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生病
这饭到底也没吃,傅怀渊将人送回家后就回了客栈,今日出门时,傅怀渊还想着明日再邀她,可等今日将人送到门口,这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刘慧兰一直等在院子里,见程锦抒回来了,起身走到她面前,“锦抒,皇,长离公子跟你说什么了”?
程锦抒本来在想傅怀渊刚刚突然变得奇怪,刘慧兰突然问,有些没反应过来,“啊,没说什么,就说了几句五年前的事”。
刘慧兰当即就变得严肃,“五年前?五年前何事”?
“也没什么,就是说我们以前是朋友,对了,母亲,我们以前是很好的朋友吗”?
“是,是,应该是”,刘慧兰听到程锦抒说没什么才放下心来。
程锦抒见刘慧兰的反应,不像是知道自己与长离关系的样子,倒像是担心自己认识长离一样。
傅怀渊失魂落魄的走进院子里,幸好此时众人都在屋内,不然有人见到傅怀渊这副样子,都怀疑自己能不能见到明日的霞光。
见傅怀渊屋内的灯亮起,云疏将京城快马送来的信件拿在手中,去了傅怀渊的屋子。
“今日听说你一早就出去了,想必是见棠儿了吧”。
傅怀渊也没理云疏,云疏也不在意,将手中的信放到傅怀渊的桌案上,“秋实的回信,看看吧”。
云疏在来之前已经将信看过了,他几乎能想象到傅怀渊看完后的痛不欲生,但是他也不想他不知道。
傅怀渊看着桌上的信,有些不敢打开,但终究是看了,事关云棠,他不得不看,他不会不看。
娘娘八月一日得知有孕,心甚悦,陛下之生辰五日之后,未满三月,遂之瞒于众人,春华不拘小节,恐其失言,仅吾知晓;
娘娘身殒得知娘娘身孕,恐陛下悲痛交加,吾知娘娘不愿陛下忧心,遂私瞒,如今大人相问,吾始说。
傅怀渊看完这两张纸,手摩挲着信纸,低头看着那几行字,似乎能感受到云棠那一日的落差,从最开始的得知身孕,到后来的毅然跳崖,为何她从头到尾都没有想过自己,傅怀渊的眼泪流下,落在纸上,晕开那些字,视线也渐渐模糊。
“心甚悦”,“未满三月”,傅怀渊渐渐的流不出眼泪了,原来极致的悲痛是没有眼泪的。
次日,傅怀渊病了,本来在宫中养的差不多的身体因为长时间的车马劳顿,又是大悲大恸,夜里就有些发热了,还是逐雨见人久久未起,察觉出不对,便去敲门,也不见有声音,逐雨破门而入,看到榻上昏睡的傅怀渊,便去禀告给云疏,派人将钱太医寻来。
云疏站在一边,看着钱太医给傅怀渊把脉,钱太医把着傅怀渊的脉象,眉越来越皱。
钱高阁搭上半天了,一直没说话,云疏心中焦急,是彻底没了耐心,直接开口问,“如何了”?
钱高阁站起身,“回大人,皇上龙体是之前就有些亏空,后来养好了些,现在又是出巡,身体便弱了些,但皇上这……”
“吞吞吐吐的作甚,直说便是”。
“是,大人,皇上这像是心情大悲所致,气血攻心”。
云疏刚刚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昨日那封信在地上,现在又听到钱高阁的话,便明白了,他不知自己这样再次刺激傅怀渊是对是错,“我知道了,下去煎药吧”。
上官亥一行人听说傅怀渊病了,赶紧要来侍疾,以表忠臣之心。
几人一进去就趴跪在榻边,声泪俱下,“云大人,皇上如何了”?
“休息几日便好,皇上此时不宜出巡,我将路线给上官大人,还望上官大人先行一步,这是皇上的意思”。
前几日傅怀渊在看到程锦抒后,就想带人直接回京城了,让上官亥等人走一圈,上官亥此人是好管闲事,当时皇上立后妃就有他的手笔,但对皇上是忠心不二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不然傅奕陵就不会让他身居高位了,云疏当时认为突然改变不合宜,如今傅怀渊卧病在床,一切便合宜了。
上官亥听到这话,自是喜不自胜,皇上这是相信自己,让自己带人前去,此乃上官家荣幸,“请皇上放心,臣定当竭尽全力,完成陛下所令,为大燕肃清蛀虫”。
上官亥与随行大臣连夜离开,去了杏城。
程锦抒在屋里坐了一日,她还以为傅怀渊还会来寻她,可是等了一日,程锦抒都未等到,心中不免有些失望,明明在她心中才认识几日,好像两人有数不清的羁绊。
程锦抒倒是等到刘大娘的声音,“慧兰,慧兰”。
程锦抒迎出去,“刘大娘,母亲在后院,有何事吗”?
