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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孔雀东南飞


马拉与凤英驱车来到凯旋迪厅门口停下车后,便飞也似的从车里跃出。门迎保安见着老板驾到,忙拉开。马拉直冲到前台开口便问道:“那方向南和我五妹在那儿?”服务员忙道:“楼上第五包厢。”马拉和凤英听后,脑袋都嗡嗡起来。凤英向服务员要了钥匙,并禁止她跟上,并不许她向任何人汇报这里的情况。服务员直吓坏了,赶紧一一的应了。

  马拉与凤英随同一干人等飞快上楼。方向南的随班,未及通报便被来人摁倒在地。凤英刚开启了门。马拉便跃起入屋内。

  那方向南还正在如仙如醉地享受猎物,听见后面咣当之声,未及回头,整个身体便被一物缠腰拽飞。劈开后面的人群径直扔出门去。外面众人看时,只见一裸露的男人下体物上直喷出一股液体,不知是何物。凤英瞧着忙扭过头去。

  而夏莹正在自然欲望沸腾之时,突然终止了行事,直情急得将上前来的马拉搂抱住,然后满足地望了他一眼,便不省人事了。

  马拉瞧着夏莹的身下淌着一汪鲜血。那眼泪立刻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后他忙捡了夏莹衣物与她小心穿上,便抱她出了包厢。那方向南忙解释道:“马先生,你听我解释,我是爱夏姑娘的!”

  马拉将夏莹随手寄给一个随从,便愤怒地扑上前去对方向南就是两拳。直将他击倒在地,怒目而视地道:“下作东西!你不配爱我五妹!”然后便重新抱起夏莹,头也不回离开了凯旋迪厅。

  回至瑛园,马拉又一刻不歇地抱着夏莹入内园来。凤英在后面直劝道:“大哥慢点。”可马拉就是慢不下来。

  快到雨轩门口时,他怀里的夏莹嘴里直唤道:“大哥,你真粗鲁!”马拉听着直停了下来,站在当地直发愣。凤英忙问道:“怎么了?”

  马拉突然一转身径直向沁苑方向而去,凤英见着大吃一惊,忙拦住马拉急道:“大哥想干什么?”

  马拉面无表情,怔了怔。挣脱了她的手,一直向前蹓去。凤英在后面直绝望且声嘶力竭地大喊道:“大哥——,这不是我的错!你不能这样对我!”

  马拉的身体不由抖了一下。又停住了,但只是一瞬间。然后他便以更快的速度消失了。

  凤英直发疯似地跑开了。直沿东皋林间小路一路跑上山去。一不小心,被一棵树桩绊倒在地,这才止住了。她昂起头直扯着嗓子惨叫了一声。却不想这一声凄厉至极的凤音直穿云霄,渗得林中鸟儿跟着一起惊飞惨叫,只听啪啦啦的似有东西从树上落下来。

  夏莹一觉醒来,见得自己躺在马拉床榻上,这方忆起昨夜醉意间似与人交合。恍惚间觉得像是马拉,只是觉得对方很是粗鲁,让她极感不适。回头看时,见旁边柜台上放着一条丝巾,却是当初系在她脖颈上的。她拿起来看过,那上面沾有一处红迹。然后她伸手来摸自己的私处,那儿仍显微痛。她不禁羞得满面通红,直用被子捂了脸闷了好半天,方才起身。

  出得屋来,却见马拉正独自扶首案头,双目紧闭。一脸的苦恼之状。听得动静,睁眼见是夏莹,他忙起身上前拉着夏莹的双手,用怜惜的目光看着夏莹半天方才道:“妹妹还好吧?”

  夏莹直红了脸推开他转身低头,轻声责道:“你怎么能做出这种对不住人的事来?从此以后你让人家怎样理你?”马拉在当地直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

  夏莹回头看了他一眼,便生气地出门而去。

  夏莹出了沁苑,见马拉并没有追出来,心里直气道:“这个坏蛋,自己干了坏事,也不出来求人家原谅。”之后她便来找凤英,却是满园子也找不到,路上碰到马拉父问道:“老爷子,见到我姐没有?”马拉父道:“没见着。三姑娘昨夜里在树林里扯着嗓子哭了好一阵,哭得鸟儿死的满地都是。我出门劝了好久方才回屋去了。今儿一早收舍东西便出去了。也不知我那臭小子怎么欺负她了。”然后他便将装着鸟儿尸体的竹筐放在夏莹面前道:“将这些鸟带到厨房让煮着吃了。”夏莹见着里面各种鸟儿都有。小到麻雀,大到猫头鹰。有十几种之多。夏莹不禁问道:“不会是中毒死的吧?可不能乱吃。”马拉父直摇头道:“你那姐姐平日刚强,从不见哭。可她那哭声听起来别提多渗心了。”

  夏莹听着也未去扛竹筐,却转身又回沁苑来见马拉,却见着他正在咳嗽不止。夏莹忙上前问道:“你怎么了?”

