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傻眼了，包括吴文静，她一脸不敢相信，怎么会是家里这个窝囊废？

  绝对不可能！

  老李嘲讽道：“我叫李东方，我给你写的小纸条署名是东方，你却以为是东方明，如果我早知道你是这样的心思，绝对不会娶你。”

  他以前和东方明是同事，经常一起查案，关系还不错，吴文静和沈秋雁也是同事，没想到阴差阳错，竟会让吴文静生出这么龌龊的心思来。

  “你也不想想，东方明如果喜欢你，怎么会连话都不和你说？吴文静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离婚吧，明天我就打离婚报告。”

  老李叹了口气，他累了。

  他热脸贴冷屁股，贴了几十年，都没捂热吴文静的心，现在他老了，快退休了，只想过点清静日子，还是散伙吧。

  “对不住，让大家伙看笑话了！”

  老李苦笑着回了家，吴文静傻傻地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很熟悉，可又很陌生。

  她一辈子都没瞧上的窝囊废丈夫，居然要和她离婚？

  吴文静心沉到了底，她慌了。

  她也没想到，当年的小纸条居然是丈夫写的，一个叫东方明，一个叫李东方，真是天大的笑话。

  面对邻居们鄙夷不屑的目光，吴文静更慌了，只觉得无地自容，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她会把心里话全说出来？

  难道真是她想得太多，才会夜有所梦？

  “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沈秋雁抱起扒着门框的小侄子，一眼都没看吴文静。

  其他人也都回家了，走廊一下子空了，昏黄的灯光照在吴文静脸上，惨白惨白的，看起来很可怜，但没人同情她。

  回到家的东方明，乖乖接受沈秋雁的审问。

  两小只躲在门背后偷看。

  “吃晚饭时，你没说完的是什么，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沈秋雁秋后算账了，她只是直，不是傻，东方明晚上没说完的话，肯定和吴文静有关。

  “我和她真没什么，就是有一回，吴文静突然找到我，托我把她家老三调到公安局，我肯定不能答应啊，直接拒绝了，她就说我无情无义，忘了当年的情义，我当时就觉得这娘们肯定有神经病，才劝你离她远点，你还不听我的。”

  东方明越说越委屈，他被神经病纠缠了，还要被老婆审问，窦娥都没他冤。

  “就这一件？其他没了？”

  沈秋雁冷着脸，全身散发着冷气。

  门背后的两小只都被冻到了，沈南星小小声地问：“姑姑和姑父会不会打架？”

  “不会。”沈陵游小声回答。

  “姑姑和姑父打架，你帮谁？”沈南星问。

  “打不起来。”沈陵游。

  “我还是帮姑姑吧，妈妈说过，女人要帮女人。”

  “睡觉。”

  沈陵游打了个哈欠，懒得再听姐姐废话，小短腿爬上床睡了。

  沈南星也困了，可她不放心外面的大人，硬撑着没去睡。

  等沈秋雁审完，两口子和好如初，才发现小侄女躺门背后的地上呼呼大睡，小侄子在床上睡得四仰八叉的。

  “这孩子，咋滚这么远？”

  沈秋雁哭笑不得，还以为侄女是从床上滚下来的，赶紧抱起来。

  东方明嘴角抽了抽，他这媳妇说聪明吧，有点缺心眼，小丫头分明躲门背后偷听，听着听着睡着了，怎么可能滚这么远。

  老李离婚的决心很坚定，第二天果然打了离婚报告，吴文静又哭又闹，死活不同意离，但老李还是要离，往日对她连重话都舍不得说一个字的男人，现在心比铁还硬，婚到底还是离了。

  房子是公安局分的，离婚后，吴文静只得去儿女家住，搬走那天，她还来找沈秋雁说好话，但沈秋雁没搭理。

  再后来，听人说吴文静过得很不好，儿女们都嫌她，她身体越来越不好，连仓库的工作都吃不消，只能办了病退，退休工资勉强够生活费，没多余的钱买药。

  后来，有一回沈秋雁在街上碰到了吴文静，她没认出来，对方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看起来比她妈还老。

  东方明后来细想了想，吴文静半夜发神经这事，有很多疑点，当时这女人的状态像是下了药，神经被药控制了，不管不顾地嚷嚷出了心里的秘密。

  可谁给吴文静下的药？

  东方明想破头，都没怀疑到俩小不点儿身上，三岁的孩子怎么可能下药？

  但后来又发生了一件事，让东方明怀疑上了。

  东方明家里姐弟仨，他还有个弟弟，兄弟关系还不错，但结婚后都有各自的小家，走动就少了，也就过年过节都在父母那儿聚一聚。

  他弟弟是派出所所长，能力一般，能当所长也是他的关系，但这辈子也就是所长了，再往上走，他弟弟的能力跟不上。

  他这兄弟提过几回，想往上升一升，但他都没答应，还让弟弟在基层好好锻炼，要干出一点成绩来，才能往上升。

  他话说得很明白，想升职必须拿出成绩来，否则免谈。

  弟弟之后没提这事了，东方明也以为兄弟想明白了，并没往其他方面想。

  中秋前一天，父母让他们姐弟三个，回家吃团圆饭。

  沈秋雁买了不少礼物，还带上了俩孩子。

  东方明父母都很喜欢沈南星姐弟俩，塞给他们好多点心，沈秋雁去帮忙做饭，姐弟俩跑去院子里玩。

  客厅里，男人们在说话，女人们则在厨房忙。

  沈南星站在树下，和小八哥唠嗑。

  沈陵游蹲在花坛里，和一只老鼠聊天。

  唠着唠着，他们听到了个大新闻，严重到会影响姑父的仕途。

  东方明的弟弟东方林，居然打着哥哥的名号收受贿赂，他媳妇更狠，收的钱比丈夫还多，都是打着东方明的旗号。

  这两口子贪得无厌，行事毫无顾忌，上面已经注意到了。

  “纪检委知道不？已经准备设立专案组，查你姑父了！”八哥老气横秋道。

  “为什么查我姑父？姑父又没收钱。”

  沈南星不明白，三岁的她很多事都不懂。

  “你小孩子不懂正常，反正你姑父快倒霉了，被他弟弟害的！”八哥笃定道。

  沈南星皱紧了眉，小脸上竟有了丝丝煞气。

  她要救姑父，不能让坏人害姑父！

  另一边的沈陵游，也知道了这事，他得想办法让姑父知道亲弟弟干的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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