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不是时姝母亲舒温汶的。

  应该说。

  对于郑成叶而言，拥有这一双杏眸的，都是替身。

  在怀疑到郑成叶后，时姝就让简容译查了一下郑成叶的资料。

  郑成叶，母亲姓郑，父亲姓李。

  他父亲是入赘的。

  至于郑成叶年少时到底经历了什么，年岁太过久远，再加上郑家搬家的次数太勤，很难查到。

  时姝觉得，应该跟郑成叶的母亲有关。

  文档最后。

  是两张上了些年头的艺术照，郑母那双柔情似水的杏眸，引起了时姝的注意。

  也就是那张照片。

  让时姝完全肯定，郑成叶，就是林绝。

  至于郑成叶为何是现在这种性格，也可能跟年少时的经历相关。

  不过。

  即便再悲惨，杀了人，触犯了法律底线，就是不行。

  那些失去的绝大多数人，都是无辜的。

  时姝杏眸眯起。

  所以，她今天以身犯险，用自己当诱饵。

  就是为了亲手抓到郑成叶。

  时姝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预感。

  如果…错过了这次的机会，极有可能他就会换一张脸，然后遁入人群中，消失的无影无踪。

  ……

  入夜。

  漆黑庄严的城堡，在雨幕之下，宛若一只蛰伏的巨兽。

  淡淡的白色烟雾通过新风系统。

  飘散在城堡的每个角落。

  让城堡中原本轻飘飘的呼吸声重了几分。

  ‘吱呀’—

  年久的木门发出一道声响。

  郑成叶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隆起。

  他步伐轻盈，踩在柔软的地毯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走到床边。

  他定定地看着床上已然熟睡的时姝，镜片后的黑眸微眯起。

  “先生。”

  这时。

  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是樊管家。

  “还是像之前一样，送到暗牢吗？”

  郑成叶轻应了声，见樊管家上前要将时姝从床上抱起，皱了皱眉，出声：“我来。”

  管家立马缩回脚步，恭敬地退到一旁。

  从看到时姝的第一眼起。

  管家他就知道，这个女孩对主人来说是特殊的。

  不过再特殊。

  结果都是一样的。

  今晚过后。

  主人的珍藏品里，将会多出一件。

  管家跟在郑成叶身后，径直来到地下室二楼。

  顺着盘旋的木梯而下。

  空气中飘散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并随着深入，味道愈发浓烈。

  进入地下室。

  只见约莫百来平的空间，三座陈列架占据了三面墙，陈列架上放置着各种被福尔马林浸泡的器官。

  居中的那座最为特殊，清一色的，几乎都是人脸！

  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若是仔细看。

  就会发现。

  其中几张人脸，竟然跟城堡走廊墙面上挂着的油画极其相似。

  一眼扫过去，光是人脸，就有上百张。

  也就是说，郑成叶手中的人命，至少百人！

  可面对这些人脸。

  管家脸上神情没有丝毫波澜。

  仿佛那只是个普通的、用来陈列的艺术品。

  空间中间，摆放着一张手术用的金属轮滑台。

  郑成叶小心翼翼地将时姝放在台面上。

  那动作，仿佛时姝是一件易碎的艺术品。

  “你出去吧，我亲自动手。”

  郑成叶细细端详着时姝的睡颜，头也不抬地对一旁的管家道：“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能进来。”

  管家是知道，主子在进行艺术创作的时候不喜欢被人打扰的。

  从主子对时姝的态度来看。

  这个女孩，想必是非常特殊的那个，以至于全程都不希望他帮忙。

  “是。”

  管家恭敬地鞠了一个躬，转身离开。

  很快。

  封闭的空间里就只剩下了郑成叶和时姝两人。

  “我知道，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

  郑成叶将贴在时姝脸颊的碎发拨开，笑了笑，“你这么聪明，又怎么可能想不到呢。”

  “你比你的母亲更加聪明，也更加有手段，让我猜猜，你现在是真的中招…还是，在装睡呢？”

  说这些话时。

  郑成叶眼睛死死盯着时姝的脸，像是要从她脸上看出任何的破绽。

  可是让他失望了。

  女孩呼吸均匀，睡颜安详地躺着，从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郑成叶见此，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消失。

  “你竟然没有任何后手？你太让我失望了。”

  郑成叶喜欢势均力敌的聪明人。

  可是这世界上。

  绝大多数人都蠢钝如猪。

  他本以为时姝是那个聪明人。

  在他猜想里。

  时姝应该早就猜到了他的身份，并且和军方有了一定的部署，可直到现在。

  城堡周围似乎都没什么异常。

  安静的与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

  而时姝似乎也真的中了他的迷药，陷入了昏迷当中。

  一切的一切，只不过是郑成叶自己的猜想。

  时姝她，和那些曾经被他弄死的人没有任何区别。

  一样的蠢笨，一样的没脑子。

  这让郑成叶很失望。

  也让他很生气。

  郑成叶抬步走到一个陈列各种容器和工具的柜子前，挑挑拣拣拿出几瓶颜色各异的溶液以及尖锐锋利的手术刀。

  重新回到手术台前。

  此时。

  他看向时姝的眼神，已经全然没有了先前的温柔，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冰冷，仿佛台上的躺着的，并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郑成叶觉得没有区别，即便现在不是，等会也会是了。

  取出针孔注射器，将调配好的溶液注入其中。

  原本各异的颜色。

  经过调配，竟然变成了透明色。

  郑成叶将溶液注入时姝身体，一点一点地感受着时姝的呼吸从熟睡后的沉重，慢慢变得几不可闻。

  郑成叶皱了皱眉。

  这未免太过顺利了点。

  时姝就…这样死了？

  直到台面上，时姝的体温逐渐下降，郑成叶依旧有些恍惚。

  他杀人多年。

  当然知道人死亡之后的反应，体温下降，各个器官停止工作，血液会慢慢向下沉积，关节和肌肉逐渐僵硬。

  而现在。

  时姝身体的变化，很符合刚死亡不久的反应。

  下一步，他一般会趁着尸僵还没完全形成前，先把脸皮完全剥脱下来。

  这样才能保持住脸皮的活性。

  后续处理起来才会更加方便。

  可是不知怎么。

  郑成叶心里莫名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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