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这个话题，所以就因为你的道，他们才要杀你，江城呢？他不是有愧于你吗？”

陈悔问道。

“这是天意的指示，他不会出手，也不能出手，而且于你我而言，是机缘，也是一世身的计划关键的一步。”

陈常孤说道。

“一世身的计划？”

陈悔一脸诧异，怎么也没想到扯这么远，不是因果报应吗？

“一世身规划了很久的计划，这个计划的最重要的目的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这很重要。”

陈常孤淡淡的说道。

陈悔闻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不是废话吗？

不重要而计划什么？

“什么计划？”

陈悔也没开口吐槽，而是问道。

陈常孤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

陈悔顿时无语了。

“一世身轮回前将太多记忆删除，我只记得他和那位老乡下了个很深的局，至于有多深，我也看不到，不过你应该看得到。”

陈常孤一脸遗憾的说道。

陈悔：……

人家又不知道，他能说什么？

“但有一点能保证的是，虽然变数众多，却始终没偏离原本计划的轨迹多少。”

或许陈常孤也觉得什么信息也不留很过分，说道。

陈悔翻了个白眼，心中却是暗中吃惊。

计划的轨迹走？那位一世身给算了多少岁月啊？

这可是个难以想象的大工程。

“那个老乡是谁？”

陈悔很好奇这号人物，陈常孤已经提了两次了。

“我只记得他是位剑道寻道者，其他的都被一世身删除了，好像是怕唤他名字惊动他。”

陈常孤低头想了想，说道。

“怕被他听到？你可是超脱者啊！”

陈悔难以压制心里的震惊，这给多强才能让一个超脱者都不敢私下唤其名。

“超脱者又如何，不也一样要死，不过他确实很强。”

陈常孤一眼看出了他心中所想，说道。

超脱者也会死的。

就像虚道……

陈悔想到这里，不禁苦笑。

世间哪有不死，无论什么存在。

陈常孤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

陈悔等着他开口。

于是两人大眼瞪小眼，等着对方说话。

陈悔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诧异的问道：“没了？”

“没了。”

陈常孤不解的看着他，难道还有什么可以说的吗？

“你就没留什么遗产给我吗？”

陈悔问道。

陈常孤闻言一愣，笑骂道：“永暗星界都留给你了，永暗星界里的一切都是你的，还不满足？”

永暗星界？

陈悔满脸欢喜，但很快，他的脸色变得怪异。

“不够吗？”

陈常孤见自己的轮回身如此贪，心中生起了一丝不喜。

“你知道永暗星界的通道自尘世打开吗？”

陈悔问道。

“不与尘世相通，你如何来？”

陈常孤反问道。

“那你知道相通了多少久吗？”

陈悔问道。

陈常孤不耐烦的说道：“说重点。”

“你被偷家了。”

陈悔简单明了的说道。

陈常孤闻言，顿时沉默了。

被偷家了……

这对于墓主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陈常孤反应过来后，指着河上的小舟问道：“引渡舟没了？”

“还在。”

“钓魂竿没了？”

“还在。”

“道隐袍没了？”

“咳，还在。”

“寻魂灯没了？”

“咳，也还在。”

“我给你留下的道宝就这些，你还想要什么？”

陈常孤质问道。

陈悔：……

他能说他看到这几个玩意的第一反应吗？

咳，一想到自己从想过要把蓑衣提灯扔掉，就很尴尬。

“陈悔，你太贪了。”

陈常孤嗔怪的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道。

“寻道者心要纯，太贪了不行。”

“不贪怎么算人呢？”

虽然陈悔也觉得自己挺贪的，但是还是下意识反驳道。

“寻道，本就是脱离人的进化，神道开始便已非人，除非你走人道，你要走人道吗？”

“人道？人又怎么成道？”

陈悔不解的问道。

“人道，便是儒道，圣人之道。”

陈常孤说道。

“儒道以养浩然正气、写书字真义为道，与人何关？”

陈悔依旧不解，问道。

陈常孤闻言一愣，沉默半响沉声道：“我也不懂人道，但人道与其他道不同，不灭欲性，故为人。”

“是这样吗？”

陈悔也是头一回听到人道，顿时觉得人道挺简单的。

“人道是至今也唯有一人寻过的道，而这人道始祖也只修到至尊，而自他之后，再无人道。故最难。”

陈常孤看穿了他的想法，说道。

只有一人修过是什么概率呢？小数点精确到无数个零后加个一。

这种概率低到极点，世间无限大，却只出过一位人道，足以说明此道难修。

“不是说人道就是儒道吗？”

儒道连陈悔都听说过，又怎么会如此稀少？

“人道至尊以儒道入道，故世人皆将其纳入儒道，但续人道至尊之后，再无儒道寻道者寻得人道。”

陈常孤想了想，说道。

陈悔听的云里雾里，顿时失去了兴致。

他确实有点贪，自他获得天眼后，总想的再获得什么。

他前世可不是这样子的。

陈悔低着头摸着下巴反思着。

见陈悔沉默不语，陈常孤也沉默了。

他本来就不怎么喜欢说话，但碍于给自己留路，他今天的话比他成道之后加起来还要多。

陈悔沉默良久，抬头看向陈常孤，长叹一声，问道：“还有什么要告诉我的吗？”

陈常孤摇了摇头：“没了”

“真的没了？”

陈悔再二确定。

“真的没了。”

陈常孤恢复成他那毫无情绪可言的脸，说道。

“那你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陈悔沉吟两秒问道。

陈常孤闻言一愣，这个问题他还真没想到。

他想了想问道：“他还回来过吗？”

这里的他，自然指福星，也就是那位。

陈悔看过灾星留下的记忆碎片，也知道陈常孤是有多么爱自己的弟弟。

哪怕那位把他伤的遍体鳞伤，他都不曾报复过那位。

他是格外的珍惜这段亲情。

可惜那位却不曾理解过，看到他哥哥对他的爱。

陈悔沉思片刻，缓缓说道：“我没有在永暗星界看到过那位的痕迹，不过我看到过那位，那位送了我一只天眼。”

“这样吗？”

陈常孤低沉的声音说道，失落自眼眸中一闪而过。

“你有什么想对那位说的吗？我可以转达给他。”

陈悔察觉到那一抹失落之色，顿时有些同情他了。

陈常孤摇了摇头。

“你可从见过她？”

这里的她自然指的是那位女子。

可你不是不喜欢她吗？

陈悔心里吐槽道：呵，男人。

他摇了摇头，说道：“虽然我不曾看到她，但我在你的卧室发现一卷画卷，她应该回来过。”

“画卷，什么内容？”

陈常孤问道。

“呵呵，你果然还是在意他的。”

陈悔见状，不禁鄙夷道。

陈常孤对此也没有反驳，他又不是真无情，女子所做过的事情自然打动过他。

只是这股情意在他的道下不从显现，连他自己的下意识遗忘了。

可忘记了不代表没有。

“画卷上有着你的画像以及两行字。”

陈悔一想到那两行字，就不禁感慨万千。

“那两行字的内容呢？”

陈常孤追问道。

“你何时才能回头看看我，大概是这几个字。”

陈悔一脸戏谑的看着陈常孤，很期待他的反应。

果然，陈常孤听到这句话后就陷入沉默，沉默不语。

对于女子与他之间的情感，连陈悔都有些看不下去。

因为这段情感注定没有结果。

“谢谢。”

陈常孤沉默良久，一脸苦涩的谢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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