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付晓棠坐在沙发上，抱着靠枕，一脸的不可思议，“裴慕青追了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可以修成正果，他居然说公司有事要出差？他是不是傻？”

  “我也这么觉得。”裴思甜气愤地拍了一下桌子，“我哥就是脑子进水了，结婚登记五分钟的事情，他都等不了？真是气死我了！”

  “他管理这么大的集团，难免会身不由己，我理解。”

  江瑶心里难免失落，但她也不是那种爱计较的女人。

  裴慕青曾经陪她度过人生最艰难的三年，她不会因为这种小事，跟他闹别扭。

  “可我还是觉得不对劲，你想想看...”

  “好了。”江瑶叉起一块蛋糕，塞进付晓棠嘴里，“就那么盼着我嫁出去？”

  “...嗯呐！”付虹棠嘴巴里含着东西，嘟嘟囔囔地说，“你再不嫁出去，我这老母亲的心都要操碎了，还要时刻帮你提防着渣男，我容易吗？”

  “好，知道你辛苦。”

  “不行，我必须要打个电话问问我哥，让他给我一个理由。”

  “思甜，别打扰你哥。”

  “可是...”

  “到时候我自己问他。”

  虽然嘴上这样说，心口还是闷得慌，江瑶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放在包里的手机，毫无预兆地响了起来。

  她拿起看了眼，是一个陌生号码。

  接起，却是陆柏宴打来的。

  他的声音一贯的冷淡清贵，“江瑶，我们谈谈。”

  江瑶刚要拒绝，又听到他说，“是关于江明的事情，要不要听？”

  ......

  一个小时后。

  江瑶开车来到陆氏集团。

  杨勇亲自在门口接的人，一直把她送进总裁办公室门口。

  推开门。

  陆柏宴正站在窗边打电话，一袭白衬衣黑长裤，衬的背影修长挺拔，举手投足间满是成熟男人的矜贵清俊，回头看到她，低声跟电话那端说了一声抱歉，挂断电话。

  他对门口的杨勇说，“先出去，把门带上。”

  “是。”

  等杨勇出去后。

  陆柏宴静静看了她片刻，走到江瑶面前，“咖啡还是红茶？”

  江瑶语气冷漠，“我不是来跟你叙旧的。”

  陆柏宴拿起办公桌上的烟盒，抖出一根点燃，“我知道，要不是因为江明的事，你怎么可能会来见我，我是不是该庆幸？”

  烟雾缭绕升起。

  “你知道就好。”

  “江瑶，你总说自己铁石心肠，其实你最容易心软。”陆柏宴沉默片刻，转身拿起桌上的一份协议，“他在狱中表现良好，可以申请假释，还有这份资料是他当初偷卖分公司的股权转让协议，别怪我没出手帮他，我只是希望他吸取教训，出来后好好做人。”

  陆柏宴自认为不是感情用事的人。

  若换做别人，别说坐牢，他会让他一辈子都活在地狱里。

  或许是因为知道江瑶心疼弟弟，又或者是因为她曾红着眼睛求他放过，再或者是看见过她自责地躲在房间哭，让他不自觉地心软，最后只给了他几年牢狱生活。

  其实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直被利益纠葛着。

  除了感情。

  等他真正认清，想要单纯爱她的时候，她却不要了。

  她不再喜欢他了。

  “法院已经提出假释建议书，等资料审核通过，会组成合议庭进行审理，没问题的话，下周就可以出来。”陆柏宴垂眸看她，“你可以见到他了。”

  江瑶微微仰头，眼眶莫名有些热。

  她想，应该是刚才来得急，被冷风吹得。

  “江明出狱后，我会帮他处理好户口问题，还有工作的事情......”

  “不用了。”江瑶攥着那份协议，“江明有错在先，这是他应受的处罚，谢谢你帮他申请假释，以后的事情就不劳烦你了。”

  陆柏宴目光深邃，看了她许久，反而提起另外一件事，“对了，我让杨勇找了一间公寓，地段环境都不错，挺适合江明住的，明天我陪你去看看......”

  他很体贴，但江瑶却没有半分感动。

  她太了解陆柏宴了。

  他帮她解决江明的事情，无非就是想让她回心转意，他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笃定她会心软，也会妥协。

  江瑶面容淡淡，“我说了不用，谢谢你的好意，我先走了。”

  陆柏宴握住江瑶的手腕。

  两人相对无言片刻，江瑶扭动了一下手腕，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陆柏宴手里空，心里也空，他轻声说，“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

  江瑶不说话。

  “我承认，那天是我太冲动，因为你说要嫁给裴慕青，我接受不了才会...”

  “陆柏宴。”江瑶目光落在他脸上，随后，淡声开口，“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会嫁给他，没人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陆柏宴一窒。

  他本能地想告诉他不可能，但当他接触到江瑶的目光时，愣住了。

  其实还是那张熟悉又精致的小脸，还是那么一双清亮的眸子，可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是寡淡。

  他一直都知道，江瑶性子温软，脾气却跟小倔驴似的，从来不会跟他低头，也不会服软，除非遇到软肋。

  以前她会妥协，那是因为他总能拿捏住她心里最在意的人。

  那现在她最在意的...会是谁？

  陆柏宴想到什么，终究是没挽留她。

  等江瑶离开后。

  他站在落地窗前，静静地看。

  杨勇在他身后，问，“陆总，您上次要的几家权威检测机构的名单，还需要吗？”

  “下班前，整理出来给我。”

  “是。”

  ......

  裴慕青因为IPO的事情，说短时间内不会回霖城。

  江瑶失望之余，只能安慰自己，工作要紧。

  监狱的假释流程办理得很顺利。

  九月的最后一个工作日。

  阳光明媚。

  江明出狱了。

  江瑶和付晓棠去接他。

  监狱大门缓缓打开，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一身黑色衣衫，脸上尽是落寞和沉寂，看到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是淡淡地喊了她一声，“姐。”

  江瑶很轻地笑了，上前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阿明，出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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