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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证明的难处


毕摩天通飞身上前,一边大叫着“不可!”一边运使着豹星十四!他左手发出【消布】对着丹棘施行消咒经,右手冲着颜觐施展【撮那固】以加持。

  虹颜晶大擎座的实力果然非同凡响!完全化消了丹棘的攻击。当然也是因为丹棘与颜觐的对练一直有他督战在身边,早有准备在先,毕摩天通也善于处理这类攻击。另一个层面自然和丹棘的巨大消耗也有着很大关系。

  丹棘终于恢复理智,收了赤鱬后,发现颜觐那样子还是有些不正常。

  丹棘用略带报复的口吻说:

  “哟嚯!老大不会死了吧。”

  毕摩天通道:

  “宗主你也真是!”他说,“又没有击中,死不了,顶多是有些情绪过载吧。”

  丹棘还是戏谑道:

  “哟嚯!我这是闯了大祸了!那怎么办?”

  这时的颜觐双目空洞,口中又在呢喃另一句话“一水扶摇,云云喧哗,来去归留,梦尽死生  。”

  丹棘见状又道:

  “哟哟嚯!老大疯了!完了完了,这下完了,我万万没想到会这样!”

  毕摩天通赶紧说:

  “没事,幸好丹棘宗主是蓝属颜灵司,就劳你弱化萱王身上的夜明荧吧,只是会衰败姐姐的颜魂……”丹棘听言立即道:

  “我都糊涂了,对啊,对啊,衰败颜魂那还叫事?”

  于是丹棘立马上前,唤出赤鱬,手按颜觐额头,开始消减夜明荧。而毕摩天通也在旁边助力。

  少时过后,颜觐神彩如初,道:

  “想不到啊,看来招架颜灵司的攻击并不是防御身体接触类型的进攻就行了啊。”

  丹棘不屑的说:

  “那当然。庆幸吧你!我的颜灵和南姑娘一样是赤鱬,奈何这地界又干燥,否则!哼!”

  颜觐借机问到:

  “红灵我大概了解,恐怕它们是最难防范的。而蓝灵……经过观察,如果我没料错的话,是得根据它的特性来拟定作战方式。但黄灵呢?至今我还没有遇到过黄属颜灵司。不知道他们是如何?”

  “老大你没尿错,”她故意笑了一下,“红灵能变化嘛,当然难防。你怎么知道它什么时候变的,又变成了什么。不过老大你还是没尿对位置,与颜灵司对垒,不是防不防的问题。而是你自身对情感的认知问题。你对自己的感情,如果足够笃定,认知十分坚实,对方又能左右你什么呢?虹赋,老大你是了解的,它能起作用,还不是根源于人的滥情太殇。不知何为真正的喜悦,什么又是愤怒,哀情因何而起,欲望又怎么消褪……但如果真那么确信,哟嚯,人也就不是人了。但,这个黄灵啊,它是增益型的,它的伤害直接作用的是人本身。如果那个黄属颜灵司虹赋都具备,他的‘夜明荧’打中你,你的心也就毁了。他的‘教合三思’碰到你,你的脑也就废了。反正,老大你就期待不要碰到黄灵吧。”

  颜觐问:

  “那炎焱是什么灵?”

  丹棘一脸坏笑,答:

  “黄灵啊。”

  毕摩天通道:

  “哎,也不知道宗主你到底是站哪一边的。”

  颜觐说:

  “好吧,我会小心的。”他把丹棘的话善意的理解为提醒了,然后颜觐说,“对了,听说明天要举行狂欢仪式了,你也得去吧。”

  “那是当然,我可是一宗之主,我不到怎么行?”

  “好吧,今天就这样吧,你也早些休息,调养调养。”

  “是咯,那我走了。”

  第二天在炎人与丹人中举行一番仪式过后,数量庞大的瑟舞烁被送进了丹惢“炿堂”,炎人兴奋的回到自己的部宗,丹用六、丹棘、南易烟以及丹惢几个宗室在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护卫下进入了炿堂,转过几扇秘门,开了几次机关,他们开始练化那奇异的花朵。颜觐问到丹用六:

  “这炼制瑟舞烁要多长时间?”

  “两年。”

  颜觐一惊道:

  “怎么会这么久?”

