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雾都甚至下着有些冰冷的小雨。

白羽在公寓的床上醒来。

他没有说话，可潮湿阴冷的感觉莫名贯穿始终。

观众们有些茫然，一方面是好奇白羽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节目中放出雾都杀人故事的原定结局。

另一方面，也是感觉这个场面有些熟悉。

也许过不了多久金言就会开着车前来。

可什么都没有发生，白羽走到窗边，给自己准备着早饭。

镜头偶尔闪过楼下，那是静候着金言前来的苏格兰场。

不知道为什么，人们总能在这镜头中读出几分难过，即使半空依旧掉落着雨点，可那股难言的压抑气息却贯穿始终。

一口气停留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如同这座城市千年来的阴郁。

也许白羽不喜欢这里？

有些人莫名想到。

镜头中的白羽却坐在了餐桌旁边，不知道想些什么。

他的手机猛然震动，把这股阴郁的劲头驱散下去些许。

画面擦过，显示的名字却是金言。

“你都知道了？”

金言语气淡然。

白羽没有开口。

窗下却传来一些散碎的脚步声。

金言却自顾自地说着。

“不出意外的话，现在我已经快到曼彻斯特了，感谢黑泽最后爆的金币。”

白羽叉起一些看起来就毫无食欲的沙拉：“你就不要找我灭口吗？”

脚步声更加散乱。

观众们这才反应过来，电话那边是提前准备好的录音。

敲门声传来，白羽没有动弹。

门外的声音越发嘈杂，很显然他们也监听到了白羽与金言私下里的联系。

苏格兰场甚至根据电话的实时地址，检测到了现在金言的位置停留在了某处无主的沙滩。

可不管如何，白羽与金言联系的事情就是极大的线索。

更何况谈话还牵扯到了黑泽。

退一万步讲，金言这一手电话录音好像也在打苏格兰场的脸。

“好了，这辈子不用见面了。”

电话被挂断，白羽终于磨磨蹭蹭地走到了门口处。

身着防爆服的警官出示着证件，示意白羽跟他们走一趟。

白羽自无不可，只是要求自己要穿上一件风衣。

时间悄然流逝，白羽跟着那警官下了楼。

车辆启动，直到拐到了路旁。

防爆服的头盔被卸下，露出了下面的熟悉脸庞。

“咱们这么整回去能播吗，这不瞧不起老英区能耐？”

金言满脸轻松。

白羽却晃了晃手机，画面再也瞧不出之前的阴郁：“实在不行不在带英播不就好了。”

金言耸耸肩，脱下身上的防爆服：“那咱们就杀青了？是不是有点草率了。”

白羽歪歪头：“不然呢，你把黑泽拉起来再杀一遍？”

金言也满脸淡然：“那小子估计正骂街呢，大结局他在盒里装着。”

熟悉的出戏感重新出现，可更多观众陷入的是茫然。

怎么这么草率就结束了？

我还以为你们会继续斗智斗勇。

可熟知白羽套路的人心中还保留了几分谨慎。

不对劲，这小子好像还在憋着坏。

镜头里两人还在谈着没意义的瞎话。

下一刻却当的一声。

金言隐藏在防爆服内的匕首直接插向白羽的腰间。

可白羽后穿上的那件风衣的材质却奇怪非常，纵使匕首直接戳上也没有破损。

“你好歹等片尾曲啊。”

白羽叹了口气。

在金言震撼的目光中取出一把手枪。

金言作势要躲。

白羽却直接扣动了扳机。

一束花从枪口中崩了出来。

“这才叫杀青了。”

白羽面带着微笑，有些嘲弄地看向镜头。

背景音乐适时响起。

Dehors  by-jordann

屏幕上闪出的画面则是黑泽坐在地上看着自己西装上的番茄酱。

是白羽虚拟账号越来越多的浏览量。

是金言脱下防爆服时的汉水。

是乱石嘈杂的海岸，是终年不散的阴雨。

【真的杀青了吗？】

有人发了如此一条。

更多的观众却有些怅然若失。

白羽好像本来就打算简单地结束这个高开低走的故事。

即使玩了一些习惯性的反转可总有种没有到顶的感觉。

背景音乐还在继续。

一股难言的自由与孤独透过屏幕再次传来。

幻灯片一般的画面还在持续。

人们都在期待着一些炸裂的故事。

白羽却好像不想让人们尽兴。

汽车在路上行驶，不知道要奔向什么地方。

人们好像都感受到了白羽的嘲弄。

嘲弄他们看一个短视频还想如同找到电影般的后劲。

忍一时越想越气。

这个版本的雾都杀人故事对比起之前补拍的好像差了太多。

以至于有些人甚至怀疑这也是白泽跑出来的失败版本。

车停在了之前金言与白羽摆放篝火的位置。

两人下车的剪影都缺少了一如既往的美感，甚至不少观众表达着阴云下的嫌弃。

“那你这个故事还真是垃圾。”

背景音乐的音量调小许多。

金言忍不住摇头吐槽。

轰然的枪响在他背后响起。

白羽抽出了另一把枪，枪口上还冒着硝烟：“那现在呢？”

电吉他与贝斯的声音再次调大，遮盖着金言掉落悬崖的声响。

镜头缓缓调转。

那是黑泽拿着打火机却挣扎着没有点燃的前夜。

是金言敲开大宅的门给黑泽送上食材的上午。

是两人穿着大衣躲避着警察勘察现场的开端。

是染血的羊皮卷与一如既往的雨天。

随着鼓声，白羽站在海边的身影重新浮现。

他拿出了手机，在上面操作着上传最新的视频。

镜头拉近，白羽的目光好像再次充斥着几分愚弄。

可惜这一次观众们读到的心情却完全不同。

这种反转...是我们想要的吗？

不少人陷入了对于人生的茫然。

镜头却终于拉高，示意着故事终于到达了圆满。

人们这才反应过来，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雾都杀人故事。

可谁才是凶手？

也许没有一个人无辜。

背景音乐结束。

镜头却再次一闪。

海浪声传来。

金言被人从拦截网上扶下，连带着依旧衣着体面的黑泽一并送来了嘲笑。

“打平了，现在咱俩都挂了。”

【？】

问号再次爬满屏幕。

金言却看向不远处摄影机旁的白羽：“所以他搞这一通到底是为了什么？”

黑泽微微一笑：“他想名扬天下。”

镜头彻底转黑。

回到了有些明亮的会议室。

白羽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认真地看着镜头，仿佛与无数观众对视。

在无数各种类型的弹幕下，白羽微微开口。

“没错，名扬天下。”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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