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拉普拉国度的盛大求雨节日。

  神像下的台子边放满了信徒的供奉，有罕见的水果，稀少的猎物，珍贵的鲜花等等。

  叶随驻足观望着，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把食物浪费在这。

  但同时又能理解低等文明对神的那种盲目信仰。

  不过是一种统治人类的手段罢了。

  他准备离开时，现场突然喧闹起来。

  “快！别让几个小偷跑了！”

  “敢偷吃给神的食物，亵渎神的威严！处死这些贪婪的小偷！”

  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被人群围住，赶来的士兵把他们压在地上，愤怒的人群嚷嚷着要杀了他们祭天，献给神明谢罪。

  叶随看了一眼那三个孩子的年龄，也就十几岁，不足十四的样子。

  如果就因为吃了点食物被处死也太残忍了些。

  叶随来到人群上面的台子上说：“也许是神怜悯他们，给他们的食物呢？”

  他的话让人群安静了几秒。

  随即，维护治安的士兵对叶随说：“胡说八道什么！神怎么会怜惜这些不做贡献的小偷！”

  叶随不解，一个人连活着都成问题的时候，怎么为社会和国家做贡献。

  “那你又怎么知道神不会怜惜他们？”

  治安官被叶随的话气的面色发红。

  围观中的女子倒也觉得可以理解。

  于是，治安官只能以表公正，将偷了食物的三个孩子压在神像下，由治安官拿着求神的石牌投牌决定。

  这石牌代表‘神’所谓的答案。

  一正一反则是不同意。

  两面反面则是有罪。

  两面正面则是同意，或者无罪。

  治安官得意地往天上一抛，随着石牌的落下，三个小孩的目光随之移动。

  这可是决定他们生死的石牌，想不关注都难。

  啪嗒一声，石牌落地。

  人群惊呼。

  “是两个正面，神真的同意了给他们食物！”

  “天哪，原来我们错怪了他们.....”

  “都安静！”治安官不信邪的说道：“一次不算，为了更准确，当然要三次！”

  于是，治安官连着抛了两次，每一次都是两面正面，没有一次反面。

  他气的不信邪，一连好几次，还是正面，这下后背发凉的抬头看了一眼威严的神像，不敢再造次了。

  万一神明真的看着，那他岂不是成了罪人。

  “好了，他们没罪，念在神明的怜悯，放开他们吧。”

  治安官带着手下灰溜溜离开，三个小孩来到叶随面前感谢。

  “不用谢，肚子还饿吗？”叶随问。

  三小孩迟疑的点点头，最小的不好意思盯着脚尖。

  叶随笑着说：“那还犹豫什么，神像下那么多食物，快去吃吧，神都允许了。”

  三小孩一顿，接着跑去吃东西。

  因为有了刚才那一幕的投石牌戏码，前来祭奠神的人不再驱赶他们。

  叶随拢了拢兜帽转身离开。

  等鲁卡吃饱后回头看去，那个帮助了他们的男子已经不在原地。

  鲁卡扯扯赫米特的袖子说：“赫米特，那个人走了。”

  赫米特抹了一把嘴上的浆果汁，抓起一把面饼塞在弟弟阿科斯塔的衣服里，自己也抓了一把才和鲁卡离开。

  他们是流浪的孤儿。

  但鲁卡不是，鲁卡还有一个对他爱搭不理的亲姐姐，除了偶尔会来看看鲁卡的死活，基本不管鲁卡的情况。

  在赫米特眼里，鲁卡姐姐的这种行为，就是在确定鲁卡死了没有。

  三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赫米特抱怨道：“你姐姐就是个魔鬼，你都快饿死了，她都不给你点生活费，每天就想着嫁给有钱老爷，做个有钱的太太。”

  “别这么说赫米特，娜塔莎她也没有办法。”

  即使自己姐姐没有怎么照顾过自己，鲁卡还是无法狠下心来对姐姐有怨言。

  “我又没说错，你都快成和我一样的乞丐了，鲁卡！”赫米特告诉他：“你得勇敢点，去找你姐姐要生活费，不然你就要饿死了！我们可不是每天都这么好运，能吃到神像下的食物！”

  说罢，走到了分叉路口。

  赫米特拉着弟弟的手离开了。

  徒留下鲁卡一个人回到家穷四壁的泥土房子里。

  在鲁卡还很小的时候，爸妈都在，姐姐会背着他在下雨后的泥巴里玩耍。

  姐姐教他捏泥人，教他如何分辨咕咕鸟和咕咕兽的声音。

  那是鲁卡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妈妈去世后，爸爸嫌弃他和姐姐是个拖油瓶，就跟着年轻的女人走了，再也没有回来过。

  鲁卡想起赫米特的话，又想起姐姐在贵族家里的日子也不好受，没有勇气去要生活费。

  另一边，阿科斯塔觉得自己哥哥说的话有点严重了。

  “他会难受的。”

  “我又没说错，他姐姐既然有工作，就应该养着他，他可不像你和我，都是乞丐。”

  阿科斯塔看看哥哥，解释道：“可是鲁卡说过，他姐姐也不好过。”

  赫米特无奈道：“那总不能让他活活饿死。”

  阿科斯塔不再说话。

  其实他哥说的也没错。

  就是这年头，大家都活的太不容易了。

  常年不下雨，农作物枯死，种地的没有收成，贵族富得流油，食物哪怕是拿去喂狗，也不会施舍给路边的乞丐一星半点。

  叶随在日落前找了一家旅店休息。

  老板给叶随一把钥匙，上面写着房间号码。

  上楼后，叶随才知道这里的旅店没有浴室，因为这里太缺水了，房间里只有床和一个复古衣柜。

  叶随想洗澡来着，放弃了这种想法。

  没过多久，楼下热闹起来。

  叶随从楼上下来，看到旅店里来了很多食客，便坐在吧台前问老板要了一块烤肉和一杯果子酒。

  老板见叶随吃饭动作不是这里的人，热情的聊起天来。

  “外乡来的？”

  “是。”

  “那赶巧，这肉是我妻子从集市上买的，味道不错吧。”

  叶随笑了笑，但笑意被兜帽掩盖着，老板也看不出来。

  “对了老板，你们这里多久没有下雨了？”

  “有五年了。”老板语气难过的说，“年年都祭奠神明，可这五年呐我们这连个雨点也没看着。”

  叶随和老板问了些自己想要的答案，吃完就上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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