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一番作为，得到现在这样的结果早在他们预料之中。

  虽然现在的情况变得异常艰难，不但秦王那里的信任度大幅降低，坊市之中的利益几乎全部丢失，更是让呼延玥儿那里来信对他们的行为非常失望。

  可以说，这一次的谋划，耗尽了完颜部本就不多的底蕴。

  “无妨，此次我们部落分裂，看似元气大伤，但是砧木还是值得信任的。将来无论是世家门阀和秦王的争斗中，谁胜出，我们都可以从中得到最重要的东西，那就是安稳和传承。”

  一个族老神色有些不满地道：“这次的计划虽然顺利实施了，但是无论是世家阀门阀，还是秦王都不是傻子，就这点谋划，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岂会不明白我们的想法？两头吃，两头不讨好。将来无论哪一方胜利了，他们都未必会信任我们，甚至随便找个借口都能灭了我们。这法子着实太过明显了。”

  另一个族老摇着头道：“事已至此，现在埋怨都没用，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本部发展壮大，希望将来能有抵御外来危机的那一天。现在坊市的利益丢失大半，秦王虽然允许我们在坊市外面摆摊交易，但是原来那些依附我们的部落已经不再对我们信任，甚至会将贪婪的目光瞄上我们。此事迫在眉睫，绝对不容忽视。”

  完颜砧石点点头道：“此事还请放心，虽然我们的军队少了大半，但是仍旧粮草充足，训练有素，更有充足的武器和铠甲，那些小部落就算联合起来，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对这一点十分自信。

  完颜部落这两年一共训练出了五万多骑兵大军，被完颜砧木带走了大半，剩下的军队凑一凑可以达到两万。

  这些人无论是装备还是武力都非常强大，放在草原上，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所以完颜砧石对此有着充分的自信。

  几个族老听了，也就点点头。

  对他们来说，完颜部这几年一直停留在靠近大夏的位置，若非秦王的缘故，他们这些老人早就被赶出部落，自生自灭了。

  现在还能活下来，每一天都是赚的，生死早就看淡了。

  完颜玉见族老们的反应还算温和，心中悬着的石头也顿时落地。

  这些人虽然年纪大了，既不能战斗，也不能生产，还要耗费部落的粮食，但是丰富的经历和阅历，很多时候都能够给出更加正确的建议。

  若非部落陷入绝境，这些老人也不会被他们放弃。

  “坊市的事情，大家也不用担心，虽然我们在坊市之中的地盘，店铺都没了，但是即便在外面交易，只要中原的商人还需要草原上的资源，在哪里交易都是一样的。或许会有些影响，但影响并不大！”

  这话既是安抚这些族老和部落中的高层，同时也有几分安慰自己的意思。

  等这场宴会结束，族老和部落其他高层离开，只剩下完颜玉母子的时候，二人同时长长出了口气。

  倒不是紧张，而是秦王的命令下达后，给他们带来了无比巨大的压力。

  他们是真的怕秦王一言不合就出动大军，将整个完颜部给灭了，那时候就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砧石，你说我们这次做的决定对么？”完颜玉神色中带着几分忧虑。

  以秦王的雄才大略，只要登上皇位，必然会对草原用兵，北蛮王庭到时候能不能存在还是两说。

  而他们完颜部，因此这次的事情，已经和秦王产生了巨大的隔阂，想要讨什么情分那是完全没有的，说不定秦王麾下的某个将军一挥手就将他们灭了，事后禀报一声，秦王可能都毫不在意。

  完颜砧石皱眉道：“母亲，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若是我们不这么做，那么就要面临三方的威胁，北蛮王庭，世家门阀，还有秦王府，就算我们不想站队，只想好好做生意，好好生存，他们也不会允许的。秦王看似仁义，但实则谋划深远，真要一直按照他的意思走，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整个部落都被吞噬的一干二净都可能还没有察觉。”

  “世家门阀更是向来只在幕后操纵，提供各种战争资源，坐山观虎斗，除了付出一点物资，连个人都不会死。反倒是我们，面对他们的时候，地位仍旧十分地下。王庭就更别说了，若是我们崛起，肯定会威胁到王庭的统治，他们巴不得我们死光。”

  “这种情况下，我们只能奋力挣扎，根本没有其他选择的余地。就算我们真的想向秦王效忠，秦王接不接受也还是两可之间。况且秦王体系中人经常说的一句话我感触很深，那就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就算我们想要死心塌地的跟着秦王干，秦王也不会真正信任我们。”

  “既然如此，那我们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所有的一切，都要靠我们自己去争取。”

  完颜玉看着完颜砧石沉稳睿智的样子，心中很是欣慰。

  随后，他又想到完颜砧木，虽然这次完颜砧石和完颜砧木之间算是化解了一个心结，但是完颜砧木因为丢失了完颜部的首领之位，难免耿耿于怀。

  这也是为何完颜砧石任由完颜砧木带走大部分军队和人口，完颜砧石一点也不在意的原因。

  因为这是给他大哥的补偿。

  这一点完颜砧木也知道，所以拿的心安理得。

  “接下来，就要看世家门阀和北蛮王庭的了，我们该做的，能做的都做了，我们现在可以坐山观虎斗。”

  完颜砧石嘴角浮现出一抹微笑。

  ……

  与此同时，济北城外，叶阀的车队中，这次带队的执事长老叶云涛在城外就下了车。

  跟他一起下车的还有一直隐藏身份的叶阀重要人物，狂鲨军主将叶天宇。

  二人看到城墙的红衣大炮，眼中都露出凝重之色。

  “家族在红衣大炮的仿制之上，得益于红毛国船队中那些传教士的帮助，已经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是造出来的大炮无论是威力还是射程，甚至准确度，都和秦王的红衣大炮相距甚远。真不知道秦王是怎么找到那些能够打造大炮的工匠和人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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