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停下来！陆子圆！”

  “是！”

  烟绫跟在大部队后面迅速迈开脚步奔跑，同时听着他们用富有节奏而又奋力从胸腔里挤出的声音唱《五公里》。

  他们好好唱，烟绫仔细听，不多时便把离暮秋揪出来了：“注意离暮秋！都不许掉队！听见了吗？！”

  “是！”

  故意放低的声音和体力不支以至于发不出声的两种声音是分辨得出来的，烟绫不会让某个人慢下步伐，只会让他小组里的队友带着他一起跑。就当是队友受伤自己体力又不支的撤退又或是逃命了。

  一个人不行了就让他的小组带着跑；一个小组不行了，那就让队友带着跑；全都不行了，那就相互扶持一起跑。总之没有休息的选项，最多就只有全员体力不支而倒在地上一同休息。

  “一、二、三、四！我们是——一个整体——唱！”

  “我们是——一个整体——”

  “谁都不要——轻言放弃——”

  ……

  直到整个小队回到营地的时候他们再也支撑不住了，一个个人高马大的汉子都因为疲惫而化作弱不禁风的“小娘子”了。

  此时赵婉儿也终于是从天上下来了，她的体力消耗可不比其他人少，一落地便不由得跪倒在地上，只觉得自己的翅膀无比沉重。

  烟绫大口喘着气拿过自己的毛巾来到黎朔身前蹲下身，一边为他轻轻擦拭额头上的汗水一边问：“今天也很累吗？”

  黎朔轻轻点了点头，想也知道他这是累到连话都不想说。烟绫只觉得好笑，几名后勤人员也一一将他们的水壶和毛巾分发给他们。

  因为从五公里加到了十公里的关系，这就不能再是空腹越野了。整体而言，烟绫提升了跑步的时速和负重，如果还空腹跑步可是要命的。

  ……

  “Fire！（开火）”

  砰砰砰——

  每天的训练中最少不了的肯定就是配合射击，对于他们来说瞄准射击并命中已经不是什么难事了。训练练的不是准度，而是不需要精细瞄准就能指哪打哪的手感。

  这一点虽然也需要天赋，但更多的还需要努力。烟绫没事的时候可没少练这个。

  此外就是各种各样的配合射击，其中一项烟绫的要求是弹射靶停留不超过1.5秒，同一个目标枪击不能超过3人。

  这就是训练默契程度，同时训练时也需要做各种各样的调整，以至于他们能适应各种各样的突发情况。

  一天花费几千枚甚至是上万枚子弹都不算异常，只是可怜了后勤人员无时无刻都在后方压子弹。

  时而烟绫也会加入其中，当然不是站在地上那种，而是一边飞一边射击。在他们休息亦或是远离靶场的时候烟绫就会这样训练，甚至会朝靶子的反方向飞去，然后猛地往后翻身射击。

  经常会有人练到肩膀和双臂发麻，更有甚者还会头晕眼花。可大家都是这样，包括烟绫也和他们在一起训练，没人敢抱怨，也没人有多余的力气抱怨。

  之后更有各种枪械的组装射击、卡壳模拟、换弹速度、枪管受限、枪械故障等等有关枪械的训练。还有后勤人员实在累到不行的情况，他们还得自发练习压子弹的速度。

  ……

  学习方面大致分为实践和理论两个部分，除了必要性的知识以外，烟绫主张会而不懂。比方说外伤急救，可以不知道原理亦或是某些器官组织的名字，但急救方面不允许有错。

  先锋小组又是雷力、又是凌乐的，烟绫不奢求他们能把理论知识搞明白，所以就让他们捣鼓爆破和反爆破了。当然，外语和急救方面烟绫并没有放过他们。雷力可谓是叫苦连天，凌乐则欣然接受。

  至于烟绫，除了电子通讯搞不明白以外，其它的对于她来说都不算什么。

  ……

  时间一天天过去，总共十四个月的编制时间转眼就过去了两个月，大家也迎来了一次长达三天的考核。

  体能和射击方面，小队整体、前锋小组、左右两翼包括烟绫和赵婉儿所在的“中坚”小组全部判定为B级。

  个人方面：烟绫A、赵婉儿C，雷力A、凌乐C、李无愈B，黎朔A、路剑A、桑宁C、陆子圆C，韦麟B、曾安B、沈天涯B、离暮秋C。

  在语言方面大家还能掌握英爱尔兰语，唯独雷力对这些个鸡鸭鹅肠感到痛苦。

  但——就连他也没有抱怨。

  在烟绫表明了编制时间和审核内容的更改以后，无论是他还是韦麟、李无愈这两位前任消防员，亦或是在此之前从来没碰过枪的凌乐，他们从来都没有抱怨。

  烟绫给了他们选择的机会，可他们没有一个人退出。直到这会儿有些闲暇，烟绫才发觉到一件事。

  他们跟着自己拿不到多少钱，每天累死累活受尽折磨，却连一顿好的都吃不上。她听到过他们想喝酒、想吃烧烤，想吃许多许多她从来没听过的美食。可他们又转而摇摇头，摒弃掉了这样的想法。

  为什么呢？

  烟绫头一次发现了一个用理性和情感都无法解答的疑惑。无论烟绫怎么权衡利弊，无论烟绫怎么思索情感，她都无法解答这个超脱她认知的疑惑。

  烟绫对此忽然有些愧疚，因为自己给的实在是太少了。如果说支撑烟绫的是她的“目的”，那么支撑他们的又是什么呢？莫非他们是不会思考的愣头青？

  烟绫完全想不明白。

  不过在这里的训练已经结束了，接下来的日子就要跑去海边了。去海里拓展体能，在海边训练平衡力，在空旷的地方进行战斗模拟，在沙滩上搜索TNT亦或是地雷。

  新一轮的折磨即将来临，在此之前就好好让他们满足下吧！

  烟绫让副官偷偷买了许多东西，足量的香烟、啤酒、下酒菜，甚至还让后勤人员准备了烧烤架和许许多多食材。

  他们毕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是有感情有欲望的人，他们不是战斗机器。至少要给他们一些适当的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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