刘大娘一脸喜色,拉着程锦抒就往后走,“好事,好事”。
“慧兰啊”,刘大娘边走边喊。
刘慧兰听到声音,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迎到两人面前,“何事啊,刘姐,还这样急”。
刘大娘拉着刘慧兰的手,“就是上次你说的那事,有戏了”,刘大娘还向刘慧兰挤眉弄眼。
刘慧兰明白过来,“哦哦,哦,是锦鸣的事啊,劳刘姐费心了哪家的姑娘”,这红娘此时来说这事,怕是有着落了,当即就留刘大娘吃饭。
刘大娘却否认了,“不是,锦鸣的事还要看看,没有合适的姑娘,是你家锦抒,我给相看了个好儿郎”。
这下真给程锦抒愣住了,刘慧兰也不明所以 “啊,你说谁”?
“锦抒啊,你上次说锦鸣的事,我见锦抒也没有人家,便帮她也看看,谁知就有合适的,你我是本家,自是认真选的,你放心,我还有事,饭就下次吃了,那个公子我找个日子带过来见见,定叫你满意”,说着,刘大娘就往外走,刘慧兰压根没反应过来人就走了。
话说若是前几日,刘慧兰可能会很高兴,但此时,更多的是担心,若是傅怀渊知道了可就大事不妙了,为皇后娘娘寻夫君,怕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刘慧兰心里七上八下的,程锦抒叫了几声都没有听见。
“母亲”,程锦抒又叫了声。
刘慧兰才反应过来,“怎,怎么了”?
“母亲何时和刘大娘说我的亲事了”?
“没有,母亲当时就说了你哥哥的事,你刘大娘上心,给你也看看了,你若是不想,回头娘替你拒了”。
“噢噢,这样啊”。
程锦抒现在想要不去想傅怀渊,和刘慧兰扯开茬,“母亲,今日吃什么”?
刘慧兰现在满心都是害怕傅怀渊知道了怎么办,根本无心回答程锦抒的问题,也没理她。
程锦抒看着刘慧兰,怎么刘大娘说了这件事后,母亲就变得奇奇怪怪的,像是在害怕什么。
程家父子从医堂回来,用饭时,程锦抒有一搭没一搭说着话,就说到了刘大娘刚刚说的事。
“哥哥,母亲让刘大娘帮忙相看嫂嫂了”。
“是吗,母亲”,程锦鸣因为惊讶眼睛瞪的大大的,看向刘慧兰。
“怎么,有什么震惊的,都这么大人了,还不娶亲,为娘给你看看不行”?
“不是的,母亲,儿子谢谢母亲”,程锦鸣见刘慧兰生自己气,赶紧认同她的话。
“你知道就好,你看看,如今有谁家儿郎,如此大人了,还未娶亲”,刘慧兰越说越气。
程锦抒在一旁偷笑,程锦鸣向她示意,求她转移下话题,还做着双手合十的动作。
程锦抒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笑出了声,还是替他解围了。
“跟你说,哥哥,母亲都没和刘大娘说,她就给我相看呢,说是人家都找好了,过几日带人来见呢”。
程锦抒此话一出,三人都怔住,程锦鸣的笑容还僵在脸上,“啊”?
“哥哥,你也很惊讶吧,我刚刚知晓的时候也惊的不行……”
程锦抒本来絮絮叨叨的说,见气氛不对,三人都不出声,僵住了,怎么父亲和哥哥也是,听到刘大娘给自己相看就不对劲,哥哥脸上有明显的担心,他们到底在担心什么。
从回来到现在都没说话的程鹤文此时开口了,“锦抒,若是有一日你发现父亲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会想要离开程家吗”?
这个问题让在场的三人都不知所措,刘慧兰和程锦鸣是害怕她的答案,程锦抒是茫然为何父亲如此问,“怎么会呢,父亲母亲还有哥哥,永远都是我的亲人”。
这个问题让程锦抒想了一夜,还有傅怀渊,也让云棠想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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