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姐？要不你进去睡吧，顺便...陪陪莫哥。”

  宁夏看向他，林屹有些不自在，他还是第一次当帮凶呢，“我和桑桑还不困，我们还要再玩会儿才进来睡。”

  “咳，那我就先休息了，你俩别玩太晚。”

  林屹看着宁夏的背影，他算是看出来了，莫哥，看似食物链最底端，实际在云端！

  偏偏桑桑不听劝，非要跟莫哥打擂，他反正是不想被收拾，他要好好紧挨着莫哥站。

  “你...睡着了？”宁夏轻手轻脚地上了床，忍不住对着铁架床问到。

  “没有。”那头传来莫关山淡淡的声音。

  宁夏听出他的冷淡，垂下眼皮，“那快睡吧，锅里给你留着饼，你明天起了自己热热。”说完，她就转身闭上眼睛。

  莫关山慢腾腾坐起来，宁夏听到他一声长叹，随即，他苦涩的声音传来的。

  “我早该想到的...当初...我不告而别，我们俩就结束了...”

  宁夏心里一紧。

  莫关山接着开口，“这样的乱世，能和你相爱几年，我本来该知足的...我在贸易点打听到了你的消息，知道你过得很好，还收养了两个可爱的孩子，还有...乐正也很优秀...

  我原本不该来打扰你的生活的，但是我放不下，我也不甘心，我就想着试试吧，要是我们俩还有缘分呢。”

  宁夏眉头皱得死紧，“桑桑是乱说的。”

  莫关山笑笑，“我知道，桑妹是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但是宁...宁夏，桑桑她一下就点醒我了。

  你本来生活得好好的，是我，厚皮赖脸地用彩礼做借口留了下来。我知道你心软，我也拿捏准了你心软，我想着总有一天你一定会被我磨得受不了，然后我们俩又回到原来的日子。

  我在干什么呢？就像当初一样，你好心救我收留我，结果我还死乞白赖地要和你在一起，眼看着我们俩终于心意相通，我又丢下你自己跑了...

  现在，我还要让当初的情景再来一遍吗？再伤害你一次？明明你现在已经生活得好好的，你有可爱的弟弟妹妹，有朋友，有师傅，还有一大帮子照顾你的联军。

  是我自以为是，想陪在你身边，不想让你孤独。事实上，自私的是我，孤独的也是我。”

  莫关山说到这里，低低地笑出来，释怀的意味明显，宁夏听到他如释重负地呼了一口气，心下暗道不好。

  “我也想明白了，你知道我无家可归，记着过去的情意，不忍心拒绝我，就像当初收养那俩孩子一样。

  我不该利用你的心软留下来，想着软磨硬泡，就像当初你受不了我一直磨磨唧唧答应和我在一起一样。

  我...我希望你余生快乐无忧，宁夏。而不是困在我建起来的名为相爱实际上是束缚的高墙里。”

  听着莫关山将自己爱他的事实扭曲成心软不得不妥协，宁夏只觉得心头一股子火气冒出来，止也止不住，她‘腾’地坐起来。

  “所以，你是觉得我是个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当初心软收留你，又心软和你在一起，现在又心软把你留在家里是吗？你觉得任何一个人来这样做，我都会像对你一样对他是吗？因为我心软？”

  莫关山笑笑，故作大方，“你就别生气啦，我明天就一早就走了，走前我会好好尝尝你做的猪肉馅饼的。

  你也不用担心我，莫宁的军营把我供得跟宝似得，我在里面简直不要太好过，你...你带着弟弟妹妹，有什么困难就去找我。

  当然，最好是没什么困难，大家就当朋友一场，常去看我，我...好好招待你们。”语气里满是刻意伪装的轻松开朗。

  宁夏蓦地红了眼眶，她下床站到莫关山身前，伸手死死拽住莫关山的衣领子。

  她的动作太迅速，一气呵成，莫关山一下子被她唬住，“怎么了吗？我...我哪里说错话惹你不开心了？”

  宁夏咬牙切齿，“莫关山！”声音里的恨意极为明显，

  “你自己先来招惹我的！你一个军校高材生不要皮不要脸死赖上我这个没人要的孤儿，我以为我终于找到同伴了!结果你不辞而别！两年，整整两年！

  我整天提心吊胆担心你死外面没人给你收尸，好不容易决定放下了，你又死回来了！

  我努力消化着那些情绪，努力说服我自己，我怪过你一句吗？我说过你一句不是吗？

  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可怜！搞得好像是我多冷心冷肠辜负你一番感天动地自我牺牲的情意一样！”

  莫关山听着女孩声音里藏不住的哽咽，心下一慌，随即就是浓浓的后悔，自己不该心急逼她的。

  他手忙脚乱地将人抱住，“宁夏！宁宁，我错了！你别哭，别哭好不好...”

  宁夏使劲睁脱，奈何对方抱得太紧，她心里的卸力软在他怀里，她抬手随意抹了把脸。

  “随你吧，我确实是累了，是我自己不自爱，喜欢上你，也忘不了你，我也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情绪。你走吧，各自安好也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莫关山被大大的惊喜砸懵了脑袋，他强硬地抬起宁夏的脑袋，“宁宁，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你还喜欢我？！我，我太开心了...”

  话没说完，莫关山就感觉手指触到一片濡湿，他慌得跟什么似的，“宁宁...你别哭..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爱...”

  听着莫关山声音也跟着哽咽，宁夏险些被气笑，“你哭什么？”

  莫关山轻柔地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是我的错，惹你哭，我不走了，打死我也不走，我要赖在你身边，赖一辈子！”

  宁夏不吭声，轻轻吸吸鼻子，努力压下喉间想要冒头的抽泣声。

  莫关山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脸庞，宁夏看不见的眸里柔意险些要溢出来。

  他轻柔地将唇印在宁夏光滑的脸上，随即分开，两人两孔离的极近，莫关山小声开口，嗓音里满是喜悦，清冽好闻的气息喷洒在宁夏脸上，

  “宁宁，我好开心，我好怕是我一厢情愿，宁宁，我爱你...”

  最后的尾音消失在两人轻触的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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