  “久吗?哈哈,对于我们丹惢的人来说早就不觉得了,对炎人来说更是不在话下。时间久是因为数量大,炼制瑟舞烁是一个非常耗颜魂的事情,要保证炿堂里的人不能出什么差错,又得保护好这个机密所以也不能在期间跑出来。南姑娘学习的只是最后一步的制法,从采摘到最终成型,秘密还多着呢。况且,虽然炼制一人份的花丹,几乎看不出什么,但咱们聊的可是一个部一百年的花丹呐……”

  “……也是,那这段时间丹惢岂不是危险?”

  “这段时间恰恰是最安全的,炎人可是指望着这个啊。”

  “他们不吃会怎样?”

  “炎人的寿命都很长,而且经常在老炎人那里听到的话是:‘我们的命,冗长。’或许正是因为过长的寿数,让他们感觉什么都是干巴巴的数字而已,让他们消减了对新生命的热爱而却对童年时期的伙伴,格外珍惜。不吃花丹,他们也不会马上就死。我见过没吃花丹的炎人,但我再也不想见第二次。”

  虽然颜觐不知道那到底是什么样子,但花丹对于炎族来说就好比回忆的颜色,是记忆的延续,还是精神的养分这类似的认知还是有了。两年的时间不知道这世间会发生什么变化,听上去好像挺久,不过转眼间也就过去了。

  素暝晦遣颢飞骥来投诚,直至今天得知他变得壮大,也不就这短短几个月时间吗?从棣地出发,到殷岚犯险送宝典,第一次见到颜灵,又看到第四卦雷的死,从《陆离幻记》的梦幻般的记载,到亲眼见证颜灵的真实存在,也不就这么几个月时间吗。两年瑟舞烁花丹的炼制时间,这么想来,也长也不长……仿佛很多事情注定了失败,有很多人物注定要离开,再如何用尽机巧仿佛也左右不了一些事件的发生。

  很多事都与一些巧合暗中相称,颜觐否定命中注定这类的事,可是现在想来真是‘事障易解,理障难除’。或许自己还真没有像炎人那样把“一个道理活明白”。在被丹棘的“夜明荧”前奏侵染之后,结合她的后来的话,颜觐仿佛有了一些体察,这种瞬间的感悟只在他心中埋下了一点朦朦胧胧的东西。自己的路自己去验证,生而为王这件事,或者肩负着虹颜晶复兴这件事,既不需要排斥,也不需要把它们审美化。不然就会落得个‘尽有骚人弄辞藻,无人静恰与天生,体验难再存’的虚无。自己要体察然后验得,就像丹棘说的,‘如果自己坚定,又怎么会被轻易左右’呢……

  一旁的黄裳见这位少年英主半天没说话,眉宇之间不见风雅,而是起了阵阵迷云,他道:

  “殿下,切勿思烦太重。”

  “嗯,我知道……”

  这时丹霄路率领两名仪态万方的人来到君臣面前报:

  “殿下、元吉公,这二位说是密陀众众魁缃索菲派来的迎驾队,銮舆现停在哨岗外。”

  颜觐问:

  “哦?你二位是缃索菲派来的?”

  其中一人回答:

  “正是,我叫香映蓉,是这次迎驾队的銮帅,她叫香映菡是副帅。”说完便呈上一卷锦斓帛,上书华彩辞藻,文末落印确是密陀众魁章。

  乌重觉得有意思,便问:

  “接个人都要有官阶啊,那你们这个官职是回到密陀就取消了吗?”

  “这……”

  颜觐白了乌重一眼说:

  “既是如此。用六,不如叫她们先在丹惢暂住,再作商议吧。”

  “也好,漆随,你先安排贵使歇息,我与殿下商议商议再说。”

  几人正要离开,黄裳叫住了丹霄路,问道:

  “她们来了多少人马?”

  “一众约三百人。各个顶盔掼甲,因此我们才拦下她们,先来报事。”

  “香代曼没在其中?”

  “没见其身影。”

  “殿下以为如何?”

