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淼站在一旁意识到，接下来首领和巫的对话一定隐藏着一个有关图腾进阶的秘密，她并不知道自己这时候是否应该先行离开。

  见周围的其他人都离开了，首领瞥了一眼林淼，巫看见首领的目光之后开口说道，“淼是我选定的继承人，也是咱们白狼部落下一任的巫，这些事情不必瞒着她。”

  “巫，我想用那个办法。”

  “你疯了。”巫没有将目光看向正在说话的首领，而是投向远处的战场，“用那种方法进阶，你想过你以后该怎么办吗？”

  “巫，没有办法了。”首领苦笑了一声，也将目光投向远处还在战斗的族人们。

  林淼意识到这种进阶方法，很可能是需要付出极其惨烈的代价，于是她将头垂得更低，不再去看首领和巫两人。

  过了一会儿，巫叹了口气，“没有办法了。”

  这句话像是耗费了巫全部的心神，林淼偷偷抬眼向巫的方向瞟了一眼，感觉巫瞬间老了十几岁的样子。

  “淼，你过来。”巫向着林淼招了招手，林淼乖顺地走到巫的旁边，“和我一起将首领扶起来。”

  于是林淼和巫一左一右将首领扶起来，向着战场走去。

  战场的地面上尸横遍野、血肉横飞，他们三人走的每一步都能溅起一片血水。在几具白狼部落战士的尸体旁，巫的脚步停了下来。

  “就停在这儿吧。”

  林淼不明所以，但是看巫和首领满脸平静的样子，也听从巫的话停了下来，默默退到了巫的身后。

  巫扶着首领慢慢坐下，等坐下之后，首领伸出一只手扶上旁边尸体的脸颊，“关，我的侄儿。他平日里最喜欢跟着我，会对我说，我是他最崇拜的舅舅，我姐姐每次出来前都会嘱咐我一定要照看好他。”

  “这次的斗争猝不及防，我甚至来不及看他。”

  “本想着再怎么也得将他完整的尸首带回去，做一个坟给他，让他安葬在我们部落里面。然后我会日日去看他，告诉他，是舅舅，对不起你。”

  “现在看来也没有这个机会了。”

  巫拍了拍首领的肩膀，“他当然会安葬在我们部落里，你也没有对不起他。”

  首领摇摇头，用衣角仔细的将关脸上的血迹擦净，然后用慈爱的目光注视了他两秒，“开始吧，巫。”

  巫低声应了一声，然后放开扶着首领的手，面向林淼，“淼，本来这等禁忌之术，是要等你继任巫之后才告诉你的，但是今日情况特殊，我只演示一遍，你且记住。”

  林淼打起精神，目不转睛地盯着巫的动作。

  只见巫闭上双眼，嘴里默念着一套口诀，这口诀是林淼从未听过的。

  首领也躺在地上，双目紧闭，眼角流下一滴泪水。

  念完口诀之后，巫又重新睁开双眼，缓缓蹲下，右手放在首领的眉心，左手放在关的眉心。

  放好之后，巫又重新念了另一套口诀，随着口诀声的响起，林淼发现关的尸体慢慢干瘪下去。

  林淼愣在原地，她仿佛已经知道了，巫所说的禁忌之术是什么意思。

  随着关的尸体的变化，首领的眉间缓缓出现了血色的圆点，那个圆点的颜色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鲜红，到了最后那圆点凸起竟是像要冲破皮肤冲出来的一样。

  巫将放在两人眉心的手缓缓收了回来，然后跪坐在首领的旁边，拉起首领的一只手臂，开始绘制图腾。

  和平常绘制图腾的办法不一样，巫这次每绘制一笔都要用食指点一下首领眉心的圆点，然后再继续绘制。随着巫的绘制首领眉心那圆点竟然也慢慢恢复下去，不仅不再突出，而且颜色也渐渐变淡。

  随着巫绘制图腾的最后一笔落下，首领眉心的圆点也彻底消失，像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而刚刚绘制好的图腾，闪过一丝血光之后，颜色慢慢变红，在红到极点后，又瞬间将全部的颜色隐退下去，和普通图图腾再无异常。

  首领的气质也在图腾绘制完毕后，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原本的伤势全部都恢复如初。

  首领冲着巫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巨熊部落的高级图腾战士走去。

  巫没有回应首领的点头，甚至具体来说在巫完成绘制之后就再也没有看向首领一眼，她全部的目光都集中在关那一具已经干瘪变形的脆弱尸体上。

  林淼看着巫换了个方向，久久地注视着关的尸体，然后伸出手轻轻一点，关的尸体像是被外界的触碰打破了平衡，在几秒内竟然就灰飞烟灭了。

  这时候巫站了起来，看向林淼，“记住了吗？这就是我们部落的禁忌之术。”

  “用血脉亲缘的生命，换取成功进阶？”

  “在接受就等禁忌之术之后，再无可能回到正常进阶的范畴。若需要再次进阶，则不仅进阶成功的几率减半，需要祭品的数目也会翻倍。”巫像是在平静地阐述一个客观事实，但是她颤抖的双手暴露了她此时的心情并不平静。

  “再也无法通过普通方法进阶！”林淼有些震惊，她原以为需要祭品进阶，就已经是这个禁忌之术最恐怖的地方，没想到并不仅仅如此。

  “是啊，是啊。”巫说道。

  “那岂不是意味着首领再无进阶可能？”林淼这句话脱口而出，然后又立即噤声。

  她想到了一种可能的方法，这种方法让她觉得不寒而栗。于是林淼转向巫，“首领现在是高级图腾战士，若他真的想要进阶，我们有阻止的办法吗？”

  “当然。”巫垂下眼眸，“自从这禁忌之术出现在我白狼部落以来，每一代的巫都在研究这禁忌之术的克制之法。”

  “你还记得我念的第一段咒语吗？”

  林淼点点头，其实巫念的第一段口诀并不是很长，长短不过10个音节很容易就能记下，更何况在念这一段口诀之前，巫还专门提醒过林淼要注意自己的行动。

  “这段口诀是白狼部数代巫的研究成果，作用是将施咒者和承受者的命运相连。从此，同生共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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