿!”
他出了国,一步步走到了现在。
他回国两年后,爷爷奶奶相继过世。
他还有外公外婆,只是,鲜少来往。
他的眼眸看向忍冬,他说:“你也听过我的事吧,说我心狠手辣,没有感情,是赚钱机器。可是,我也会在这样的夜里自我怀疑,我赚钱是为什么呢?房子再大,我也只能睡一张床,车子再多,我一次也只能开一辆。”
忍冬能明白他内心的孤寂。
“姜苏遇到了洛可可,他那种陷入爱情的状态真的让我很羡慕。只是,我的个性并不如姜苏热情周到,我不知道我会不会遇到一个让我冷硬的心柔软起来的人!”
“机缘巧合,我在顾乡和简清儿的婚礼上看到了你,那时的你,果断,利落,当然,也漂亮。我打听你,听说你在宗陶公司做财务,我认识兰宁,让她帮忙引荐,可是加了好友,你并不理睬我。偶然知道你居然是可可的闺蜜,我们终于搭上线,可是,你那么果断利落的人,对我,却不冷不热,宁愿一次又一次相亲也不考虑我。
我原本想过打退堂鼓的。可是,你总在我的脑子里,总有个声音告诉我,失去你,我会后悔。”
忍冬想起,这就是他消失的那段时间的原因。
“你带我回家,虽然说是伪装成你男朋友,但我也还是高兴。伯父出事,我能陪在你身边,我想了很多,我很羡慕你们这样的父女情,你跟我说,如果伯父好起来,你就嫁给我……忍冬,这话像甜蜜的剑,让我又开心又扎心。爱情不是条件,你对我,还不能没条件地爱……”
忍冬垂头。
“这一次,是我们最后的一次机会。如果愿意嫁给我,我们回去就举行婚礼。如果你还犹豫,说明我并不是你心里想要的那个人,我也并非纠缠之人,一拍两散,各自安好就可以!”
忍冬抬头看向李一苇,眼里满是泪水。
她说:“一苇,你觉得我不爱你吗?”
一苇并不回答。
忍冬说:“我是对自己没信心。我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我以为我此生再不会爱别人了,再不会幸福了,但我还是想走进婚姻,找个自己不会动感情的人……”
一苇轻轻地帮忍冬擦去脸颊的泪水,他递给她半杯红酒,她一口喝下去。
那个伤疤总要揭开,希望他是那个良医。
电话打进来了,是派出所打来的。
洛可可带人把衣荷打了。
16
郁冬和赵晓宁赶到派出所时,姜苏也刚好赶到。
可可若无其事地跟民警做笔录,讲得眉飞色舞。她的身旁竟是家里的保姆还有司机。
角落里,衣衫不整的衣荷头发篷乱地哭泣着。
姜苏黑着脸走到洛可可面前,说:“洛可可,你把宝宝扔家里带着保姆出来打架,你……”
“我可没不管宝宝,宝宝月嫂带着,再说了,大路不平旁人铲,忍冬不能下手,我打她怎么啦?”
洛可可道理一大堆。
郁冬问:“可可姐,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哎呀,最可惜的就是没录个视频,你们都没见到那绿茶婊的表演,装无辜,妈的,把帮自己的老师都害死了,还能吃下饭……那孩子才可怜,得了这病,又摊上这么个爸妈……”
姜苏哭笑不得。
那边衣荷见来了男人,哭声大了起来。
“不是我害死江老师的,是张海山那个王八蛋,我怎么会害江老师呢……”
“你还说,要不是你跟你那个老公说你跟江老师有暧昧,他怎么会……”
洛可可跳起来。
民警赶紧来制止。他们也听了洛可可讲了衣荷的事,对这个女人也是充满了鄙夷。
衣荷不衣不饶:“警察同志,你们得替我做主,她冲过来就打人,我的孩子还在康复班里……”
“你就少说两句吧,人家恨你也是有原因的,你瞧瞧你做的事,你知道你老公不是东西,还引火去烧你的大恩人,这事儿,法律办不了你,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正好有个蹲派出所的报社记者,抓到这么个大新闻,立刻兴奋起来。
从派出所出来,姜苏看着洛可可,真是又爱又恨。他说:“你要是出点啥事,我跟宝宝可怎么办?”
“哎,姜大公子,你少跟我说这话哈,我要是死了,你能给我守一年,我都算……”
姜苏一把揽住可可的腰:“我亲爱的老婆,所以,你最好好好地活着!”
洛可可重新又小鸟依人了。
她看着身边的姜苏,心里无比安定。纵然如此,她也还是想着,宝宝再大一点,自己要找份工作或者开家小店,总要有自己的事,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怕婚姻的变色。
有了底气,自己不像一根藤,更像一棵树跟他在一起,可以骄傲地说:“我配得上你!”
父母到了澳大利亚,洛可可轻松了不少。从跟老妈视频来看,老妈的状态也好了很多。
一代人有一代人对婚姻的理解,老妈大概觉得一辈子守在一个男人身边就好,不管他之前做了什么事,只要他一直在,就好。
洛可可完全不能接受这种观点。
婚姻不过是个契约,两个人在一起,就是为了过得更好。如果那么不开心,那么痛苦,就失去了在一起的意义。至于孩子,有道德有责任感的男人和女人,即使离了婚,也依旧会好好地爱孩子。不然,就是两个人免强维持着婚姻,孩子看到不快乐的父母,也未必就是好事。
忍冬跟李一苇去了巴厘岛,看来李老头这追妻大作战要到尾声了。不过,洛可可一直不明白,像忍冬那么有主意的人,怎么对老李头就那么磨叽呢?
抛开李老头的那些花边不算,李老头各方面都很优质。忍冬是介意他花心吧?
也是,哪个女人投入一份婚姻时,会想着跟别的女人分享这个叫做丈夫的男人呢!
想到这里,洛可可突然也有点讨厌李一苇了。
她对姜苏说:“以后少跟李老头一起出去!”
“为什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他总在外面找女人,难免你会有样学样。哎,姜苏,我可跟你说好,对婚姻的忠诚是我的底线。你若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老娘可不管你精神的还是肉体的,一次咱俩就玩完。”
姜苏笑着抱住怒火中烧的小娇妻,他说:“你可冤枉死李老头了,就他那死样子,有几个女人他能看眼里的?”
“没说李老头的事,说你呢。我的底线,你记好了!”
姜苏学着香港警察的模样,立正,敬礼,“Yes,mad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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