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来来手里不停，脑子也没有停下来自我PUA。

  嗯，空下来还要跟爸爸和弟弟说说，绝对不能有一丝得罪和背叛，苗头都不能有……

  顾小小哼哼着享受七星级服务，没多会儿，又睡得天崩地裂都懒得管。

  进来查房的医生和护士都羡慕嫉妒——

  这丫心态真好哇！

  这睡眠质量简直了！！！

  顾小小完全不知道，她就悄咪咪嘀嘀咕咕几回，就收揽了一家子“忠仆”。

  等她醒来，窗外已经星光璀璨，霓虹为漆黑的夜晚勾勒出五彩斑斓的轮廓，撒下一城繁华和浪漫，驱赶着孤单赶紧滚去黑暗。

  顾小小只能躺在这牢笼般的病房里看看外面，即使有张来来，依然显得有几分没落和形只影单。

  “小姐，先喝口水。”

  张来来一见顾小小有动静，眼疾身更快，站起来春风满面地摇床，端水……

  【张来来这么开心，她捡到钱了？还是买彩票中奖了？？？】

  看到张来来那张略微泛黄，下颚上还有几颗痘痘，遍布很多干纹的脸上，堆满了真挚的笑容。

  不似平常为了工作练就的标准化微笑。

  顾小小多看了张来来几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个护工今天似乎不太一样，却又说不上来个究竟。

  就着张来来伸过来的手喝了两口水，趁她转身放杯子的时候，顾小小竖起手机扫一扫。

  反复看着扫出来的内容，顾小小很懵，系统什么时候多了这个功能？

  尼玛，那岂不是该叫它算命系统？？？

  要不，干脆给人指点迷津，收点点碎银子……嘿嘿嘿！

  哪里还需要她怼什么人，卖什么瓜呀？

  那多得罪人，万一给人逮住了套麻袋，或者是再上个绑架套餐什么的……

  顾小小打了个寒颤，瞧瞧她那补丁摞补丁的小胳膊，细腿儿。

  【这尼玛才刚刚接上，都还不能用嘞……】

  顾小小的小心心沉到马里亚纳海沟去了，呃……看来卖瓜，暂时还是别太明目张胆了。

  【额，我现在比手无缚鸡之力还要弱鸡，还不如自觉躺砧板上去，任人宰割蒜秋鸟。】

  白嫩的右手指悻悻地滑屏，不太确定地嘀咕：

  【唔，张来来运气这是好起来了吧？】

  顾小小抬眼看看张来来，他们家现在确实急需要钱。

  【要不劝她去买张彩票试试看？说不定真能中奖嘞，嘿嘿嘿。】

  张来来顿了一下，听到顾小小第一次哔哔彩票，她就动了心思，明天一早就去买。

  这会儿更加确定，以及肯定，一定要买，不，要多买几张！

  顾小小余光瞟向已经候在床头柜上，那碗等着她临幸，乌黢麻黑的中药，撇撇嘴——

  好浓郁的味道！！

  好重口味的关爱！！！

  【唉，我这便宜哥哥和他老师是不是看我不顺眼啊？呜呜呜……】

  换了方子后的中药更难喝呀，那味儿臭出十里地！！！

  【这中药好难喝，就差一种味道就五味俱全了啊，老天鹅！】

  祁老和顾彦辰刚走出电梯，老远就听到顾小小这特别有辨识度的叨叨。

  向医生办公室走去时，祁老意味深长地斜了顾彦辰一眼，没好气地奚落：

  “呵，她这不是中气十足，挺活跃的嘛，啊？！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

  哼，臭丫头，真是不识好歹！！！

  多少人带着重礼来求我老头子，我还不愿意给人开那苦药汤子呢，你倒还嫌弃上了……

  祁老心里还没怨念完，顾小小又哔哔赖赖自我PUA。

  【唉，也好，人生五苦，我每天三碗不过岗，时时提醒我，还能活着，就要自求多福。】

  祁老脸上很精彩：这鬼丫头！

  好的，坏的，都让你一个人叨咕了，还给我们留张嘴干嘛？

  喝风？

  还是吃饭？？？

  “老师，她就那性子，小时候受人欺负，不敢多说话，可不就只能在心里碎碎念嘛。”

  顾彦辰看过顾小小所有资料，越看越心疼，那些人怎么敢那样欺负他的妹妹？？！

  给她泼那么多脏水，现在还要凑上来踩一脚。

  哼，真当他是病猫？！！

  师徒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病房，就看见顾小小右手端着药碗，鼻子眼睛全部向中间挤成一坨，真像一朵枯败的菊花残。

  碗里热气升腾，朦胧了顾小小那双勾魂的桃花眼。

  咕噜咕噜，几大口喝完中药，就着张来来的手，喝了两口开水，漱口咽下。

  【矮马，又臭又难喝！老太婆的裹脚也就这味儿吧！！！】

  顾小小不停怨念……

  【这绝对是世界上最难喝的药，拒绝之一！】

  顾小小看见便宜哥哥和他老师越走越近，莫名心虚，【吔，想曹操，曹操就到了哈。】

  大眼睛不自然地转了两圈儿，【幸好我就在心里想想，他们都不知道，嘿嘿……】

  “小丫头，想什么坏主意呢，啊？”

  祁老故意板起脸打趣顾小小，顾彦辰和张来来急得赶紧解释。

  祁老没搭理，满脸戏谑地走到病床前，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略微松弛，遍布沧桑阅历的大手搭在顾小小手腕上。

  半晌，若有所思的脸上洋溢着轻松，点点头。

  “怎么，嫌弃那苦药汤子不好喝呀？

  糖倒是好吃，可是，吃多了蛀牙不说，还升血糖。”

  “嘿嘿嘿，祁老，您老见过几个人喝中药像我这么乖的？”顾小小插混打磕，绕开尴尬。

  祁老慈祥地看着顾小小，认真地劝解：

  “丫头啊，别思虑太多，车到山前必有路。

  那些谣言祸水，你就当他们在放屁！

  都是一群生活不如意的家伙，只能到网上去发泄发泄。

  更多的都是拿钱办事，你为那些个无所事事的闲人影响自己，不值当。”

  顾小小微微一愣，没想到一向严肃的祁老，竟然这么接地气的和她说这些，眼里突然有些热，怎么回事？

  眼仁儿上翻，盯着天花板几秒钟，眼里热意退潮，朝祁老笑笑，嗯了一声。

  【祁老没有传说中那么吓人嘛，看看，他这样子多和蔼可亲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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