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燕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了。

  她挣扎起床的声音，惊醒了在陪护椅上小憩的孙怡娜。

  “你醒啦？”孙怡娜走过来，声音清冷。

  “我，我，这是在哪儿？”杨晓燕一脸茫然。

  “这是医院。”

  “医院？我什么时候来的？”

  杨晓燕好像不认识孙怡娜一样。她二话不说，下了床，找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看到她虚弱的样子，孙怡娜想去扶她一把，却被她躲开了。

  “我要去找李医生报到，来医院实习，你别拦着我。”

  她再次推开孙怡娜，和正在进病房的李医生撞个满怀，差点被撞倒。孙怡娜一把扶住她。

  看到李医生，杨晓燕好像很高兴。

  她对李医生说，“李医生？您是来找我的吗？陆老师推荐我来医院实习，您记得么？我今天来，是向您报到的。”

  李医生皱起眉头，不明所以地看着她。

  孙怡娜走到李医生旁边，低声地告诉他杨晓燕醒来后的表现。

  李医生想了想，对身旁的护士小吴说了几句话。

  小吴走到昔日的同事杨晓燕面前，对她说，“杨晓燕？你是陆护士长推荐来报到的吧？她告诉你哪天来？”

  “我7月1号毕业离校，陆老师告诉我，7月8号这天，来医院报到，找她的同学李医生。”

  杨晓燕认真地说了一个两年前的日子。

  小吴问她，“你认得我么？”

  杨晓燕看着她，说，“不认得。但看你好像挺眼熟的。”

  小吴看了一眼李医生，李医生摇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说了。

  小吴同情地看着杨晓燕，不再说话。

  这时，邱利走了进来，他趁午休时间，来替换孙怡娜去休息。

  见到杨晓燕，他神色复杂地躲开她的视线，把手里的早餐递给孙怡娜。

  孙怡娜没有接，也没有看他。

  杨晓燕看到邱利，笑着说，“邱医生是吧？我在医院楼下的名医栏里见过您！我叫杨晓燕，在咱们护士站做实习护士，请多关照。”

  病房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每个人都在看着邱利。

  而邱利看着杨晓燕。

  她憔悴的面容，疲惫而虚弱，没有血色和神采。

  但她的眼神却格外明亮。

  在她的眼睛里，看不到功利，看不到情爱，更看不到憎恨。

  她让人看到的，只是初涉职场的热情和天真。

  通过观察，李医生已经对杨晓燕的状况和病情有了初步判断。她应该是在巨大的痛苦和恐惧的打击下，呈现出失忆了的症状。

  在没有做诊断前，暂时不能确定她属于暂时性失忆，还是永久性失忆，或者是选择性失忆，还是阶段性失忆。

  李医生对杨晓燕说，“那个，杨晓燕，陆护士长和我提过你。没问题，你可以在这里实习。但是你的身体，嗯，体检时出了点问题，需要做一些休养。”

  “这样吧，你先在这里养两天，我，先给你办实习的手续，好吗？”

  杨晓燕高兴地说，“好，谢谢您李医生。我身体没问题的，随时可以开始工作。”

  小吴走过来，细心地扶杨晓燕回到病床上，躺好，并对她说，“好好休养两天后，不要担心实习的事”。

  杨晓燕安静地朝她点点头。

  李医生他们出了病房。

  房间里只剩下杨晓燕，邱利，孙怡娜。

  杨晓燕对孙怡娜说，“您是谁？”

  孙怡娜看了一眼邱利，说，“我是李医生的朋友，和陆护士长也熟悉。如果以后你有什么事，和我说，我可以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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