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迟了几天。”

  左洋进门就道歉，他向来不喜欢不守时的人，如今他没做到，肯定要致歉的。

  “没什么，你要不要先试一下？”

  夏青青朝他看了几眼，这模样像是被磋磨了一晚上，她赶紧把脑子里的黄色思想甩出去了。

  “行。”

  左洋拿了衣服去试衣间，几分钟后就出来了，在镜子前照。

  他个子高，每天都训练，身材很好，天生的衣架子，穿上这一身后，原本胡子拉碴的颓废模样，反倒变得更有吸引力了。

  “挺好，不用改了。”

  左洋对这身衣服十分满意，比他在百货公司买的好多了，还便宜那么多，以后就在这儿做衣服了，他欣赏了会儿，回试衣间换下了新衣服。

  “上次我听你和耿警官说起碎尸案，抓到凶手了没？”

  夏青青将新衣服仔细叠好，再用报纸包起来，假装随意地问起了那碎尸案。

  【七八十年代没有塑料袋，都用牛皮纸或者报纸包装】

  以前的售货员要专业培训打包技术

  这起案子闹得太大，全城人都知道了，弄堂李大爷他们都讨论了好几回，还有福尔摩斯富强，用他的福尔摩斯推理法推测了凶手，不过大家猜的都错了。

  这案子的内情太扭曲疯狂，没人会往那方面想，毕竟太有违人伦了。

  因为被全城人盯着，刑警队的压力非常大，耿新华身为队长，压力更大，刑警队连续加班好几天，几乎将沪城的大街小巷都查了一遍，但一无所获。

  一听到案子，左洋整个人都丧了，唉声叹气道：“尸体的头颅至今都没找到，现在连尸体身份都不能确定，沪城每天都有人失踪，大部分是外地务工人员，有些人连登记都没有，唉！”

  他这些天跟着师父走街串巷，脚都走细了，有不少可疑人员，但最后一查，都和这桩案子无关。

  不过也不能说全无收获，他们这些天排查时，抓了五个赌窝，三个黄窝，超额完成了上面规定的任务，也算是意外惊喜了。

  踩缝纫机的萧映月，也来了兴趣，好奇道：“听说死的是一男一女，会不会是情杀啊？两女争一男？或者两男争一女？凶手不是男人就是女人！”

  夏青青和左洋齐齐翻了个白眼，这废话还不如不说。

  萧映月讪讪笑了，继续踩缝纫机，这种动脑子的活不适合她，还是踩缝纫机比较适合她。

  “姐姐，我去找铁牛哥玩！”

  小鱼从外面跑了进来，小脸红彤彤的，手里捧着个茶缸，里面是三支奶油雪糕，还有一支绿豆棒冰，显然又是徐姐送的。

  徐姐特别喜欢小鱼，每次小鱼去买东西，都会额外多送些，结果就是小鱼才搬来一个星期不到，小脸蛋就越发圆润了。

  “给哥哥一支雪糕。”

  夏青青吩咐了声，小鱼现在开朗大方了不少，以往见到陌生人都不敢抬头，现在能大方打招呼了，不过还得夏青青在旁边指引。

  小鱼拿了支雪糕，递给左洋，还冲他乖巧地笑了笑。

  “谢谢小鱼！”

  左洋笑眯眯地道谢，撕了雪糕包装纸咬了口，一阵冰凉涌向全身，瞬间凉爽了。

  “不客气，映月姐吃！”

  小鱼又分给萧映月一支雪糕，然后再给夏青青一支雪糕，茶缸里还剩下一支绿豆棒冰，留给自己吃的。

  夏青青心里软成了水，她家小鱼就是这么懂事，比好多智商高的孩子懂事多了。

  她也没和小鱼换雪糕，弟弟的一片心意呢，她得吃。

  “映月，辛苦你送一下小鱼。”

  夏青青不放心小鱼一个人坐公交车，她现在也走不开。

  “不辛苦！”

  萧映月眼睛一亮，嗖地冲到天井里，推车去了外面，“小鱼上来！”

  “姐姐，我走啦！”

  小鱼乐呵呵地出去了，他想铁牛哥了。

  “这个钱拿着买好吃的，明天让你铁牛哥送回来。”

  夏青青拿了张五块钱，塞进小鱼口袋里，又在他圆嘟嘟的脸上轻轻捏了捏，这才放行。

  “你和你弟弟感情很好呢。”左洋有些羡慕。

  他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虽然是家里的老小，可他并没享受到小儿子的被宠待遇。

  哥哥姐姐从小就是别人家的孩子，自律坚毅懂事，从来不用大人操心，现在哥哥是法官，姐姐是检察官，都是他爸妈的骄傲。

  而他这个小儿子，干啥都差哥哥姐姐一截，在父母眼里，他样样都不如哥哥姐姐，父母虽然嘴上不说，但失望的眼神却特别扎人。

  打小生活在哥哥姐姐的阴影下，以至于左洋和兄姐的关系并不亲密，甚至还想远离他们，以前他还想过要超越兄姐，证明他不是个小废物，可撞了几次墙后，他也就放弃了。

  有些人的优秀是老天爷赏饭吃，他属于老天爷遗忘的普通人，还是认清现实甘于平凡吧。

  虽然认清了现实，但左洋和兄姐的感情并没好起来，从小就疏离，长大后兄姐忙于工作，聚少离多，感情也越发生疏了，所以他很羡慕夏青青和小鱼的姐弟情。

  “小鱼是我带大的，感情要深一些。”

  夏青青笑着解释，小鱼出生时，她刚被接进城，许曼茹又懒又娇气，不想半夜起来喂奶，一出生就断了奶，给小鱼吃的奶粉，洗尿布泡奶哄小鱼睡觉，基本上都是她。

  “难怪你们感情这么好。”

  左洋越发捉摸不透夏青青了，起初感觉这姑娘冷漠危险，可今天的夏青青却温柔善良，或许在夏青青心里，弟弟小鱼是她唯一的柔软吧？

  “我最近听到个有趣的事，是来我这做衣服的客人说的，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夏青青生硬地拉回了话题。

  “什么事？”

  左洋本来打算走了，一下子勾起了好奇心，坐了下来。

  “这事很荒谬，你可能不信，但偏偏是真的，我那个客人的弟媳妇的娘家嫂子的学校同事，他是个高中历史老师，表面上文质彬彬一表人才，外面风评也很好，都说他是模范丈夫孝顺儿子，对了，这个老师父亲早逝，是寡母一手带大的，母子感情特别特别好，这母亲是退休小学老师，算是书香门第了。”

  夏青青摇了摇头，语气里毫无夸赞之意，表情还很鄙夷，大大的勾起了左洋的好奇心，而且他听着咋这么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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