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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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如离弦之箭一般,朝着黑袍女子离开的方向疾驰而去,大约一炷香的时间过后,他终于来到了黄泉花花丛的边界处。
在这里,黑袍女子正全神贯注地整理着刚种下的黄泉花,见到楚不语的突然出现,她没有丝毫惊讶,仅仅是漫不经心地看了一眼,便将他直接无视了。
“告诉我真相。”楚不语气喘吁吁地休息了一小会,而后三步并作两步来到她面前,开门见山地说道。
“那边凉快,去那儿待着。”黑袍女子云淡风轻地指了指一旁的空地,回应道。
楚不语调整好呼吸,使自己平静下来,而后,他突然嘴角轻扬,发出一声轻笑,道:“你也是囚犯,对吧。”
黑袍女子整理花朵的手戛然而止,时间都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三秒过后,她猛地抬头,看向楚不语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问道。
“是你告诉我的。”楚不语心中暗喜,看来自己的猜测没错,他赌对了。
他故作镇定,让自己看起来成竹在胸,接着,他乘胜追击:“我想跟你合作,一起逃出去。”
他本以为,听到这个建议后,孟婆即便会拒绝,也不会拒绝的很干脆。
然而,听到此话后,黑袍女子突然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暖阳,瞬间,漫山遍野盛开的黄泉花也相形见绌,黯然失色。
“逃出去?你还是别做白日梦了。”
楚不语大惑不解,追问道:“你难道不想逃出去吗?”
黑袍女子又缄默不语,她只顾安静地整理手中的黄泉花,对楚不语的激将法无动于衷。
最终,楚不语只得暂时放弃劝说对方,但他已取得了重大的突破,毕竟,他成功地让黑袍女子承认,她确实也是这座牢笼的囚徒。
这说明,这座花园其实就是监狱,困住的不止有他,还有充当园丁角色的黑袍女子。
不过,他所知晓的线索仍凤毛麟角,这里究竟是何地,又是何方神圣要将自己囚禁于此?以及,黑袍女子所说的食物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些谜题都没有答案,他深知,若想要活命,就必须拨开迷雾,探明真相,绝不能在浑浑噩噩中坐以待毙。
稍作思考后,他走到黑袍女子刚才所指的空地,席地而坐,开始聚精会神地凝视着黑袍女子的一颦一笑。
他注意到,黑袍女子对每一株黄泉花都呵护备至,松土、浇灌时的细心模样,宛如母亲对待自己的孩子。
不知不觉地看了许久,他渐渐如痴如醉了,不得不承认,人在全神贯注时,往往是最美丽的,黑袍女子那倾国倾城的侧颜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底,使他的目光难以移开。
良久,黑袍女子若无其事地瞟了楚不语一眼,轻声问道:“看够了吗?”
“不够。”楚不语不假思索地摇摇头。
黑袍女子啼笑皆非,她从未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禁不住骂道:“登徒子!”
岂料,楚不语却一脸严肃地反驳道:“你这句话就大错特错了。”
“何错之有?”黑袍女子追问道。
楚不语义正言辞地解释:“我称赞你的美貌,是因为你确实美艳动人,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何罪之有?再说了,我总不能违背良心说假话吧?”
紧接着,他不等黑袍女子回话,便又迫不及待地说道:“天地可鉴,我只是说出了众所周知的事实而已,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撒谎!”
言罢,他左手捏诀,当即便掐了一个明心诀,一股道法的波动逐渐四散开来。
黑袍女子面红耳赤,欲言又止,虽然心中有些愤愤不平,但不知为何,心底却油然而生一种喜悦之情,那些辩驳的话语如鲠在喉,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再加上,她认出楚不语所掐的明心诀,在道门之中,明心诀乃是向大道证明己心的咒诀,不可轻易使用,若存心欺瞒,极有可能遭受道心反噬。
“那你看吧。”她哼了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看楚不语。
楚不语嘴角轻扬,似笑非笑,而后继续悠然自得地欣赏着眼前的美景。
微风轻拂,火红色的大花如火焰般翩然摇曳,浓烈的异香如潮水般蔓延开来。
花丛中的那一抹抹娇艳如仙子般争相开放,然而,纵使这些大花如何绽放,也无法与那一道绝美的身影相提并论。
修长的黑袍随风翩翩起舞,黑袍女子抬头的瞬间,那雪白的天鹅颈在黑袍的映衬下宛如羊脂玉般清丽脱俗。
随着时间的静静流淌,即便黑袍女子有意对楚不语视而不见,她也渐渐有些难以抵挡了。
那炽热的目光如火焰般灼灼燃烧,让她的双颊不由自主地泛起如晚霞般微微的红晕,使她不敢直视。
最终,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与楚不语对视,还故意摆出一副恶狠狠的模样,嗔道:“再看的话,小心我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
楚不语轻叹一声,柔声道:“若你喜欢我的眼睛,那便挖去吧,反正里面满满当当装的都是你。”
“你......”黑袍女子顿时语塞。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楚不语轻笑一声,轻声问道。
听到这个问题,黑袍女子眼珠一转,似乎想起了什么,她清了清嗓子,故作神秘道:“小伙子,你可曾听闻过奈何桥?”
楚不语微微一怔,答道:“当然听过,据说那桥上还有个卖汤的老婆婆。”
“那卖汤的老婆婆便是我。”黑袍女子露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噢!原来你就是孟婆!”楚不语一拍手掌,仿若醍醐灌顶。
接着,他上下打量了孟婆一番,满脸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孟婆是个老婆婆,你这看着,顶多十八岁吧?”
“我......”
听到这话,孟婆气得咬牙切齿,心中却又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暗爽,一时间竟不知该不该生气了。
楚不语在一旁自言自语道:“看来那些故事都是骗人的,孟婆居然是个超级大美女,那阎王呢?难道是个大帅哥?这么说来,黑白无常也未必长得很丑......”
“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冥界的人可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孟婆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道。
“冥界?这里不是鬼蜮吗?为何你称这里为冥界?”楚不语逮到机会,迅速追问。
他的目的达到了,他之前的种种举动,都是为了从孟婆口中套出话来,如今看来,他的计划相当成功,又得到了一条关键线索。
“鬼蜮只是你们人类的叫法,我们称这里为冥界,不过是个称呼罢了,你何必如此激动。”孟婆翻了个白眼。
“那这里有没有地府?”
“......没有。”
“阴司呢?”
“也没有。”
“怎么什么都没有?这里既然是冥界,就应该有这些啊。何况你都承认自己是奈何桥上的孟婆了,这说明地府是真实存在的呀。”
“我说没有就没有。”孟婆的声音渐渐冷淡下来。
“那六道轮回总该有吧?”楚不语仍不死心,继续追问。
“没有没有没有!”孟婆突然怒气冲冲地吼了出来。
楚不语吓了一跳,道:“你这么生气干嘛?”
孟婆没有答话,她转过头去,重新开始专心处理起黄泉花。
然而,楚不语隐约看到,她的眼眶已经泛红。
“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而已。”他赶忙解释。
可孟婆却仿若未闻,打定主意不再理睬楚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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