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知道已经过去一天多了，乔老只说京城有重要病人。

  乔老走了，再没人指手画脚，乔院长把原本冻结的陈茵母女名下的资产全部收回来，包括股份。

  如同尖锐的匕首割裂乔院长的心，锐痛深入骨髓。

  强打起精神，暗自庆幸，当初幸亏听老大的话，个人名下的股份只能领分红，不能抵押、转让、出售等。

  乔院长望着窗外的蓝天白云，深邃如海的眸子里拂上一层忧郁，良久，长长地舒了口气：

  “茵茵呀，既然好日子，你们过腻了，那就都别过了吧。”

  ……

  清晨的凉风裹挟着桂花浓郁的香味儿沁人心脾，顾彦辰和顾小小在花团锦簇环绕的凉亭里相对而坐。

  大理石桌上摆放着洗好的水果，瓜子，花生，现蒸的桂花糕，水果茶……

  顾小小抓了把瓜子，有一下没一下慢慢嗑，皮儿扔在面前的桌上垃圾桶里，眼睛盯着架在面前的平板。

  “妹妹，你看什么呢？放出来，咱们一起看呗。”

  “啊？”

  顾小小半天没回神，傻愣愣抬头看向顾彦辰，“哦。”了一声，看清他双眼盯着自己面前的平板，了然呵呵一笑。

  “坐这边吧。”

  顾小小把平板转了个方向，顾彦辰就看见陈松拽住乔老大步流星冲上车……

  这真的是陈松？

  胆儿忒肥了！

  不，是勇气可嘉！

  他不想继续当乔氏的法务了？

  啧啧啧，那岂不是要便宜了宋老三那狗东西？！

  顾彦辰想想就好不甘心，却又无力阻止。

  【啧啧啧，这老头儿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老眼昏花，就别出来霍霍后辈。】

  顾小小指着乔老不情不愿，像要被人强暴，勉为其难的样子，【真尼玛狗坐轿子，不识抬举】

  顾小小撇撇嘴，鼻子里轻嗤一声。

  【要不是乔院长对我还算不错，哼，就你背地里骂我那么多次，我绝对看着你下地狱，身败名裂，遗臭万年……】

  顾彦辰余光宠溺地扫了顾小小一眼：嗯，妹妹的任何决定，哥哥都支持。

  点点头，妹妹，你说这么多词儿也掩盖不了你心软善良。

  咔嗞-咔嗞！

  顾小小捻起焦糖五香瓜子，像只小仓鼠一直没停嗑，时不时在心里点评乔老为老不尊。

  抓了一把放到顾彦辰的大手里，“哥哥，看戏吃瓜怎么能少了瓜子？快吃。”

  咔嗞咔嗞的声音恍若主人幸灾乐祸，又像在为陈松加油助威。

  看见乔老发泄不成，反而手疼得嘶嘶嘶，憋屈的样子，顾小小展颜乐成一朵娇花，暗骂老家伙活该。

  【哈哈哈哈哈哈，乔老头儿憋屈的熊样和欲求不满的怨妇有啥区别？】

  【哎哟，我看着都替你手疼，这个得留下来，做成表情包……嘿嘿嘿，看我气不死你！】

  顾彦辰桃花眼里碎星点点，他一定会常和乔老多多交流，不，要多和乔老不对付的前辈们多联络。

  想到不少人不停给乔老发奇葩表情包，奚落他的情景，红润的薄唇微微向上勾起。

  顾小小想到就干，【哼，让你在背后骂我不做人，坏我名声。】

  没几下，顾彦辰手机屏幕不停亮，随手拿起来一划拉，满屏乔老搞怪表情。

  想了想，能和乔老联系的人，她认识的还真不多，乔院长不行。

  叮叮叮——

  陈松进入电梯，看了眼推送信息，脸上的冷冽皴裂，心里闷闷的。

  幸好，他信了！

  这个瓜农太吓人了，才发生多久的事情，就已经成了表情包晒到网上。

  有一段时间，他怀疑过顾小小和瓜农究竟是什么关系？幸好他们是合作关系，不然被坑死了都不知道。

  陈松扯出一抹浅笑，点开每个表情，一一点了收藏，保存。

  ……

  顾小小把能吓的人都轮了一遍，继续吃瓜看戏，嗑瓜子。

  “妹妹，我看到到瓜农更新了，表情包好特别，和你发给我的一样。”

  “我就是在那里下载的呀。”

  顾小小一点都不带心虚，睁眼说瞎话，暗暗得意，【哈哈哈哈，你不就是怀疑是我干的嘛，大胆自信点儿，把怀疑去掉。】

  面上，顾小小没理会便宜哥哥的各种试探。

  端起果茶呷了一小口，咂吧嘴，又喝了一大口，双眼弯成了两只豌豆角。

  【张老爹真是厉害，这才几天，就把药茶和果茶融合在一起了，味道还这么好，嗯，这个月奖金翻倍。】

  顾彦辰端起他那杯尝了一口，点点头——

  张家父女账目清晰，做事认真，确实值得涨工资。

  兄妹俩在亭子里吃够了瓜，去后院转转，后院有个足足两亩多地的荷花池。

  太阳出来，池水波光粼粼，几朵姗姗迟开的荷花宛如娇羞的少女，迎风起舞娇艳欲滴，饱满的莲蓬时刻准备着朝天开炮。

  “哥哥，走，咱们过去摘些莲蓬，这种嫩莲子生吃很好吃的。”

  顾小小想起以前常在公园里的荷花池里偷莲蓬吃，剥开外面那层青皮，扔进嘴里，嘎嘣脆，清香脆甜满口窜。

  这是小时候她吃过最好吃，也是吃得最多的零食，也是她最幸福松弛的时光。

  顾彦辰难得看见顾小小对钱财和吃瓜以外的东西感兴趣，挽起袖子，蹲下来，隔着栏杆，长手臂随手就抓摘了一朵。

  碧绿的莲蓬上，嫩绿的莲子像探头探脑的顽皮娃娃，胖乎乎憨态可掬。

  顾彦辰看了几眼手里的莲蓬，第一次发现这东西还挺可爱，笑笑随手塞给顾小小。

  “妹妹，给，还要不？”

  这东西也就吃个新鲜，一朵足够了吧。

  “要要要，多摘点儿，一会儿让张叔给我们做好吃的。”

  顾小小想起糖水莲子，清炒莲米……口水在嘴里泛滥。

  想到张老爹出神入化的厨艺，顾彦辰也有些馋了，从简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以前，他工作忙，多数时间都是随便对付一顿便是一餐。

  自从认下顾小小这个妹妹，三餐几乎就是妹妹给他包了，顿顿不重样，最低都是三菜一汤。

  长肉了不说，胃口也跟着养刁了，随便点的外卖和食堂里的小炒都变得难以下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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