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于是对于撤退的顺序和位置产生了剧烈的争论，谁都不肯殿后，也没有人愿意留在两翼。

  最后，众人不得不商议出一个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办法。

  虽然他们是六大势力，但实际上，到来的只有五方势力，北蛮的军队并没有进来。

  所以，他们五方各据一方，东西南北中，相互之间保持在十里左右的距离，一起撤退，谁遇到危险，便一起动手支援。

  这方案一出，勉强算是达成共识，于是立刻就迫不及待的开始准备启程。

  至于攻打凉州城，那是什么，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虽然明明还是只是昨天。

  坐镇凉州城的徐光看着远处敌军的动静，眼中浮现出一抹疑惑之色。

  他们这里还有大量的装备没用上呢，光是手雷就还剩下四五万枚，看起来不多，但实际上真的用出来，绝对能给敌军带来极其惨烈的伤亡。

  更重要的是，那种可怕的心理压力，对于敌军士气的打击。

  所以，即便只有五万大军守城，他也丝毫不担心。

  三十万大军四面围攻，连续三天，他们由于准备充分，损失的人员其实也不多，只有几百人罢了。

  但是带给敌军的伤亡至少上万，这效果，足以让敌军再次攻城的时候掂量掂量。

  “将军，属下观察敌军大营的动静，怎么感觉有些不对劲。这三十万大军竟然开始向一起汇聚，这是为何？难道是四面围攻久攻不下，伤亡惨重，所以打算合兵一处，专攻一面？”

  一个麾下统领不解地问道。

  徐光心中也有些疑惑，但还是淡然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三十万大军汇聚一处，城墙就这么大，他们也不可能一股脑都冲上来，来的越密集，咱们的手雷炸起来效果越好，不用担心。”

  “哈！兵器工坊的手雷是真的好用，就是有时候吧，一个用不好，这东西连自己人也炸！”另一个统领笑着说道。

  “哼，那就是训练的不够好，连手雷都用不好，以后别说是我们禁军的兵。”

  “这东西不是兵器工坊研究的，而是殿下提供的思路，甚至图纸，进而研究出来的。要说效果，想来诸位也都看到了。”

  “可惜啊！咱们凉州太远，没有大炮使用，否则，这区区三十万敌军，根本就是土鸡瓦狗，就算我们直接出城野战，至少也能换掉敌人十万人！”

  “兵书上都说过，以己之长，攻敌之短，我们明明有城墙作为依托，为何要去野战。哼，不是本统领看不起他们，想要攻破凉州城，没有五十万敌军，根本没有可能。区区三十万，差得远呢！”

  徐光听着手下们的议论，并没有说话，而是举着望远镜在默默观察，他总觉得敌军汇聚一处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但是他一时间也猜不出敌人的想法。

  不过他也毫不惊慌就是了，更何况早有信鸽传来消息，李青大军即将到达玉门关，从玉门关到凉州城，以大军的速度，两天时间就能赶到。

  而他凉州州城还坚持不了两天？必然不可能！

  所以，凉州城现在就是固若金汤般的存在。

  这时，一阵脚步声从身后响起，他放下望远镜转头看去，发现竟然是锦衣卫的杜万山。

  “杜大人，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哈，徐大人你这话说的好像本官不愿意登门似得，这必须得说明白啊！这是锦衣卫内部约定俗成的规矩，死规矩，那就是任何锦衣卫不得和住所当地的行政和军事主官频繁接触，免得结党营私。所以，没有正事，本官是真的不能来，来就犯错，会被下面举报的。”

  徐光哑然失笑，他和杜万山接触过不少次，知道这个人看起来粗俗直白，实则是个粗中有细的精明人，这话直接就点破了，不是本官不想和你们这些将军交好，而是规矩如此，你就见怪则个，别放在心上，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

  “那今日杜大人到来，有什么事？”

  杜万山看了一眼徐光手中的望远镜，笑着道：“徐大人此时也在疑惑，敌军为何忽然汇聚一处这个异常了吧？”

  “哦？难道杜大人有确切的消息？”

  “确不确切本官也不敢确定，所以才亲自过来，否则直接传个信息来就是了。锦衣卫派过去的探子不能靠的太近，但也是听到了一些只言片语。最后经过汇总后得出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结论。”

  “什么结论，杜大人直言便是，何时竟然有了卖关子这等恶习？”

  “哈哈，那本官就直说了，我们从得到的消息中推断，六大势力中有五大势力都派兵过来了，但现在汇聚到一起，也不发动进攻，唯一的目的，那就是他们要跑！”

  “跑？”徐光瞠目惊疑地惊呼一声。

  “对！可以说撤退，也可以说要逃跑。他们的信息渠道虽然不如我们快，但是此时也该知道，李青大将军的五万燕州骑兵即将到达，更让他们难受的是，嘉峪关守将吕奉天奉戚将军之命，率两万多骑兵断了这三十万大粮道，让他们面临断粮的危机，现在，他们就仿佛瓮中之鳖，如果再不撤，就真的一点活路都没有了。”

  徐光神色一振，点头道：“原来如此，看来确如杜大人所判断，这三十万敌军这是要跑！”

  杜万山带着几分期待地看着徐光道：“徐大人，若是您想要出城缠住这三十万大军，那锦衣卫愿意立刻联系吕奉天吕大人，你们一起动手，至少能够迟滞敌人两三天的时间，到时候李大将军一到，必定可以将这三十万敌军全歼，这可是天大的功劳。”

  全歼敌军三十万，这功劳绝对非同小可，他们锦衣卫居中联络，甚至也可以趁机会捞口汤喝。

  毕竟，凉州境内锦衣卫现在也有数千人了，若是组织起来，也是一股不弱的力量。

  哪知道，徐光的反应却和他大相径庭。

  “出城纠缠？迟滞敌军？本将为何要这么做？”

  杜万山闻言直接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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