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好一桩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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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是需要问他的?
江妱神色诧异,须臾,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大致,是他逃婚的事情,可是这事怨不得他,他一个男子不能左右自己的人生,哪怕贵为皇子,也只能听从女皇与太女的安排。
犹豫片刻,江妱还是觉得现下不适合谈这个话题,只生生憋出四个字,“多喝热水。”
薛少钦嘴角抽搐,就这个?
真是个呆子,他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不解风情的榆木脑袋!
“除了这个呢?”
男子轻咬下唇,耳尖红得好似滴血,这般大事,莫非还要他一个男子来开口?
那人不吱声,只木愣站着。
见状,薛少钦心中愈发不满,“你若是不说便算了。”
他翻身就要缩进被褥里,只刚抓紧被沿的小手被人紧紧攥住。
男子低头望着那纤细却力道十足的长指,眸底掠过惊讶,随即又变成欣喜,他转过脸,笑容璀璨,如同天边星辰闪烁耀眼,他的声音很温柔:“早说不就得了,非得惹我生气,到头来还不得是你自己哄……”
然而,未等他把话说完,江妱忽地放开了手。
她垂首整理衣襟,结结巴巴,艰难吐出几个字:“你成亲那事儿,我没怪你,不是你的错。”
闻言,男子面部僵硬,半晌才挤出几个字,“你以为我想问的就是这个?“
难道她误会了?
江妱怔愣抬眸,对视上他略显懊恼的双眼,“那是……”
薛少钦冷哼,别扭扭地说:“你若没心思,还带着我送的荷包做什么?索性丢了得了,让你的夫郎给你做去。“
“李澈他哪会做这个?”
江妱摸了摸鼻梁,干巴巴地低喃一句,看着薛少钦忽然阴沉的脸,她这才惊觉,她与李澈的婚事就是这位的雷区,一提就炸。
于是连忙改口:“我那婚事就是个权宜之计,说到底哪来什么夫郎,统共就你一个,姑且算是,算是还没成亲呢......”
说到最后,江妱都觉着自己这话跟那不负责任的浪荡女似的。
她与李澈的婚事,不管是权宜之计也好,是貌合神离也罢,总归那婚书白纸黑字地摆着,是做不得假的,这话也就说着哄哄眼前这位罢了。
可是,话说回来,他那日不会是哄着她玩的吧?
还没听说过有皇子愿意给臣子做小的。
可她,她都已经......不会这人来一趟天水镇,把她魂勾走了,就不承认当初自个儿说过那话了吧?
“那个,那个,你前面说的那啥,还作数不?”江妱试探着开口,目光在他脸上游移打量。
这人生得俊俏,眉毛浓密,鼻梁挺直,薄唇诱人,且不说皇子身份,就是这相貌,放在寻常人家也得八抬大轿抬进正门,是做正夫的命。
自己这般,太委屈他了。
“哪句?你说便是了,跟我还拐弯抹角地做甚?”
薛少钦搅着手指,低垂着头,嘴角的笑意无从掩饰,显然,之前江妱那番话彻底取悦了他,他现下心情极好。
瞧着她那模样,薛少钦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木头!”
江妱歪了歪头,没躲,只用清亮的眼睛瞅着他,“就是,那日你说愿意做小的那话......”
江妱小声询问,语气透着几分讨好,“你嫁过来,名分上是受了些委屈,可是我江妱绝对不会亏待你的,我与李澈那婚只是形势所迫,双方都同意等边关战事一过,就和离。届时我再将你升一升位份做正夫,你可愿?”
江妱手心攥紧,紧张万分的盯着对方,生怕听见否定的答案。
“李澈他真能同意?”
正夫也罢,侍夫也好,只要娶他的那人是她江妱便可。
他本是没有那么执着于位份,一世一双人在当今可是太难了,薛少钦更不会强逼着她非要立下只娶自己一人的誓言,那么何必拘泥于做不做小?
只是他担心的是,她如是想,可李澈呢?
