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院顶飞来一个黑影，缓缓降落。

麓小呙目光一直盯着这个从天而降的大白，两眼亮晶晶的，听到师娘说这是来接她师父的，小丫头乐坏了，蹦跳着要求师父带上她。

“小呙乖，这是接你师父去办正事的，我们不能跟师父添麻烦哦。”姚清莹抚摸着小丫头脑袋，温声哄道。

“好吧！”小丫头乖乖点头，抱着师娘大腿待在原地，嘟囔着小嘴，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望着“大白”，恋恋不舍的像个小可怜。

妧一笑了，过来拍拍小丫头的脑袋，弯下腰用面庞挡住小丫头的目光，微笑道：“大的是给大人玩的，小呙还小只能玩小的哦！”

“需要师父把小的带回来吗？”

“要，要！要。”小丫头开心极了，放开师娘大腿转过来就抱住妧一脖子，“木嘛～”

嘟起小嘴就在妧一脸上亲了口，姚清莹看着抬手就赏了小丫头一个脑瓜崩，板着俏脸颇有些吃味道：“真没出息，一个小小模型就把你收买了，以为能载你飞起来啊？。”

“唔～”小丫头抱着自己额头，又缩回了师娘腿边，撅着小嘴，委屈巴巴的开口：“师父，小的不能带小呙飞吗？”

妧一打了个哈哈，摸了下小丫头亲过的脸，露出老父亲般慈爱笑容，道：“虽然不能带小呙飞起来，但是它可以自己飞呀？还可以看到飞行视角，四舍五入约等于带小呙飞了。”

麓小呙听后，小嘴弯出了个小月亮，开心极了。

姚清莹看着开心欢呼雀跃的小呙，甩给了妧一个鄙视眼神，这家伙真是…小呙都要忽悠。

哄好小丫头，妧一向两女挥着手走进机舱。

目送师父进了大白飞走，小丫头开心的在院里奔跑着转圈圈，幻想着小白带自己飞来飞去。

姚清莹看着小丫头活泼的模样，抬手抚着自己精致下巴，莫名笑了。

要是妧一在这里，指不定又要嬉皮笑脸的调戏一句：又思春了…

另一边

妧一刚抵达军区，机舱门一开就看到在外等候的小伍，妧一也没多问，随小伍进了机关楼。

在肖振雄的办公室内，妧一坐在肖振雄的位置上，看着眼前堆成山一样的档案袋，再听着肖振雄滔滔不绝的诉说，眉都快皱一起了。

“打住，打住！”妧一听烦了，连忙摆手示意肖振雄停下，等肖振雄嘴巴闭上了，这才苦笑着说出进来的第一句话：“我说老肖，这是上层的决定，你跟我吐槽又有什么用？”

肖振雄捧着保温杯喝了俩口，回复了一点口水，扯过一条椅子坐妧一对面，继续道：“我不跟你汇报我找谁？越级上报那可是大罪，再说了，能接触到又说得上话的除了你这位神通广大的甩手掌柜，我还能找谁商量？”

妧一看着肖振雄那张嘴又开始一扒一扒的感觉头都要大了，双手按在桌上，呼了一口气，“老肖先说说你的看法吧，我给你解释。”

“好，就说说新律吧…单从违法便不受法律保护这一点，我们南部就上百万人重伤或是死亡，全国起码达千万，罪不及死的不在少数。在这和平年代这么高的伤亡指数堪比恐怖，你看看面前的文件，都是各地的投诉抗议。要不是我国人口基数够大，平摊下来影响不大，不然一下子少这么多人早就内乱了…”

妧一被肖振雄念叨着翻看了几个档案，正如肖振雄所说都不是大恶人，只是没能控制情绪或是脾气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看了几个，妧一便没继续看下去，想来情况也大差不差，放下档案，便不由皱眉道：“这些都是政方档案吧，怎么到我们军部了，老肖啊，我们这可不兴走后门啊。”

肖振雄捏着鼻子，目光望着窗外风景，道：“这些是与部队有关联的，家属或是退役士兵…”

说到这里，肖振雄声音弱上不少，依旧用着坚定的语气道：“我们都是当过兵的，入伍起灌输的思想就是保卫国土，保护老百姓…看着如此多的老百姓枉死，愧对自己的职责啊，你能体会到我们的感受吗？”

肖振雄此刻秃然的瘫坐在椅子上，依旧望着窗外，有气无力的张口诉说：“我也知道这么做没有意义，既已施行断无收回的可能。”

“组织上这么决定，肯定有原因，作为一个军人，我们坚决执行任务。”

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大，近乎咆哮出声。

“但我们也是人，也有情感，对于同胞死亡不可能无动于衷，碍于身份压抑着感情，积压久了也是需要宣泄自己的情绪。所以放任了此类文件传达上来，让底下的士兵与军官们知道，他们的意见高层受理了…”

妧一能理解肖振雄的感受，默默听着，让肖振雄积压的情绪得以发泄出来，倾听意见这是作为一个领导应尽的职责。

而这一听就是几个小时，妧一看了眼桌上时钟，一眨眼12点，已经到中午了，好在提前交代了憨憨做饭，没让她们等着，而且现在也没啥心情炒菜，就算炒出来一定也是苦的。

旁边肖振雄的保温杯空了，也说累了，拖着沙哑的声音，问：“接下来的计划，保守估计又要死多少人？”

妧一摸着鼻尖吸了一口气，淡漠道：“估计会上亿吧。”

肖振雄僵硬的转过头来，面庞沧桑，用着那双带满血丝的眼目盯着妧一，语气迷茫又质疑，“非得实施不可？这样的政策就一定正确吗？”

妧一轻摇着头，抬眼望向天花板，目光幽幽，抿嘴泛起一丝苦笑，淡然开口，道：“谁知道呢？是非对错未来自会给出答案，我们既为军人执行即可。”

话落，办公室内只有两人不同频率的呼吸声。

过了会儿，妧一目光落下，平视着肖振雄，眼前这位头发花白的中年男人，又老了几岁，

“老肖还有其他事吗？”听完肖振雄诉苦水，妧一缓缓起身，准备走了。似乎是因为自身经历，他对不熟的人生不起怜悯之心，很难与肖振雄共情，想不出适合安慰的话，只能等老肖慢慢的自我消化了。

“你让调查的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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