  马拉忙止住道:“没什么,就是胸口痛。”说着又直咳嗽起来。夏莹忙为马拉倒了杯水喝了,但仍是止不住。她只得来为马拉揉胸搓背,眼珠子却直白着马拉道:“自己本是个善人坯子,还学着干坏事,那一次不是现世报。”

  马拉拍拍夏莹的手一笑道:“乖,去歇着。大哥没事的。”说着便起身向外蹓去。夏莹忙唤住道:“你去哪儿?”马拉停身回头微笑道:“大哥出去散散心,或许就不咳嗽了。妹妹饿了就找和妈和王妈要东西吃。”然后便只管独自从东面下得山至运河边去了。

  马拉一口气来到安珍珠的游船上只说要乘游,安珍珠瞧着就马拉一人,很是纳闷。见着马拉神情疑重,忙问道:“先生,出了什么事了?”

  马拉抬头噢了一声,便坐下道:“来听姑娘弹两首曲子。”安珍珠听着高兴万分,忙让人倒上茶来。自己便就拿手的曲子为马拉弹了一曲。而马拉却如泥塑木雕一般对她的音乐毫无反应。只管倚在椅子上,手顶着头,眼珠子盯着地,一动不动的。安珍珠直上前来碰了碰马拉,关切地问道:“先生可怎么了?”

  马拉恍过神来一笑道:“心里闷的慌,想透透气。”安珍珠便又让开船沿河而下,让他观物赏景。马拉又依在船弦上,傻呆呆地瞧着水面。

  安珍珠在旁看着心里不由得着了急。便拨通了凤英的手机寻问缘故。她只说马拉到了她处,即无心思听曲,又无心思赏景,整个人只傻呆呆地盯着水面,像是三魂六魄全没了一般。那边听的人也一句话没说便挂断了。安珍珠又是吃了一惊。心下好似明白了缘由,便来到马拉身边冲马拉笑道:“原来先生与陈姐姐闹气了,难怪丢了魂一般。大男人嘛,主动认个错,我保证很快你们就和好如初了。女孩子家是要人哄的。”

  马拉并不理会安珍珠的说词,只冲河岸一指道:“在前面靠岸。”安珍珠只得让在前面靠停了。船未停稳马拉便跃上岸去了。安珍珠忙让搭了船板,下了船从后面跟上马拉,她也不敢再搭理马拉,只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马拉径自恍惚地向前蹓着,耳边突然闻得一老者吟唱声:

  梁祝舞双蝶,

  孔雀东南飞。

  至今犹未了,

  唯有风流账。

  马拉询声望去,只见一老者正在前方不远处垂钓。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张家庄的张柄坤老汉。马拉上前问候过后,便低头搭拉着脑袋不言语了。这时他见着老人拉上来的却是直钩无饵的钓钩。马拉也曾听老说古时姜子牙直钩钓龙的故事。他不由一笑道:“古圣先贤直钩钓龙,先生直钩钓的什么?”老人笑道:“卑人也在钓龙啊,这不将你钓到了吗。”旁边安珍珠听直捂嘴嗤地笑起来。马拉摇头苦笑道:“先生可比当世姜尚。而我马云龙又算得了什么呢?”

  老人收起钓杆道:“老弟为何算不得一条蛟龙?谁又会想到,华夏之复兴会从这通明河域开始呢?又有谁会想到这儿会发展的如此神速,竟能使世界资源聚积于此。这儿如今单经济效益便可与大上海相媲美,而文化的影响力却是亚洲任何一个城市都难望其项背的。如今的影城运河贯通,水陆两便。即是南北的挑担,又是东西的纽带。而老弟一开始便将其定为文化之都,正和了未来社会发展的方向。此前景无限广阔啊!何也?不就是有你这条龙吗!”

  马拉听罢道:“即然前景无限广阔,那么鹰击长空,鱼翔潜底,自应各得其便,自尊其所在,有些人却为什么总想着摘别人的果子,让人那样不得安然?”

