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落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眸光冰冷还带着几分杀意。

陈氏看着忽然变脸的虞落，内心莫名的恐惧再次剧增。

她知道，虞落不是威胁她，虞落说得出就做得到。

她被挂在城墙上，让虞落当活靶子射杀的场景，又一次如噩梦般情不自禁的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濒临死亡的感受，这辈子陈氏都不想再尝试第二遍了！

“你，你要问什么？”

不想再遭罪的陈氏，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身子，不安的脱口而出。

这样的陈氏，着实让常慧兰意外。

陈氏就算是被流放，就算是好几次被虞落他们出手，也从没这么容易就乖乖服软过，而今日的陈氏，那明显是真的怕了。

那种从骨子里不经意流露出来的恐惧，根本藏都藏不住。

想着自己儿子当初回来说的情景，常慧兰其实并不能真正的体会亲眼所见的感受。

但这一刻她却是内心莫名的一爽，仿若这些年被陈氏压制的那些痛苦，能让虞落帮她找回一点，也是蛮舒心的。

虞落父女二人看着陈氏如此，其实还有点点的意外。

他们还以为要浪费自己一些力气，让陈氏再吃一点苦头，陈氏才会变得老实几分，可没想到陈氏这软骨头，这么不经吓。

“我母亲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儿？”

虞豪杰单枪直入，根本没打算浪费口水。

而陈氏可能有些意外，没想到虞落父女二人今日前来，就是特意问这事儿的。

也就是迟疑了大概两秒，陈氏便是开口了。

“当年你好像也该记事了吧？她病死的时候，你不是知道吗？”

陈氏直接的反问，问得虞豪杰一脸冰冷。

原主的记忆中，原主的亲生母亲最后一面原主根本就没见到，最后都是从丫鬟的口中得知，他的姨娘死了。

可是虞豪杰不相信。

那晚他们在流放的路上，杀官兵时候陈氏说的话，他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

“陈氏，还记得那晚杀官兵的时候，你吓得脱口而出的话吗？”

虞豪杰冷冷的提示着，而陈氏那本就胆怯的脸上更是一慌！

她怎么会不记得？

回想起那晚，她就后悔不已！

不过，她是不是随便捏造一个理由，就可以将这对该死的父女骗过去呢？

想到此，陈氏微微扬弃的下巴缓缓的垂下，就连双眸也微垂了眼帘，不再与父女二人对视。

“陈氏，我奉劝你想清楚再说，事情过了这么多年，你是聪明人的话，就该知道什么是护好眼前，要是你说的是谎话，我不建议那落城的城门上，每天给你十个时辰去挂着，反正我不会那么轻易让你死的。”

虞落的威胁，让刚刚欲要开口的陈氏心里咯噔一跳！

那城门上，她是一刻钟都不想被继续挂了！

“不不不，我没必要说谎，反正事情也过了这么多年了。”

“那就交代吧，你究竟知道什么秘密？”

虞豪杰也不想浪费时间，再次问道。

“她，她不是我们揽月王朝的人，当年你父亲出征的时候受伤，恰好被你姨娘遇到，你姨娘救了他，本想留下你父亲当女婿，但你父亲的身份怎么可能？其实，她，她没事，她是离家出走的，离开了当年的国安侯府，是因为你父亲面上过不去，才对外宣城她死了。”

虞落！

虞豪杰！

其实从陈氏口中说出的话，虞落父女二人大抵是持有百分之九十的怀疑的，可这些话她完全可以去验证！

虞豪杰有些激动，虽然自己不是原主，但得知原主的亲生母亲极有可能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他是为原主高兴的。

“她既然不是揽月王朝的人，那是哪国的？她走后，虞辉可是派人去找过？”

虞落除了想知道她亲祖母的身份，也想知道虞辉这个老渣男究竟是怎么将自己的亲生祖母给气得离家出走，连原主的父亲这个儿子也不要了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原主的亲祖母，还是够狠啊，若是活着，这么多年居然一次都不现身，也不看看自己的儿子。

敢问当了母亲的人，能做到这个份上的，能有几个如此的狠?

“北国的人，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从你姨娘的举止来看，不似小门小户的女人，也或许是受不了当了一个妾室，才离开的吧。”

“呵，受不了当个妾室？陈氏你还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呢，这么快的就想着推卸责任，你这虞家的当家祖母是什么狠人，我们在侯府生活了那么多年，难道还不清楚吗？难道不是你处处刁难，背地里用各种肮脏手段逼人离开的？说得那么好听，等我找到我祖母，我会问清楚的。”

陈氏话落，虞落满面嘲讽道，还不忘最后对陈氏威胁一番。

陈氏争辩的话到了嘴边，可一想到自己不是虞落父女二人的对手，又是硬生生将狡辩的话给吞了回去。

陈氏：想找到那个女人，谈何容易？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那女人说不定早就死了，他们能找得到吗？

“爹，你还记得你母亲叫什么名字吗？”

想着当初虞豪杰的原主年纪还小，虞落不放心的问道。

“不记得了。”

“叫沈初雪。”

虞豪杰老老实实的回道，谁知话落，陈氏脱口而出。

她这积极的样子，搞得虞落都有些怀疑这名字究竟是真是假了。

“好像记忆中，下人们称呼的是夫人，虞辉那老头唤她的名字中，是有一个雪字。”

就在虞落怀疑陈氏为何这么主动时，虞豪杰的记忆中涌现出一些片段，也彻底的将虞落的怀疑打破。

“那好，今日就先到这里，若是我知道当年祖母是被你这老妖婆逼走的，或是还有别的隐情，我再来找你算账。看你这模样，满脸死气，想来命不久矣，你要好好的活着，我还会再来的，别那么快就死了。”

说完，虞落也不再看其他人，便是和虞豪杰径直走出了山洞，运着轻功便是离开了。

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父女二人，离开山洞后，整个山洞中低迷紧张的气氛，忽然像是得到了瓦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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