“这你放心,李澈心中自有意中人,他不会不同意。”
江妱笃定地点头,只要李澈肯签这和离书,那么薛少钦这个正夫之位稳坐无虞。
至于谢怀之,她到时往边关去了,这人自是不能跟着的,直接让人将他送回谢府便好,省得少钦瞧着他又是一通胡乱吃醋。
薛少钦挑起眼尾看着她,似乎是在辨别这话里的真假。
片刻之后,他压下心中狂喜,装做不甚在意地应了声,“既然他同意,那我也没什么意见了。”
“那我就当你应下了?这事儿就算定了!你放心,我肯定对你好的,不会叫你后悔嫁与我,毕竟这辈子,我也只想与你一人白头偕老。”
这话说得,像是情话一般动听。
薛少钦红了脸,扭扭捏捏地嘀咕两句,“左右亲手绣的荷包都给了你,不嫁你还能嫁谁?莫不是以为我这荷包谁人都能有的?”
“那你好好歇着,等好全了,我再与你商讨婚事。”江妱挠挠头,脸上难得一见的羞涩,叫薛少钦见了,心中更是欢喜。
凝着她的眉目,水光潋滟:“明日你早些过来。”
“明日我还得研究医治瘟疫的药丸呢,况翠墨也会来助我,恐怕来不了你这里。”
话还没说完,薛少钦的脸色便难看的很,江妱心中咯噔一下,不知为啥,这人还未嫁进门,便叫她有些畏惧,日后进了门,只怕她夫管严的名声会响彻军营。
她咽了咽口水,硬着头皮解释:“来日方长,你我相处的机会还多得很,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这府衙里就你一个做事的不成?你一个堂堂朝廷大臣,将医妇的活都干完了,她们做甚?明日我便在这屋里等着你,你若不来,我便不喝药,你若是舍得,就忙你的去吧!”
薛少钦心中有些不悦,好不容易,与她心意相通。
却叫这些琐事生生阻隔,这种感觉糟糕至极,偏偏她还要拿工作搪塞他。
薛少钦越想越生气,眼眶微湿,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忽而,唇上软糯温热,柔柔的触感,让他整个僵硬住,怔愣片刻,反应过来后便睁圆了眼。
这一切都太突兀了,他根本没准备好!!!!
这女人实在太坏了,竟然使出这招数让他妥协。
“唔!”薛少钦猛的推开江妱,涨红着一张脸怒斥出声,“你、你......“
“我怎么啦?“江妱眨巴眨巴杏仁大的眸子,一派纯良,却在他即将暴怒之时,揉了揉他一头乌黑的发丝:“乖!妻主需得好好当差,才能给你搏个荣华富贵,你可要听话!"
薛少钦只觉脑海里"轰隆"一声巨响,炸得他七荤八素。
妻、妻主?
妻主?!
"妻、妻主!"他喃喃自语道。
愣神间,那人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消失了。
薛少钦回过神来,一脸羞恼的捶打着床铺。
该死的女人,为了忽悠他还使上怀柔计了,待他好全了,看怎么收拾她。
***
江妱好不容易在薛少钦眼皮子底下脱身,刚走到外面,迎面撞见了一位熟人。
"江大人,方才我在正门遇上胡大娘,她脸色似乎不大好,我跟她打招呼她也不理,只说是往后磕了碰了别找她,怎的,她不干了?”副将一头雾水,却不知是不是自己哪里得罪了她,才得了她这般态度。
往时不还好好的?
“是我让她明日不用来了,回头你把她的月饷算一算,送她家里去。”江妱拧着眉,顿了一顿道:"回头你看着新找一位医妇,术业专精,品行良好为上!"
江妱早就想将胡大娘辞退了,上回自己遇刺时,她为了贪图占便宜,喝了谢怀之的东西,当即就昏睡过去。
好在来人是谢怀之,不是别人,否则她如今这具躯壳怕是保不住的。
即便是撇开此事不谈,她的医术也并非入府时吹嘘的那般好。
只是自己一来病痛加身,二来公务繁忙,没来及处置罢了。
如今好不容易闲了,便想着要动手清除。
"大人您放心,我会照办的。"副将点头应下,随后又忍不住问道:"可是,她这么走了,晚上李将军的药谁来换?"