  老人叹口气道:“人世间不得已的事情多的去了。老弟如今的不得已却才刚刚开始。且都是表面的。就如这河面让船只荡起的涟漪,实不足为道。而真正的不得已是这水底的暗流旋涡。即便如此,对老弟仍不足为虑。因为这河是老弟开的,那里浅,那里深,老弟了若指掌。而那横渡大坝上的形势就不那么简单了。闸门一开,每秒钟数千立方米的水流从坝底涌出来,一时间便会泥沙俱下,若无节制措施,这通明河两岸便会倾刻成为汪洋泽国,那才叫真正的不得已呢。百姓们叫天不应,告地无门,那才叫灾难呢。”

  马拉听着不由怒道:“既关系到百姓福祉,我马拉即便拼个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说完便转身离去了。安珍珠在后面叫喊不住,追之不及。只见马拉纵身一跃,便身入水中,划过水面,跳上一艘游船而去了。

  安珍珠回过头来问张先生道:“可怎么办?”

  老人望着游船长叹一声道:“看来对手已经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下手狠啊,直击中了他的要害!否则,凭这孩子的心性,不会如此方寸大乱的。”

  安珍珠听着忙道:“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老人摇头道:“此时需得他先稳住阵脚,否则,崩塌之期不远了——”

  此间凤英正沉浸在伤痛之中,半日里将自己关在房里,不吃不喝,凤英母亲急的好半天方才叫开了她的门。然后拉着女儿的手将她带到客厅询问道:“可又是谁惹着我女儿了?”

  凤英将头埋在母亲怀里直哭起来。陈夫人从来没有见过女儿如此伤心地痛哭。忙分开女儿来问原委。凤英哭泣一阵后方才将事情的经过向母亲诉说了一遍,最后直捂着脸哭道:“如今山塌水断,女儿该置于何地啊?”

  陈夫人听后直怔住了。她起身来徘徊许久,然后来到女儿身边轻声嗔道:“别哭了!你还能哭出来!只怕有人现在一滴眼泪都哭不出来了。”凤英听着也不由一怔。她此时方想着马拉之处境远比自己更加伤情。于是她便慢慢地收了泪。陈夫人这才重新在安乐椅上躺下后道:“看来你舅舅爱子心切,希望他不要掺和进去了。否则事态越发复杂了。他身后到底有多大的力量,实在不好说。马拉危险了——”然后她回过头来对女儿道:“既然你落到了如此田地,不如与母亲回北京去,别再卷进去了。免得与你舅舅闹僵了。”

  凤英听着直跳起来吃惊地道:“母亲说什么呢!我怎么能不顾他的安危而一走了之呢?”然后她愤恨地道:“从此后我便再也没有舅舅和表哥了。是他们毁了我的幸福。”

  凤英母看着女儿道:“可你哭哭啼啼的又能做什么用呢?若你马大哥真有情与你妹妹,你便成全了他们吧。今日之事虽然伤情,实与我儿昔日处境无甚分别。只不过以往是隐痛,如今是明伤罢了。而那马拉比你惨多了,他明里,暗里都伤透了。真不知这孩子能不能撑得住。”

  母亲的话让凤英再也坐不稳了,直起身道:“我这就回园去。”

  “你回不去了。”

  陈夫人的话让凤英又一次怔住了。

  “只怕你已经被解聘了。”陈夫继续道。

  凤英第一次感觉到了手足无措。她回过头来用茫然且又乞求的目光看着母亲。

  凤英母望着女儿道:“去找你妹妹吧。想着她现在定也离了瑛园,暂不再见她的大哥了。你这个做姐姐的要照顾好你的妹妹,万不可再让她赴你四妹妹的后尘了。在此关头,你心里应该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安顿好你的妹妹。若她出了事,你的马大哥便不击自垮了。”凤英直看着母亲道:“那我应该怎么办?”

  陈夫人思讨一会后道:“听说你妹妹原有一处故居,不知今日可在?”

  凤英忙点头道:“在的。”

  陈夫人道:“你便到那儿去。你妹妹若离了瑛园,定回那儿。你去那儿好好倍伴她。只要你妹妹没有闪失,马拉自会稳住阵脚。”

  凤英听着点头称是,然后便出门驱车直赶往夏莹旧居去了。

  陈夫人从来没见过女儿如此方寸大乱过,这让她很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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