  “我没什么想法,而且倒是也是时候了。只是……”

  “只是不知道香代曼她们是怎么报告给香凝绡的,而香凝绡又是怎么跟缃索菲说的。恐怕离不开婚嫁吧。”毕摩天通揣测到。

  乌重则说:

  “萱王可不能伤了人家的心啊。”

  颜觐说:

  “总之,先应炎焱的约吧。”

  而丹棘与南易烟她们接下来要去炼制丹药,很长时间也不会再见到了,于是丹用六便把她们叫过来,与颜觐等人告了别,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丹用六把颜觐要赴战约的事告诉了炎濯阳,定下了日期,约在下午与炎惢比试。其实从约战时间的随意性也可以看出炎焱他们的自信,或者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压根没什么时间概念。颜觐这次没泡黄金浴,只是披了一件金箔衣,金箔衣内背着乌重那顶蝠龙盾——断灾。就这样带着几名熟识的人便去了炎惢。对面一路炎族到处摊开,一副醉生梦死的景象。

  来到比试的地方,那里有个擂台,它的周围之景可以说蔚为大观。擂台的造型也非常独特,是一个仿若牛肝菌一般的石质擂台,台高三丈有余,台下满是摩肩擦踵的炎族人。

  没有过多的寒暄,比试便正式开始,虽然炎焱不再像第一次见面那样持怒,但说话的语气还是一点也不客气。炎焱用那股仿佛像含了一口正在嘴里沸腾的水一样的浑浊声音说道:

  “虽然我知道刀不是你偷的,这段时间你们也做了很多有利于我炎族的事,但我可不会因为你是晶王就手下留情!如果你胜不了我,你就是坨垃圾,我炎族可不会让一坨垃圾来对我们发号施令!万一不小心砍了你,那……”

  “那你就试试。”颜觐的自信现在不掺一点盲目,他反而觉得对方很真诚,只是当炎焱说那些话时乌重等人神色有些不快。

  颜觐接着说:

  “不过,我想的是,我得手下留情啊,这么多人看着,不能让你这个一惢之主颜面扫地嘛。”

  “哼!我若是实力不济,濯阳老爹依然会统领我部。少说废话!来招!”炎焱那易怒的脾性倒是一贯如常,起手就把那柄疥痨巨剑朝颜觐掷了出去。随即斜上弹起,带着滚打着转冲颜觐飞去!颜觐用月水花镜刚挡飞疥痨巨剑,炎焱以团着的状态擒住巨剑,前翻的身子转到面朝天时顺势弓起膝盖,向下往颜觐的胸前磕去。颜觐来不及闪躲,顿时膻中受击。而撞到颜觐的炎焱却弹开了,月水花镜吸收的能量不能被释放,郁积在颜觐体内,加上刚刚的撞击,使得颜觐胸腔翻涌,一口血正要从喉内喷出被颜觐封嘴挡住,让他给生生咽进了肚子,仅溅星点在唇边。

  炎焱撞开颜觐后仍在空中旋转,他双手攥紧疥痨巨剑趁势下劈,这剑又急又狠!炎焱把剑当刀使,本身劲道非凡加上从上旋转劈下,再辅以巨剑自身的重量,炎焱自信这一剑任何兵器都会被他砍成两半!

  刚刚的痛苦还赶不上喊疼,颜觐只得闭口迎招。双腿弓步扎稳,右手托左手往上顶,还是得月水花镜接招。

  “嘭!”的一声巨响,擂台被震得下陷几米!杨尘飞起,蒙蔽两人,台下已是什么也看不清。在烟尘中,颜觐讶异炎焱的力道的同时感受到胸中又是一股闷疼,心想不好,有暗伤了。炎焱也诧异,自己的疥痨巨剑不仅没有斩断颜觐的手臂,而且连他手上那奇怪小片方镜的纹饰都没有伤了分毫,自己的剑却被磕掉一块。

  两人皆揣了心腹事。颜觐想:决不可再与他拼力量。炎焱想:断不能再攻他之镜。二人拉开距离,尘埃落地,台下没有喧嚣,不似品武偃霸会那般热闹。炎族人看武斗有个非常统一的姿势:下颌微抬,两肩横平,双手后背,右手掌捏左手脖,左拳紧握唯伸食指右下指地。唯一的区别便是有人侧耳像是在听天籁,有人探鼻像是在嗅佳肴,有人闭目像是在忆往昔。

  一阵过后,炎焱并没有因刚刚进一招而得意,颜觐也未因败了一式而势衰。要比身法,颜觐并不输炎焱,但是炎焱的速度却异常迅猛。如此一来,在颜觐不硬抗击的策略下,二人以势均力敌的样子战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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