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绥与坐在地牢的一个房间内，醒过来时呆愣了许久，等这个夜晚过去，那两个太阳就会解除对司今的影响。

只要这个晚上过去，自己就要动手杀了他。

他站了起来，朝关着司今的地牢走去。

司今坐在角落的位置，用手指轻轻敲着曲起来的膝盖，可能是莫绥与看了太久，他察觉到了这份目光，仰起头，对上了莫绥与的视线。

莫绥与跳了下去，坐在了角落的另一个位置，“在...这里冷吗？”

“你真是太奇怪了，一个曾经杀死过我的人居然来关心我？”司今嗤笑一声，“如果你是真心觉得抱歉，现在就应该去死。”

“我确实很奇怪。”

“原来你也是有一点自知...”

“可是大家都很奇怪，所以我奇怪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莫绥与笑着说，“被鬼神复活这么久，你都去了哪里？”

“......”

“你现在也杀不了我，闲着也是闲着，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

“回了人间...”

莫绥与托腮，“人间吗？那有没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或者有趣的人，那时候如果你来见我就好了，我...”

司今的笑打断了他，“我回了人间，杀了很多人。”

“......”

“其中最让我印象深刻的，也让我觉得最有趣的是一对爷孙，那老头仗着自己有点本事，留下来跟我战斗，给他孙子逃跑的时间，可笑。”司今毫不在意地说着，“我杀了那个老头，也追上了老头那个根本就跑不远的孙子，人的肉还是挺好吃的。”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当然是为了变强，只有变强我才可以杀了你。”司今继续说，“你知道龙王的献祭吗，其实我也有参与其中...”

“如果阿婆和鬼大爷知道了，一定会打死你。”

“哦，那两个老不死的吗？”

“......”

“忘了告诉你，我也杀了他们。”

莫绥与攥紧了拳头，“...你。”

“我？觉得我十恶不赦吗，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杀了我，如果你没有杀了我，我怎么会变成这样，这些都是你的错，你才是最该死的人。”

但真相并非如此，杀死司今的是鬼神。

只是...如果我以前就不曾认识司今，他就不会跟我去那个地方，也不会被鬼神偷袭，魂飞魄散...

如果有平行世界的话，说不定他还是和阿婆还有鬼大爷生活在一起，说不定那些被他杀死的人也可以拥有幸福。

“我现在...经常会笑了，你那时候说的没错，多笑一笑就会好运，好运是，我现在还能遇到你，并且会杀了你。”

“杀我一次不够，还想杀我第二次，莫绥与，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冷漠，”

“珍惜现在的每一秒吧，等到明天，这一切都要结束了。”莫绥与保持了脸上的笑容，“不要再说别的了  ，我不想听你说话。”

一道符文出现，封住了司今的嘴。

“我来跟你说说话吧，司今，关于你的记忆我想起了很多，每次跟你在天台上说话的时候，我的心情就会格外放松，或许我把你当成了我的家人，就像你跟我说的那样，你一直把我当弟弟。”莫绥与无视了司今冷漠的眼神，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带我找其他鬼玩，经常跟我提起有趣的事情，愿意陪伴我那么久，谢谢你。”

“......”

“其实我也清楚，你那时候不愿意让别人告诉我你要死了，是因为你发现了鬼神，你担心我救了你，会像上次一样受到反噬，吐血晕倒。”莫绥与微微垂下眸子，“你对我很好，一直以来都是如此，真正的你，已经死了那里。”

“......”

“剩下的话留到明天再说吧，我现在就在这里陪着你，天很快就要亮了。”

留在鱼鳃少年身上的太阳又睡了过去，或许是为了躲藏龙王的追查。

来地牢的只有鱼贩。

他站在司今身旁，居高临下看着沉默不语的司今，“你准备好了吗？”

司今仰起头，双眸里全是厌恶。

“我并没有跟你说话。”鱼贩侧头，“莫绥与，你准备好了吗？”

“我准备好了。”

鱼贩把手放在了司今的头上，口里低声念着什么，不捎片刻，司今就晕了过去，一股黑色气息缠绕在了他的身上。

莫绥与坐在了一旁，“祝。”

莫绥与睁开眼时，看到了远处的夕阳。

太阳很快就要落下去了，周围的云朵也被染成了红色。

“小孩，没想到我们还有说话的机会。”

闻声，莫绥与猛地转头，看到了坐在他身边的司今。

司今侧头，笑着，“这就是你长大的样子吗，比以前高了很多嘛。”

“司今...”

“嘘，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先听我说，好不好？”

莫绥与立刻点头。

“我想说的是...被改变记忆和性格的我也太逆天了，居然伤害了那么多的人，还对你说那样的话。”司今受不了一点，“什么狗屁鬼神是善良的，就鬼神那货，善良个锤子啊。”

“你一会杀我的时候千万不要手软，我都快要忍不住杀自己了...何等逆天。”司今叹气，“好啦，关于那个我有多么可恶咱俩都明白，接下来我要说一点别的了，唔，也可以是我问你答环节。”

“好。”

“还记得我们的赌约吗，怎么样，我赢了吗？”

莫绥与只觉得双眼有些酸涩，“你...赢了。”

“很好，不过你喝酒还是免了，就你那个酒量...哈哈哈，你要是喝了会在你喜欢的人面前丢脸的，是吧，魔法少女？”司今调侃了他一句，“好啦，那么下一个问题就是，这段时间过得如何，开心吗？”

“都占一半。”

“这么模棱两可的答案，唔，我换一个问法吧，你的姐姐回来了吗？”

“她回来了。”

“真的吗？太好了，你从前最执着的愿望，终于还是实现了。”司今打心底为莫绥与感到高兴，“这么说，你打败了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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