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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坐屋顶的浪漫(1)


  碧螺有些纠结,看着周围围起的人群走也走不了,让这个人帮自己对对子?额……还是算了吧!

如果真的是自己这段时间冤枉了他,误解了他,按照他一直那么高傲的人,不趁机把自己损得体无完肤才怪。碧螺有些紧张地看了面具男一眼,祈祷着千万不要是展铭来了。

带楼兰王面具的白衣男子似乎是在笑着,并且是笑着看着碧螺。碧螺虽然看不到他的具体表情,但是他只露出的漆黑眸子里,碧螺可以确定,那里面包含着深深的笑意。

额,如果这人真的是展铭,那么,碧螺肯定地想,这会儿一定是自己眼花了。

“那就承让了!”带楼兰王面具的人一出声,碧螺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子,男子却已经上前一步,拿起乞巧娘娘看着沉思了片刻,便微微转了头,似乎是在恭敬地回答着傲气书生的对子,但眼神儿却是明显在盯着碧螺:

“金山寺,木鱼声,送火神,念水经,劳土地,整日忙,借月朗,祈天求地圆阴阳。”

人群一时间有些安静,一种似乎是还没反应过来,还没回过味的安静。

碧螺心里暗自品味着,真是好极!好极!这幅下联包含了“金木水火土”,又嵌入了“日月天地阴阳”,简直和上联一样的巧妙,又包含一种为民祈福的味道。

碧螺仰望着楼兰王面具,她在确定面具之下究竟是不是那样冰冷的一张脸。他,那么冷酷的人,心里怎么可能包含着这样的追求呢?

他那么冷酷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帮助自己呢?

必然是自己认错人了!这个人,他肯定不是展铭!

这时候,回过味儿的人群也终于沸腾起来了,赞叹声、赞美声……不管怎样的反应,无不是反反复复地念叨着着一副对联:

白塔街,黄铁匠,生红炉,烧黑炭,冒青烟,闪蓝光,淬紫铁,从北朝南打东西;

金山寺,木鱼声,送火神,念水经,劳土地,整日忙,借月朗,祈天求地圆阴阳。

果然,那位傲气书生此时竟是一脸的欣慰样子,竟然流露出一种长辈慈爱地看着晚辈很有出息的样子来,搞得碧螺很是别扭好笑。

然而,傲气书生终于可以顺利收摊儿了:“江山果然是备有人才,我也该收拾收拾做该干的事去了。”说完极其神秘莫测地看了碧螺一眼道:“姑娘可要好好把握呢!”

说着,傲气书生也收完了摊儿,却是双手捧着那只黄衣巧娘娘珍而重之地交到带楼兰王面具的男子手中,神秘兮兮地道:“万水千山,讲究一个缘字;前世今生,莫不是冥冥注定。公子胸怀远大,定然不是那庸庸碌碌之辈,还望以后午夜梦回之时,记得曾经有过的情谊,不至令自己难以安眠!”

碧螺简直要起一身鸡皮疙瘩了——这个神秘书生,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语气!更慎得慌的是,他讲得话怎么和自己那个晚上做梦悟出来的一个意思?!并且,后半句怎么听着那么奇怪蹩脚?

思索间,碧螺的胳膊却是被楼兰王男子抓着,男子也不管书生那神叨叨的话,直直拉着碧螺出了人群。

来到一处人稍微少一些的地方,碧螺终于挣脱,碧螺有些心急地看着周围的人流,哪里还见得到芸芸和茉莉的影子。

“你是谁?”碧螺揣测不了,只是试探着:“你的声音像极了一个人。你敢不敢把面具摘下?你到底是不是展乐师啊?”

白衣男子的眸子闪烁中,似乎有一种深深的笑意,却还包含着一种无法抑制的失落。碧螺看到他喉结艰难地上下动着却说不出话来,有些好笑:“你嗓子发炎了?”

“哼!”果然,楼兰王面具男子冷哼一声,碧螺终于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那个让自己恨得痛切,却又看着复杂的神经病展乐师。

“这么晚了,还在大街上给我们玩捉迷藏,这也是乐师教学的一部分么?”碧螺有些挑衅。

男子的身子微微一抖,也就轻轻伸手要去摘下自己的面具。

碧螺一阵嘲笑:“不用摘了,你的冷哼早就出卖了你!下次要是想唬人,先把自己的习惯掩饰一下!”

展铭放在面颊旁边的手忽然也就停顿,深邃的眼眸里满是笑意,这让碧螺很是诧异,展铭最近抽风抽的不轻啊,怎么越发地反常了?

