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带上陈旭另外一个目的就是挡酒，这也是他为什么喜欢带上陈旭的原因之一。

  就像宣传科的科长喜欢喝酒的时候带上许大茂是一个道理。

  这对难兄难弟也是没谁了，相比许大茂乐在其中，陈旭算是勉强应付，好在现在年景不算好，吃小食堂这种事也不能太高调。

  加上吃饭一般是在晚上，倒是无所谓。

  像今天这种中午就吃小食堂的时候并不多，毕竟大中午的喝酒被工人看到了难免会有意见。

  李怀德的人今天算是凑齐了，除了两个像陈旭这种带来凑气氛的，其他的算是李怀德在轧钢厂的班底，但几乎将除了生产部以外的部门一网打尽了。

  要知道现在还是一九六一年，李怀德基本就已经在轧钢厂一言九鼎了，杨厂长在拉拢人方面的确比李怀德差远了。

  杨厂长最大的毛病是对人分别对待，只讨好上面的领导却忽视了下面的人。

  陈旭记忆中就有杨厂长各种讨好大领导的场面，包括叫傻柱给大领导做饭，叫许大茂去放电影之类的，可以说方方面面都很上心。

  但对下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态度，基本就是画饼。

  就像傻柱一样，杨厂长有付出过实际上的好处吗？

  并没有，顶多就是默认了傻柱带盒饭的事。

  而且这种事玩意露馅了杨厂长还不会承认。

  一直到李怀德出事杨厂长再次上台无人可用才将傻柱提为食堂主任，这都哪一年的事了。

  从这些细节就能看出杨厂长和李怀德的区别。

  陈旭以为这场酒局没自己什么事，但结局有些意外。

  李怀德特意给叶厂长介绍了他们几个陪酒的，陈旭谈不上受宠若惊，但也有些欣赏李怀德的八面玲珑，能照顾到酒局上每一个人的情绪，这本身就是一种本事。

  相比陈旭的微微点头应付，其他两个凑数的明显就一脸激动。

  陈旭都在考虑要不要表现的热情一些了，结果人家叶厂长开始赞扬他处事不惊了。

  您说得对，我就是处事不惊...

  陈旭表示您老慧眼如珠。

  陈主任饭后拉着陈旭表示这段时间努努力表现表现。

  一脸懵的陈旭完全不明白主任是啥意思。

  主任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不知道我们采购科的刘副主任也快退了？”

  “额，我真不知道...”

  陈旭一脸无辜，他真没想过这事，毕竟他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在体制内发展。

  “你呀，年轻人干实事没错，但也得上进一些，埋头苦干是没用的。”

  陈主任语重心长，但看向陈旭的眼神却很欣赏。

  “可我进厂还没多久，当副主任是不是早了点？”

  “你在想屁吃...”

  陈主任差点气死，你想啥呢？你见过二十岁不到的主任？

  “我的意思是等别人当了副主任，你的行政等级也能提一提了，九级办事员直升副主任，亏你想得出来...”

  主任感觉心累，这娃怎么就这么天真呢。

  不过看着还有些青涩的陈旭，他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也不知道为啥。

  他感觉自己看陈旭就很顺眼，像现在这种仔细解释其中弯弯道道的事，换个人那是想都不要想。

  毕竟领导说话都是模棱两可，哪有说得这么清楚的，这就陈旭这货他实在很欣赏，才多说几句。

  陈旭也不失望，他本身就没想过升官啥的，但能提升一下行政等级也不错，虽然采购员不靠工资，但多几块钱总是好的。

  起码不能给人留下一种不上进的人设。

  他现在是九级办事员，行政二十七级，也就比那些实习办事员高点，许大茂都比他高一级。

  人家大学生转业直接就是五级办事员，陈旭不求自己的爬得多高，总不能被新人比下去不是。

  跟主任走出小食堂，陈旭看到了坐在食堂角落里打盹的傻柱。

  这个点工人都在上班了，傻柱偷懒也不算什么，但现在不太一样，毕竟偷懒被一群领导围观总归有些不好。

  何况食堂还是归李怀德管，其中食堂主任刚才还跟他们在一桌吃饭。

  看着趴那里的傻柱，食堂主任脸都黑了。

  你丫就算想偷懒也就算了，但能不能找个偏僻点的位置？

  被食堂主任训得抬不起头的傻柱有些委屈，他这个位置很偏了好不，平时他都是下午在这里眯一会的。

  就是忘了今天中午小食堂还有领导在吃饭，平时都是晚上才开小食堂的，结果被抓了个正着。

  偷个懒倒不至于上纲上线，傻柱被狠批了一顿就被赶去干活去了。

  陈旭倒是听到几个领导说起了何大清的事。

  原本打算离开的陈旭脚步放慢了一些，打算听听何大清当初是怎么保下傻柱的工作的，旁边的主任注意到了他的举动。

  “你和这人很熟？”

  “谈不上，住一个院的，我有些好奇他老爹是怎么保下他的工作的，毕竟劳改过的人...”

  陈旭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主任明白了他的意思。

  “你是说何大清吧，当年何大清也是个八面玲珑的家伙，在厂里有些老交情...”

  主任自然知道何大清的事，当年何大清当食堂主任的时候他就已经是采购部副主任了，两人也有点交情。

  陈旭从主任嘴里了解到的何大清的确为人处事都很圆滑，这次能卖脸保下傻柱的工作也是他那些年积累下来的一些交情。

  毕竟这种事其实也就是看领导的态度，保留一个学徒工的工位不算什么大事，看着何大清的交情上，也就给了傻柱这个机会。

  陈旭不觉得意外，华夏自古就讲究个人情往来。

  他就是觉得傻柱这货咋就一点没学到他老爹的圆滑，跟脑子缺点啥似的。

  “主任，我打算下乡一段时间了。”

  “好，注意安全。”

  陈主任一脸的孺子可教，他以为陈旭是将他的话听进去了，打算这段时间好好表现表现，完全就不知道陈旭就是借这个机会打算好好陪陪媳妇。

  毕竟作为一个二十一世纪过来的老油条，借题发挥算是本能，这种顺着领导的意思给自己放假这种事，他可熟悉的很。

  论摸鱼，陈旭是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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