往时都是胡大娘隔着屏风使唤小厮动手。
今儿不凑巧,惯来换药的小厮告了假。
“这府衙里懂医术的岂止她一人?”江妱微微一笑,淡定从容的反问道。
副将闻言愣了一瞬,恍然大悟的拍了一记自己的额头:"瞧我这猪脑子,大人您不就会么?何况你们是夫妻,还不需要借他人之手,更是方便!”
那副将说着说着,脸上一阵尴尬。
李将军这身上的伤,不就是江大人罚的么?
清了清嗓子,这家务事她一个外人自是不便参与的,“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末将就退下了。”
"嗯,去吧!"江妱挥挥手,示意副将先离开。
等那副将一走,她面上的神情微敛。
那人,怕是心里对她有怨的吧?
夜幕,
男人赤着上身,趴在床榻上,一只手困难地拉扯背后的的绷带,额角冒着细汗,俊朗的五官因疼痛而皱成一团。
许是没了耐性,他咬着牙根,紧闭着眼。
猛地一个用力,直接将它扯断。
一声闷哼,后背鲜血淋漓,伤口触目惊心。
白日里,他便一直忍耐着。
不想让她看到。
夜里无人,这般疼痛反而让他更清醒。
"吱呀!"
房门被推开。
男人抬起头,隔着屏风,看向门边隐隐绰绰的身影。
江妱穿着一袭月色的长衫,袖口和领口绣满花纹,衬得肤如凝脂。
她走到床前蹲下,伸出手指轻轻抚摸他后背上断裂的绷带,将它丢在脚边。
心里生出一丝愧疚。
"很疼吗?我先帮你擦擦汗!一会儿方便上药。"
说着,她拿出帕子轻轻擦拭他脸颊的细密汗珠。
她的动作很轻,仿佛是生怕弄疼他。
"嗯!"
他闷哼一声,闭上眼睛。
江妱低下头替他拭擦着汗渍,嘴里长叹一声气,“让你伤成这般,你该是怨我的吧?”
“末将该罚,大人无须自责。”冷冷淡淡的语调,让人听起来有些疏远。
他这般模样,倒是让江妱有几分无奈。
那日,许是赵蓉提了一句,幕后之人恐有二皇女,他执行公务时明显有一瞬间的愣神。
这是失职,她不得不罚。
说得更严重些,若是那赵蓉为了自保,趁着李澈愣神之际,刺杀曹县令,再趁乱逃脱,也不是不可能。
好在她最后没有得逞,否则人证就没了。
"末将没什么可怨的,伤口我可以自行上药,不劳烦大人费心。"他冷漠的吐出几个字,转而坐身,背对着她,系好外衫。
"末将累了,想歇息。"
“要歇也得上药了再歇,你这药还没上呢,系什么衣服?”江妱皱了皱眉,将他系带一松,褪下衣服松松垮垮地搭在手肘弯。
"你!"
男人面上闪过一抹尴尬,随即别开视线,冷声道:"不必,你出去,我自己上药。"
"别使性子,你够不着,我帮你上吧!"江妱视线在屋里搜寻。
“药在樟木柜子里。”
李澈闷闷地憋出一句话。江妱顺着他的指引,翻翻找找才寻到药瓶。
“忍着点,会有些疼。”
江妱揭开瓶塞,将金疮药粉均匀地撒在他后背上,一股刺痛感传来,他的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下次执行公务,不要因为什么人或事分心了,你是将军,是大家的表率,得以身作则。"江妱一边撒药,一边叮嘱。
自己那般做,也是要给将士们交代。
他,会想明白的吧?
“你以为我为何那般?”
李澈眸底闪过一丝幽芒。
“自然是因为你的心上人,二皇女了!我知你心中不信赵蓉的话,认为定是她污蔑了二皇女,可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你又怎知她说的是不是实话?”
李澈闻言,身子僵硬了一下,随后缓缓转过身,盯着江妱的眸中闪过一丝复杂:“你若是这般想,那就是这样吧!”
李澈显然自己不想再解释。
不过,江妱倒是从他的眸子里捕捉到一抹失望的情绪。
他在失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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