疑惑间,手却已经被展铭抓起,拉着碧螺飞快地穿越人群一直朝着一个方向奔去。碧螺有些气喘吁吁,展铭索性一把抱起碧螺,闪身而起,就像梦中的飞翔一般,二人已经坐在了一个高高的屋顶上。

惊讶之余,碧螺还是觉得有种刺激的兴奋感:“想不到,你还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展铭终于不再用鼻音来回答碧螺了,他一声好笑,摘下面具道:“抱着你翻个墙,爬个屋顶算什么武林高手!”

展铭的俊脸放大在碧螺的面前,碧螺有一种眩晕的感觉,往下看看,乖乖,还真的很高。

“这是开封城郭,出去皇宫之外最高的一处位置了。在这里,你可以俯瞰整个开封府。”展铭的声音在风中有些慵懒。

碧螺有些释然,好久没有坐在屋顶上鸟瞰了。这时候开封城的繁华夜景展现在眼前,有种居高临下的清醒感,碧螺看着展铭奇异道:“你为什么不在王府里陪着她们练习?明晚就要表演了,你不怕出了岔子?”

展铭眼中有光芒闪过:“你以为非烟和赵飞雪她们像你一样笨,从来都是要出乱子的那个人?”

碧螺有些惊讶:“什么叫做我一直都是要出乱子的?我什么时候出国岔,要不是你捣鬼,我怎么也不用出意外。算了,我还是不要跟你这坏人说话了,不是摔断了腿,就是掉进了河里,今晚别从屋顶摔下去才好。”

展铭有些好笑地看着眼前这个女孩儿,她似乎渐渐在自己面前放下戒备了,她也会像在楚子风面前那样地贫了。一时间展铭的心情不由得大好,他拿着黄衣巧娘娘塞到碧螺手里:“我看你喜欢,送你呢!”

碧螺眼底闪过一丝光芒,却又是撇撇嘴:“拿人家的手短。哪天指不定你又要做什么惩罚我的事儿,苛刻的跟个神经病似的。我才不要。”

展铭明显有些失望,手里的巧娘娘就那样停在半空中不知所向,却是用了低沉的声音道:“那次真的不是我在药里下的毒素,我说过了是婵婵。调查出来之后我直接就把她遣送回家了,我不能留着她这么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在园子里。至于楚子风后来为什么没有跟你解释……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听到楚子风,碧螺终于没有像从前那样激动,缘分不在,何苦勉强。如果你真的希望一个人开心、快乐,那就是去放手,去成全,不是么?

想到这里,碧螺看着眼前有些可怜兮兮的展铭,忽然间所有误会都有些冰释。碧螺不仅很是大男孩儿地伸手拍了拍展铭的肩膀:“好了!我相信不是你了!以后你还是我伟大受人仰慕的展乐师!”

“嘶——”展铭一阵抽冷气,碧螺有些惊讶:“怎么了?我这是表示跟你和好呢!”

展铭有些翻白眼地看着碧螺:“你拍到人家伤口上了!”

碧螺倒是没有反应过来什么伤口,展铭那一句“人家”却是把碧螺笑惨了。她从来没有想到一张臭冰块儿脸的展铭是如此可爱,竟然在自己面前自称是人家。有那么一瞬间,碧螺以为自己遇到的是一个可爱的大男孩儿,但是这个形象跟展铭实的冷酷在是重叠不起来。

原来这货还是闷骚的,哈哈!

碧螺故意转了头:“人家?谁?这房顶上还有谁也在?”

展铭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还不是因为你!我好心下水救你,看你在水里扑腾得衣服都松脱了,怕岸上的人看见占了便宜便帮你系好。你倒好,直接狠心地拿簪子刺了我深深的一道。”

碧螺也就终于想起来展铭这肩上的伤是怎么来的了,有一种内疚合着一股暖流划过心间,碧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她竟是用了楚子风送给自己的扁葫芦钗子,狠狠地刺伤了展铭。

就像碧螺这十七岁的青春时光里,曾经拿自己对楚子风的痴迷,把展铭画在了一个处处与楚子风作比较、时时用他来反衬楚子风的圈儿里。

是有些不公平了。碧螺无奈地笑了。

“你笑什么!”展铭有些委屈,他是真的委屈。自己为了帮这个呆笨丫头,也不知被楚子风嘲笑了多少回,最后还被她狠狠地刺伤了。若不是展铭那什么狗屁“泡妞七十二技”给自己传了两招,自己也没有勇气再来李碧螺这里碰钉子了。

至于自己为什么要用楚子风出的伎俩,展铭有些不愿意承认,楚子风说的的确很有吸引力,比如,创造与她的偶遇,带着她来屋顶看星星。

不过,今晚俩人一直都在打哑谜,还没有来的及干正事……当然,别想多了,正事儿就是看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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