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自己这次周考，感觉如何？”

  孙老师喝了一口保温瓶里面的枸杞茶，抬眼看向安静站在一旁的温竹，眼里眸光很平静，倒是没有任何生气的迹象。

  温竹抿了一下唇，还是老实回答：“考得不怎么好。”

  平心而论，他以往的考试排名从未这么低过，即便早已做了心理准备，可当真正看到自己的周考名次后，心里还是会难免咯噔了一下。

  看着温竹扳直的腰身，孙老师笑了一下，她拿起放在桌面上那张成绩单。

  “那也知道自己哪里考得不好了吧？”

  温竹点头：“嗯，知道。”

  他视线扫过桌面角落那盆长满刺的硕大仙人球，又飞快收了回来。

  孙老师带着笑意开口：“语文你这次还是考得不错的，班级第二，年级第五，作文写得很不错，老师得表扬一下你。”

  此时的孙老师，又让温竹想起他刚来那天见到的笑眯眯和气面容。

  只是这些天上课被骂多了，温竹总觉得有点儿不真实，整个人也下意识地站得直直的，眼神没敢乱瞟了。

  “除了语文，数学还有物化生都考得不错，就是...英语这次考得不太理想。”

  温竹点点头。

  白天课程紧作业也多，他并不能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英语上，他落下两个多单元的课程，接近半本书的内容，知识点全只能粗略扫一遍，记得并不牢固。

  “我问过你们桑老师，她说应该是你落下太多的课程导致的，这次周考的内容很多都是你没有学过的。”

  孙老师放下成绩单，看向目光澄澈的安静少年。

  “老师希望下次考试，能看到你的进步，做得到吗？”

  温竹点头应了一声。

  桑老师搂着一本教案坐在对角的办公桌，显然刚刚进来就听到了他们的聊天，她笑着看了过来。

  “那你英语下次准备进步多少分？来，跟老师讲讲。”

  温竹：“......”

  同时被两个看似温柔和气实则内里反差极大的老师盯着，温竹喉咙滚动，他眨了下眼睛，脑瓜子飞快运转。

  说少了怕御姐不满意，说多了怕给自己挖坑。

  然后温同学个小机灵鬼选了个折中的分数：“...呃...不低于班级平均分？”  说完他还小心翼翼地观察御姐脸上的神色。

  这次周考高二3班的英语平均分是129分，也就是说温竹一周时间得进步十分左右。

  许是还处在新手保护期，御姐最后也没有为难他。

  立了flag的温同学，晚自习下课了也还待在教室里学习英语。

  教室里只剩下十来个人，他同桌也没走，只是双腿岔开靠在椅子上，戳着手机玩了一会又开始做题。

  随着时间往后推移，慢慢地又只剩下角落里的两人。

  窗外的榕树藏在夜色里，葱茏繁茂，影影绰绰。

  窗内，穿着蓝白校服的两个少年并肩而坐，徜徉于知识的海洋里。

  温竹回到宿舍后，看见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套衣服。

  他刚想开口问，杜泽就比他快了一步。

  “回来啦，对了你桌子上的这套球衣是周之函借你的，明晚不是要开始打篮赛了吗，你就先穿着他的，反正他也不打。”

  他们班的球服是上个学期就已经定好了的，男生都爱打球，即便不上场，很多男生也会定一套球服。

  “好，周之函他人呢？”  温竹想跟他道谢。

  “他刚跑下楼去拿快递了，你上来没有碰见他吗？”

  温竹摇了摇头：“没有。”

  放下背包，温竹就去刷牙洗脸了。

  刚进来，一间浴室门就打开了，顾翔拿着一个装衣服的盆子，一身水汽从浴室里出来。

  “回来了。”

  温竹挤着牙膏：“嗯，刚回。”

  洗漱台上有一块很大的镜子，温竹一边牙刷一边看着镜子里面的自己，以及搓得泡沫乱飞的顾翔。

  “顾翔你多高啊？”  温竹声音含糊地问道。

  “我现在184啊，前段时间刚测的。”  顾翔打开水龙头哗啦啦地冲洗着盆里的衣服。

  “你们校队的是不是身高都180以上的啊？”  班长卓杨和他同桌都好高，目测都是180以上。

  “唔…差不多都是，不过也有个别身高没一米八但是球技很好。咱们班几个身高都差不多，我跟洛哥身高一样，卓班就低一点，181。”

  说完顾翔看了一眼温竹，估算道：“你身高应该没178吧？”

  青春期的男生对于自己的身高很是关注，温竹就是，他一直期待自己能长到一米八的那天。

  “我176现在。”  完了他又多加一句，“我还能长的。”

  顾翔爽朗地笑起来：“咱们才高二，长肯定还是能长的。”  只是没之前窜得这么快。

  两人又聊了两句，周之函就进来了。

  温竹满嘴的泡沫圈，朝他道：“周之函谢谢你的球服啊。”

  报名那会他完全没想起自己压根没有球服这事，想起来的话就不会参加了，还好周之函可以借给他，温竹还是很感激他的。

  “小事，不用谢。”

  周之函并不在意，反正他又不打，他那球服也就暑假跟他们打过几次球穿过，不然都扔在衣柜里。

  “周之函你多高？有178么？”顾翔问。

  周之函拿着漱口杯装水：“不对，你再猜。”

  “177？”

  “操，你就不能往179猜？”  周之函笑得瞟了他一眼。

  顾翔老实得很：“问题我一看你就没179啊，我猜对了吧，177？”

  “对。”  周之函颇不想承认。

  顾翔笑哈哈地拉开门，问已经躺在床上的杜泽，男生的胜负欲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杜泽你多高？”

  杜泽戳着手机扭过头，姿势极度妖娆：“老子身高直逼180。”

  “哦，179啊。”  顾翔秒懂。

  杜泽顿时不服：“去你的，我穿鞋就180了。”

  顾翔耸耸肩：“不好意思，咱们讨论的是纯身高。”

  “放心老子身高还没停止生长，一米八指日可待！”

  在几人的吵吵闹闹中，没过多久宿舍便熄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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