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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幻境


王婶俯趴在地上,疼痛让她的身体不断地在颤抖,可她还是将男孩牢牢护在自己身下。

  “我求你了,别伤害我儿子,你要我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放过我们吧……”

  奚雀人都傻了。

  王婶的儿子不是柱子哥吗?他不是早两年就出村庄打工去了吗?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男人一脚踹在王婶的背上,毫不留情:“你个臭老娘们!老子看上你那是你的荣幸!”

  他扯着王婶的头发,就想将她拽起来。

  “坏蛋!放开王婶!”

  奚雀眼睛都红了,强行忍着眼泪,对着男人就是一阵拳打脚踢,甚至用牙齿咬他的胳膊,哪怕没起到丝毫作用,他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动作。

  “你们这群强盗,我和你们拼了!”

  王叔从角落里冲出来,举着斧头,一下就砍在了男人的胳膊上,王婶趁机反扑,死死抓住他的另一只手。

  “去死啊!去死!”

  王叔砍红了眼,一下一下地劈在男人身上,哪怕他连连惨叫几声后,瘫倒在地上,也没有停下手中的斧头。

  “够了,我们快跑吧,他们马上就要追上来了。”

  王婶赶紧叫停,搀着他的手,拉着柱子想赶紧逃跑。

  之后发生的一切对于奚雀来说,就宛如噩梦一般。

  王婶受了伤,本来就跑不快,那些强盗很快就追了上来。

  他们被抓到村庄的广场上,还有村子里的其他人也在,都是奚雀非常熟悉的人,他们被绳子牢牢捆住,挣脱不了半分。

  那些强盗将酒撒在他们身上,对村民们的求饶怒骂置若罔闻,只是嬉笑着。

  然后点燃了火把,戏耍般地丢在了他们身上。

  奚雀想去扑灭火焰,可是一点用都没有,火焰烧不到他,他也碰不到火焰。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非常疼爱他的村民们在烈火中挣扎惨叫。

  那些强盗嬉笑打闹,像是在津津有味的观看着一场闹剧一样。

  茫茫的火焰映照在奚雀漆黑的瞳孔上,恶魔在耳边疯狂大笑,泪水早已布满他的脸颊。

  明明没有被火焰烧到,他却觉得身上疼的厉害,每一处都在疼。

  那些恶魔还不肯善罢甘休,一把火将整个村子都点燃了,然后扬长而去。

  没多久,就下了一场雨,扑灭了这场大火。

  奚雀脑子里一团乱麻。

  如果这是过去曾发生的事情,那那些平日里和他相处的村民是谁?他和哥哥又去哪里了?

  忽然,一团被烧焦的茅草里响动了一下。

  奚雀警惕地看了过去,小心翼翼地凑过去。

  一只手从茅草中伸了出来,然后挣扎地钻了出来。

  是一个小男孩。

  他的脸上都是灰扑扑的痕迹,衣服也被烧的破破烂烂,面上毫无表情。

  天啊!

  是哥哥!

  是小时候的哥哥!

  奚雀强打精神,绕着男孩转了两圈。

  小时候的奚野完全不似长大后宽肩窄腰的模样,反而瘦瘦小小,一张小脸没有任何表情,看上去无比冷漠。

  奚野站在原地看着大部分被烧毁的村庄,垂眸盯着地上连雨水都冲刷不掉的斑驳血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哥哥……”

  奚雀有些不知所措,然后弯下腰紧紧抱住他。

  奚野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脸上闪过一丝疑惑。

  随后,他迈步走向广场。

  广场上只剩下被大火烧的黑漆漆的焦炭,仿佛还能看到村民们被活活烧死的痛苦表情,每一道风声似乎都掺杂着他们充满怨气的哀嚎。

  像是人间地狱。

  奚野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将每一个村民都安安稳稳地下葬,立碑。

  在结束了所有后,他站在一块块墓碑前,矮小的身体里仿佛承载了无限的力量。

  奚雀站在他的身边,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不管是真是假,他们都是他的亲人。

  然后他一侧头,就看到奚野掏出了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往手上割了一刀,血一下就流了出来,流到了地上。

  “!!!”

  奚雀都懵了,想给他止血,却碰不到他,又气又担心。

  这是怎么回事啊?

  “出来。”

  奚野像是没事人一样,淡淡地开口。

  “?哥哥你在说我吗?我出来了呀,是你看不见我。”

  奚雀在他眼前晃晃荡荡,跳来跳去。

  忽然,一团黑雾在空中出现,凝结成一个人影:“想清楚了?”

  啊,是邢厌的声音。

  “把你的力量借给我。”奚野一脸平静。

  咦?哥哥和邢厌居然是认识的吗?

  “我凭什么要借给你。”

  “就凭我是你的一部分化身,不是吗?如果我死了,你应该也不会好受吧。”

  什么??

  奚雀看了看奚野,又抬头看了看黑雾,脑子差点转不过弯来。

  哥哥是邢厌的化身?

  “你只不过是我分出去的一部分力量碎片,你死不死关我屁事,”邢厌哼笑一声,“不过嘛,我发发善心,借你一次,让我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给我添点乐趣,也不是不行。”

  话音刚落,黑雾就绕着奚野出现,手上的伤也慢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痊愈。

  奚野垂了垂眸,冷酷无情地转身走人。

  看到他走了,奚雀本来想跟上去,还没迈出半步,身体一僵,又被强行控制住了,动弹不得。

  讨厌的邢厌!

  “看我发现了什么?”

  邢厌没有实体,只是用着黑雾形成的人形从背后搂住奚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大手虎口扣住他的下巴,捏住了他的脸颊,对着他的耳朵说话。

  “是一只偷听我们说话的小老鼠。”

  才不是老鼠!

  而且他才没有偷听,他那叫光明正大地听!

  奚雀在心里暗暗反驳。

  “你好香啊。”

  邢厌像是狗一样,低头用鼻子蹭着奚雀的肩窝,激起他一阵痒意。

  “你的灵魂好漂亮,你不是这里的人,你是谁?”

  奚雀动了动手指,发现自己又能动了,就用力去掰紧紧搂着他腰的手臂。

  “放手!”

  “别想跑!你是我发现的,你得做我的新娘。”

  邢厌张开嘴,轻轻咬了咬奚雀的脖子,眸色渐深。

  如果和他订下契约的话,他的新娘就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身边。

  他们会同生共死,永生永世也不会被分开。

  他还是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那么强的占有欲。

  好像不把他抓紧点,他下一秒就会永远离开他的身边。

  小动物的直觉让奚雀感觉不太妙。

  “不要!”

  忽然,金铃作响,奚雀一下子就消失在了原地。

  邢厌没有去追,他抬起刚刚捏着奚雀脸颊的手,放到自己的鼻子下,痴迷地嗅闻着。

  你跑不掉的,我的新娘。

  我会把你抓回来,然后……

  锁在我的身边。

  一刻也无法与我分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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