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图斯不太敢相信自己心中所想，否则她眼前的娇美女孩未免也太可怕了。

  烟绫静静吃着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任由提图斯胡思乱想。她也想看看提图斯到底能想到什么，她想看看提图斯值不值得和她成为朋友。

  “难道你想毁灭联合会？”

  听到他的话语，烟绫点了点头。他还不算太傻，他应该也清楚这场谈判是不可能和平收场的。如果她想和平收场早就结束了，不至于等到现在才和联合会谈判。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提图斯始终不太敢肯定，能知道的是她养了三个异人孩子，或许她的目的就在这么一点上。

  提图斯认为她不是一个肤浅的人，从这一点渐渐想下去的话，那就是她想创造一个由异人战士组成的军团或帝国。

  其实很多组织都已经实现了这一想法——培养没有缺陷的异人成为一把杀人的利剑，这是很多国家组织都在做的事。

  从五六七岁开始锻炼身体、学习各种知识，侦查、潜入、伪装、生物学等等。到了十二岁就要学习怎么杀人并实践，逐渐成长、逐渐变强、逐渐增加知识储备。

  可她不像是会做这些事的人，她明明就是一个无论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的人，甚至根本就不像一个人。

  “我想知道你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你不回答也没关系。”

  不过烟绫还是回答了他：“汉诺威先生，这个世界上的一切都是没有意义的。金钱、权力、美色，人类的追求都只不过是无意义且不知从何而来的欲望而已。”

  “我是一个天生的杀手，是一个天生的木偶，是一个天生的玩具。在我看来，这个世界的价值趋近于零，就算在百年后毁灭了也无妨。”

  这一段冰冷的话语在提图斯听来充满了错误和偏见，还有一份属于她的可悲和可笑，却恰恰证明了她的可怜。

  这样的人只会寻死不会求生。

  然而她所做的一切都没有让她置于危险的境地，她将一切都算计得很好，迄今为止她从未接近过危险。

  换言之，她不想死。

  也就是说她有想做的事，她还想为了什么而活下去。这是什么东西提图斯不得而知，但一定是她那个极寒世界中唯一的温暖。

  提图斯得到了答案，也明白她并不想表明自己的想法。

  他多少动了些同情心，拥有这般才能的已经迷路的少女不应该埋头朝着深渊走去，她理应得到快乐和幸福。

  ……

  吃过饭以后烟绫就要着手准备谈判和谈判失败之后的事了，毕竟她压根就没想过和解。

  第一步在伍德的古董店里借一台计算机，他们的电脑性能还算不错。烟绫优先联系黑客「梅花7」，也就是赛普。

  他拥有还算全面的某些人的联系方式，烟绫需要一个稍微有点熟悉且懂得狙击的人，也就是当时接受任务时见过的莫里斯。

  然后是总在暗中动手脚的离暮秋和他的小弟颂恩，紧接着还需要一个会开车的人，烟绫也就通过联系将一位给她开过车的小弟要了过来。

  之后就是了解白银区主持的谈判的流程，白银区算是“秩序至上主义”，真真正正做到了“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也正因如此，白银区公证的谈判规矩很多很杂，看起来就跟法庭似的。

  就单说谈判双方的位置就有三种，要么是我高你低、要么是我低你高，再要么就处在平等的位置。

  双方的赔偿金额只会处于一个合理的范围之内，即便双方都同意某一方的“大开口”也不行。

  虽然还是缺少一些棋子，不过就目前而言也没办法了，毕竟条件有限。

  接下来的几天不是布置就是翻看有关谈判事宜的条例，有空就到处走动寻找能让自己心仪的冷兵器。

  转眼间，也终于到了谈判的那一天。

  谈判地点在一艘私人游艇中，当然这并不是免费的。为了避免人多事杂，所以烟绫和联合会双方带的人都不能超过八个。

  老实说烟绫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本意上是一个人来的，可不知不觉间居然在码头汇聚了一大帮人。

  提图斯、伊薇特、简小姐、朱恩、阿道夫和伯恩斯先生，简直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模样。

  白银区的人对此没什么意见，而且他们都符合条件，只要烟绫点头就能带他们进去。

  只不过让人诧异的是，联合会那边只来了三名成员和两位下人。凯、贝狄威尔和高文，兰马洛克和特里斯坦则不见了踪影。

  看凯的阴沉和高文的诧异，显然他们没有料到那两人消失不见了。虽然联系过，可他们却没有半点回应，最终因为时间关系不得不上船。

  谈判期间通常是不允许有人携带武器和通讯设备的，所以双方都老实交了手机和枪。

  在安检过后大家上了游艇，随着游艇的发动烟绫和凯也面对面围绕着桌子坐下。

  凯身边自然是两个联合会成员，烟绫身边则是让她始料未及的伯恩斯先生和提图斯，至于伊薇特她只是来看戏的。

  双方一旁还有一张厚重的桌子，上面坐着白银区的三位公证人。这一场谈判以双方平等的前提进行，而一位公证人大致讲述了双方之间的争端。

  他讲的无非就是烟绫得罪黑帮然后被黑帮悬赏，被悬赏途中她不断屠杀黑帮，最后把枪口对准联合会的事。

  “请问谈判双方，以上情况是否属实？”

  这件事错的本身就是烟绫，无论是凯还是烟绫都没什么好说的。只可惜黑色世界的规则不适用于灰色世界。

  烟绫杀黑帮，这是她通过合规渠道接取的任务，在灰色世界中是合理的。反而是黑色世界发起的悬赏可以被认为是“攻击手段”，所以这一切可以判定为是他们先动手的。

  “公证人先生，黑色世界的悬赏可以被视为‘攻击手段’之一且不在白银区管控范围内。而一切黑道悬赏由联合会集中并发放，我有理由认为这是联合会对我的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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