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沙包女王
“温妈妈,你看姑娘?”小翠站在屋檐下看着赵喜娣叉着腰,双腿拉开距离,竟然在她的眼皮子下劈了一个一字马。
已经运动了多日,全身的筋骨已经得到了有效的舒展,但她忽略了赵喜娣这副不堪一击的身躯,倒吸一口冷气,发出“哎呦!”一声。
见小翠小碎步上前,面带担忧又疑惑的问道:“姑娘,你这是作甚?”
赵喜娣不想她们担心,遂说道:“我这几日得了真人菩萨托梦,说我能够死里逃生是我阿娘在天上照拂,阿娘见我身体虚弱,遂请求真人教我一些强身健体的本事,于是,真人菩萨就教我这些强身健体的法子。”
听得小丫头是一愣一愣的,扑扇着大眼睛,许久反应过来才回道:“哦!”
赵喜娣热情邀请:“闲暇时间要不要一起来练功!”说完她手扶地面,站起身来,笑吟吟地看着小翠。
自打姑娘病好后,比以往笑容多了,也更灿烂了,此时她的笑脸感染着小翠,小翠不自觉地眯起眼睛:“姑娘,还是你练吧,这个我来不了!”
虽然宋代舞蹈文化已经非常成熟,取长补短,结合前朝的优点,逐渐由宫廷走向了民间。不过想到古代内院确实没有经受过这方面的培训,贸然让小翠学习,想必小丫头也是害羞的不知从何学习。
“在新年里,你有没有出去过,听说街上有’社火‘的演出!”赵喜娣好奇地问道。
小翠摇摇头:“姑娘,平日里您总是说不让我们凑这个热闹。”
赵喜娣嘴角微微抽搐,新年都没有任何活动,得宅在这个不到八十平的院子里,这有什么意思呢?真是灭人欲呀!
“那你们有什么消遣呢?”赵喜娣又做了一组拉伸动作。
小翠站着眼睛转了转,看得出她正在回想,她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遗憾,笑眯眯地回答道:“新年里,姑娘里的月银会多上一些,我们会在屋子里做枣糕,蜜糕,还会在剪窗花。”
说到枣糕蜜糕的时候,赵喜娣明显看到小丫头咽了一口唾沫。可见主仆几人过的日子多么的拮据,完全没有达到一个嫡长女应该有的待遇。
“姑娘,药估计快煎好了,喝完药再练…功吧!”小翠似乎还不喜欢用“练功”这个词。
见赵喜娣点了点头,转身跑向小厨房,不一会儿端来一碗黑漆漆弥漫着一股草药味的液体。
见赵喜娣闻着苦药皱眉,又补充道:“加了黑糖的。”
赵喜娣接过碗一饮而尽,药再苦能有这主仆三人过的日子更苦吗?
喝完,把碗递给小翠,吩咐道:“家里有没有沙子?”
“沙子?”小翠不解地问道:“河里倒是有沙子,但是都混杂着小石子!”
“小河离得远吗?”赵喜娣问道。
“不远不远,东边十来里地就有一条小河。”小翠答道。
赵喜娣对古代的距离没有概念,想必问她也不知道,只能旁敲侧击地问:“你给我说说,有没有我们这里到王郎中铺子远?”
小翠思考了一阵回复:“有呢,约莫要往返三次。”
赵喜娣心说,王郎中家里来回快步基本是十五分钟,三次也就是四十五分钟,还不够一小时,比跑半马时间都短,并不算什么事。
打定主意,她又找来时常来往梅安居的小厮二白,给了他十文钱,问清楚了赵员外在家的时间。
“员外最近很多闲杂事,戌时在正厅处理公务。”吴二白得了赏钱,凑近轻声说道。
赵喜娣笑眯眯地说道:“谢谢二白哥!”
休息了两个月时间,赵喜娣瘦削的脸颊有了婴儿肥的肉感,加上每日坚持运动,身型也越发挺拔秀丽。
吴二白看的微微入神,之前总听闻赵喜娣这个嫡长女活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为数不多的几次撞面,也瞧着跟鬼上身一样惨白着脸,加上习惯性佝偻着背,远远碰见好几次都绕着走开了。要不是他爹近来忙碌,也轮不到他来传话,他也是断然不会来跟这个晦气小娘子有交流的机会的,宅子里人都说她晦气。
可吴二白瞧着这小娘子并不晦气,相反活泼好动,说话声音也是悦耳动听,谈吐大方,而且自苏醒恢复好一点后,每每来探望,还总是不忘给他一些赏钱。
不知不觉中,他竟然对这个小娘子心生好感。
早早吃下晚饭,赵喜娣换上一身干净素色的衣服,稍加修饰后,带着小翠出了院门。
绕过西边的长廊,果然看到正厅书房里有烛光。
想必赵员外正在屋内呢!
“爹爹,”门口没有家仆,常伴左右的吴二白他爹吴大强正在门口蹲着,见赵喜娣走进屋里去、也不拦着。
“爹爹。”她轻唤。
赵员外在书房扒拉着算盘珠子,正在盘算着店铺的经营状况,闻言,抬起头,语气里有惊讶:“喜儿。”顿了一下看着她头顶带着一顶东坡巾,噗嗤一声笑道:“你的头发可有长出来?””
“回爹爹的话,女儿的头发……它总是顽皮不想快点长出来。”赵喜娣说着懊恼的撇撇嘴。
这副模样在赵员外眼里有小女孩的羞涩,还有孩童的童真,果然如赵喜娣所料,赵员外放下手中的活,温和的吩咐赵喜娣坐下说话。
赵喜娣也不扭扭捏捏,大大方方坐在一侧,双手放在膝盖上,模样乖乖的。
“听闻你身子好了许多,但夜晚风寒,你连个披风都没有,跑到正厅来找我,可是有事?”赵员外看着已经胖了一圈的赵喜娣,又瞧见寒冬腊月了,她依旧只穿了一个对襟做旧的袄子。
赵喜娣腹诽道:那不还是拜你的大娘子所赐,你以为我不冷呀!实在是披风都旧的可怜,稍好一点的她在院子里溜达时会穿,旧的不能再旧的自然是被温妈妈拿去堵窗户上的破洞去了。
脸上却含着笑:“爹爹,谁说无事不能登三宝殿了,我就不能是想你了,想见见爹爹吗?”
“哦?”赵员外脸上一惊,在他印象中,自己的这大女儿平时见到他都是低眉顺眼,从不正视他说话。
赵喜娣继续说道:“爹爹,您日理万机,我本无意叨扰,只是我近来做梦梦到我娘亲了,她对我说了一些话。”
“嗯?”赵员外不知道自己这个素日沉默寡言的女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娘亲说什么了?”
赵喜娣垂下眼眸:“我娘亲说我本是有福气之人,所以这一次才能化险为夷,但是因梅安居太偏僻,寒气凝聚,娘亲说,寒气凝聚后需要外散,不然就会影响整个家族的运势呢。而我这次重获新生,也是娘亲在天上护着我。”
末了赵喜娣就加上一句:“我一想到可能影响到我们家这好不容易才积累起来的家业,心里就五味杂陈,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所以就赶忙来告知爹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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